正堂中, 容宰輔笑著與文大學士府老夫人寒暄。
少頃,文老夫人將東西遞過去,笑容溫和:“宰輔大人, 這是祁安王殿下欲交給貴府二姑娘的信物。”
“多謝文老夫人相送。”容宰輔笑著接過, 囑咐身旁的長寧給海棠園送過去。
心裡不由在想, 若非他女兒有心儀之人,文大學士府也不為一個好人家。
“老身早聞貴府二姑娘不僅容貌國色傾城, 而且才華橫溢, 前幾日老身的孫兒還跟老身說,若非貴府二姑娘給了他啟示, 他也未必能高中, 所以在此,老身也十分感謝宰輔大人。”見狀, 文老夫人繼續笑道。
“小女雖有才華, 但到底還是個女兒家,還是文大學士府簪纓世族,所以才能培養出如文二公子這般的少年郎。”容宰輔挑了挑眉,倒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宰輔大人過謙, 容二姑娘之才學, 當世少有,若是老身那孫兒有容二姑娘一半才學, 老身便也不用日日為他擔憂。”
容宰輔笑笑, 沒接話。
而海棠園, 身著桃粉色千層襦裙,國色傾城的容卿卿正在猶豫。
“姑娘, 奴婢覺得你還是送香囊為好, 夫人本就隻留了兩塊玉佩, 你若將它全部交給祁安王殿下,那萬一日後……”司琴看著她,有些驚疑的說道。
她話還未完,茱萸便狠狠踩了她一腳。
“茱萸姐姐,你踩我。”司琴一臉委屈的往旁邊走去。
“姑娘,你與祁安王殿下既然不分你我,玉佩定親,也無妨。”茱萸勸解。
這話算是說到人心坎裡去了,容卿卿淺淺一笑,將玉佩遞給她,“幫我裝起來吧。”
至於這香囊……
容卿卿難得沉默了下。
“隻要是姑娘送的東西,相信祁安王殿下都甚為歡喜。”見她杏眸盯著那“甚為奇特”的香囊,茱萸跟之一笑,道。
“那也裝起來吧。”
這邊剛裝好交換的信物,那廂長寧也匆忙趕來。
“姑娘好,這是祁安王殿下交給姑娘的信物。”
司琴也趕忙跑了出去,將裝好的東西遞給他。
“喏,這是咱們姑娘交給祁安王殿下的信物。”
“多謝司琴姑娘,我這就將信物交給文老夫人。”長寧氣踹籲籲的又往回跑。
“他說的可是文二公子家的老夫人?”司琴有些驚訝,問茱萸。
“那難不成祁安王殿下就給咱們姑娘在坊間找個媒婆?”
司琴紅了臉。
“姑娘,這是祁安王殿下交給你的信物。”
容卿卿纖纖柔夷將其展開,茱萸跟司琴皆是一怔。
“竟也是一塊玉佩。”
淡暈羅帳,燭光驚豔。
那人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給她:“喏,雖說朕腰間的玉佩很好看,但收到的東西哪有送出去的道理,這是朕親自求得的一塊玉佩,送給你。”
容卿卿將玉佩緊緊地握在手心,垂首時,桃李滿麵。
“恭喜姑娘。”司琴跟茱萸對視一眼,笑著屈膝。
不多時,容子霖緩步從外麵走進來。
“恭喜阿妹了,不知阿妹可還有什麼話需要告知祁安王殿下的?”
“子霖公子。”
“子霖哥哥這是要去祁安王府?”容卿卿忙起身相迎。
“對,哥哥稍後有事需要去祁安王府一趟,若是阿妹有什麼需要訴說相思的話,子霖哥哥可以幫你帶過去。”容子霖似是玩笑,對著她道。
“子霖哥哥若是有什麼事,那便去吧。”
“阿妹確定不跟祁安王殿下訴說相思?”容子霖挑眉一笑,站在原地說道。
“確定。”容卿卿飛快點頭,肯定道。
“那子霖哥哥就走了。”容子霖作勢要走,想到什麼又退了回來,“阿妹確定不想當皇後?”
“嗯?”容卿卿驚訝的看著他。
“沒什麼,那子霖哥哥就走了。”
容子霖輕咳一聲,若他妹妹真不想做皇後,那可該如何是好。
容卿卿杏眸微皺,難不成是要對東宮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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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王府
楚翊跟秦昭坐在風華亭中對茗,許是因為今日兩家交換信物,楚翊的動作越發清雅。
“殿下這是打算徹底讓東宮再無翻身的可能?”涼風一吹,秦昭打開了折扇,如月舒朗般的問。
雖說當朝太子翻臉無情,但是對於胞妹長樂公主,那是疼愛有加。若是在長樂公主的婚事上下手,東宮必不會袖手旁觀。
隻是,秦昭有些好奇:“之前你對東宮不是還多番忍讓嗎,可是楚若軒又做了什麼事?”
“小國舅若不想幫,本王自己也可以解決。”楚翊睨了他一眼,聲音越發淺淡。
“幫肯定是要幫的,但是殿下,你要給我什麼好處?”秦昭一副不識好人心的“嘖”了一聲,微笑問。
“小國舅想要什麼?這次北疆過來本就進獻了幾位美人,不若一並賞給小國舅如何?”
“殿下確定不是要害我?”
“罷了,如殿下這樣性情飄忽不定,還冷情的人,都能找到如容二姑娘這樣的祁安王妃,若是日後,殿下願意將這氣運分給子昭一半,子昭便也知足了。”
楚翊唇角微勾:“那還是算了。”
秦昭一噎,這時,清淩走了進來,“殿下,這是宰輔府交的信物。”
楚翊倏然站起身來,伸手接過。
清淩看他,小聲提醒一句。
“殿下,交回的好像也是一塊玉佩。”
楚翊鳳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是一塊玉佩與一個香囊。
將香囊掛著,楚翊眉目微深,這兩塊玉佩剛好是掌控錦衣軍的暗號,小姑娘竟然全給了他。
秦昭見他半天不語,便走了過來,仔細打量了這塊玉佩一番,而後笑:“玉佩定情,殿下這喜得佳人,怎得連反應竟也比彆人慢了。”
“也祝小國舅早日抱得美人歸。”楚翊將玉佩收攏,不鹹不淡道。
“殿下這心口不一的,隻是這樁婚事,應該不是真的吧?”秦昭複又在風華亭中坐了下來,慢慢道。
東宮所作所為完全沒有國舅府的浩然之氣,而且長樂公主行事不說跋扈,在秦昭看來,簡直惡毒,但是畢竟還是與國舅府一脈相連,若是真將她嫁給一個風流子弟,秦昭也於心不忍,隻是東宮確實不適合為帝。
尚未登基之時就容不下其他皇子,多番暗殺,這些日子還為了一個青樓女子鬨得滿城風雨,對他們國舅府也全無敬意可言,若是登基,隻怕他們國舅府也要為了他一起陪葬。
“自是不會。”楚翊鳳眸冷然,淡聲說道。
“那便好。”秦昭驀然鬆了口氣,“那到時候東宮若出手,我與那子霖兄便開始進諫了。”
前有冒名頂替之事,後東宮所為,帝王一早便有廢太子的念頭,此番行事,隻會順著帝王的意。
“成。”楚翊負手望向亭外,還有一月,他就可以娶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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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京城便傳出欲將長樂公主指婚給永安侯府世子的消息。
聽說永安侯府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風流郎,這下,京城各處皆是議論紛紛。
這日,容卿卿來國子監的時候,就看眾貴女在聊這事。
“容姐姐,你來了。”不遠處坐在青石階上的婧瑤郡主朝她揮了揮手,嬌憨笑道。
“婧瑤郡主,你怎麼在這坐著?”容卿卿微感訝異,急忙走過去。
“婧瑤在聽笑話呢。”婧瑤郡主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拉過她的手。
“何事如此好笑?”容卿卿順道將她拉起來,明知故問。
“容姐姐,雖說我這般想太不厚道,但是我覺得真的好好笑啊。你說那長樂公主之前那般趾高氣昂的,還說要嫁給京城第一人,雖說永安侯府是簪纓世家,但那世子就不行啊。”
容卿卿眉心微動,之前做公主伴讀的時候,婧瑤郡主對長樂公主也是極好,但每次長樂公主不是這頭疼就是那不適的,變著法折騰人。不過有皇後娘娘在,想來長樂公主是不會嫁給那等紈絝子弟的,但若是能借此整她一次,也還可以。
“對了,容姐姐,前幾日翊哥哥給姐姐送了什麼?”婧瑤郡主笑罷,便嬌俏問。
“婧瑤郡主若想知道,不妨去問你的翊哥哥。”
“姐姐笑話我,若是容姐姐去問,翊哥哥恨不得將什麼都告訴姐姐。若是婧瑤去問,翊哥哥肯定要生氣了。”婧瑤郡主眨眼,聲音嬌俏。
容卿卿麵頰上暈出桃花色,若說前世最圓滿的,也莫過於婧瑤郡主了。
“那婧瑤郡主可有思慕之人?”
“我就空有一個國舅府郡主的身份,哪會有人喜歡我啊。容姐姐,我們快些進去吧,等會先生要過來了。”
“好。”
因女學考核將至,最近眾貴女是在苦學琴棋書畫,詩酒花茶。
每每到了此刻,眾貴女就羨慕起容卿卿來,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她們都勝過了。
下學之後,眉山先生單獨留了容卿卿。
“京中的事情我都有聽聞,若是祁安王殿下被立儲,那麼這次女學考核,你便要拿到鼇頭。曆代皇後在最後一次的女學考核當中都是最出色的,即便你當初沒有與太子退婚,在半個月後的女學考核之中,你作為未來的太子妃,也是要奪得冠首的。”
“多謝先生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