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海棠園。
“姑娘,您可算醒了。”
容卿卿杏眸惺忪,昨夜的記憶接憧而至, 她揉了揉眼, “殿下呢?”
“祁安王殿下將姑娘送回來後, 便出府了。”司琴跟茱萸對視一眼,忙回道。
“可知殿下去了哪裡?”容卿卿忙從床榻上下來, 許是昨夜睡得晚, 嗓音有些啞。
“奴婢不知。”
“那子霖哥哥回來了嗎?”
茱萸微微搖了搖頭,“昨夜奴婢聽祁安王殿下說, 老爺跟少爺要一日後才能回來。”
“那你們派一個人先去府門口等著, 若是爹爹跟子霖哥哥回來了,就速來稟報。”容卿卿在原地走了一圈, 輕聲吩咐。
“是。”
茱萸趕忙退了出去, 隻盼宮中能一切順利。
誰料,當日未時,容子霖便回了府。
“你不是海棠園的丫鬟嗎,可是你們姑娘有什麼事?”
“見過子霖少爺, 我們姑娘擔心老爺跟少爺, 便讓奴婢在門口等著。”
“行,那我隨你去見你們家姑娘吧。”容子霖溫潤一笑, 身姿秀雅的往海棠園方向走去。
那丫鬟急忙跟在他後麵。
等容子霖過去的時候, 容卿卿正在海棠亭中端坐著。
“阿妹可是在擔憂宮中之事?”容子霖大步過去, 溫潤問。
“子霖哥哥,宮中可是一切都好?”
“宮中自然一切都好, 但是哥哥這裡有一個消息, 阿妹願不願聽?”容子霖徑直在她對麵坐下來, 氣度溫文爾雅,問。
“子霖哥哥請說。”容卿卿杏眸有些緊張,莫不是已經廢太子了。
“今早,祁安王殿下入宮,直接去見了皇後娘娘,結果阿妹猜怎麼著?”
“怎麼著?”容卿卿繃緊著身子,難不成他全都跟皇後娘娘說了?
“那時候皇上已在上朝,為了廢太子這件事,朝堂更是爭執不下,結果皇後娘娘過來,以皇室祖訓,請皇上廢儲。後來國舅府臨時倒戈,皇上便順勢廢了太子之位。”容子霖微微一笑,從昨夜子時一直到現在,他也算是見識到了生死榮辱,真隻在帝王一念之間,好在皇上是真心愛慕皇後娘娘。
容卿卿垂下瀲灩如霧的杏眸,前世楚若軒對她的所作所為,說不恨是假的,但今生她能得到她的幸福,就這樣過去也好。
容子霖見她表情不對,忙道:“阿妹,你怎麼了?皇上跟皇後娘娘都無事,父親正在宮中陪皇上處理相關事情,稍後就可回府。”
“那祁安王殿下現在是在?”容卿卿微微搖了下頭,問。
“祁安王殿下進宮見完皇後娘娘之後便出宮了。”
“那子霖哥哥昨夜一宿沒睡,現在還是先回去歇息吧。”容卿卿眨了眨眸,笑道。
“好,婚期將至,阿妹也不用過分思念祁安王殿下。”容子霖風度雅然的起身,玩笑道。
得知太子被廢的消息,長樂公主便匆忙入了宮。
禦書房前,雲公公歎著氣出來,“長樂公主,太子殿下之事已經昭告天下,皇上金口玉言,也斷無更改的可能,還請公主先回去,相信此事定不會牽連到公主。”
“雲公公,我皇兄他肯定是被人陷害的,你就讓我見父皇一麵,父皇肯定會赦免皇兄的。”
雲公公將拂塵一甩,“可是證據確鑿,太子殿下是公主的親兄長,這件事沒有牽連到公主已是萬幸,還請長樂公主好自為之。”
長樂公主氣得金玉步搖都在顫,轉身便去了坤寧宮。
誰知坤寧宮也對她視而不見。
“楊嬤嬤,你是不是聽錯了,皇後娘娘怎麼可能不見我。”
“長樂公主,娘娘這麼多年對您跟太子視若己出,這次更是險些丟了皇後之位,如今聖旨已下,全無轉圜的可能,長樂公主若還記得娘娘的好,就不該讓娘娘出麵。”想到昨夜她們娘娘折騰一宿,再思及她們娘娘這麼多年的保全著東宮與長樂公主,楊嬤嬤就一陣心疼。
“可是母後臨終前就將我跟皇兄托付給皇後娘娘,當時皇後娘娘不是答應了嗎,那麼今日食言的究竟是誰?”
楊嬤嬤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見溫柔婉和,眉目甚為憔悴的皇後從裡麵走出來,“我是答應了,所以這麼多年將你們兩個都捧在手心裡,但是從一開始,就是你們母後先騙了本宮,所以現在,本宮也無話可說,你若是不平,就自己去找皇上收回旨意。”
“楊嬤嬤,送長樂公主出去。”
“是,娘娘。”
回到寢殿之中,皇後捏著菱花鏡台的手輕顫,她怎麼就會弄錯了呢。
“娘娘,長樂公主走了。”楊嬤嬤輕著腳步過來,道。
“嗯。”皇後點了點頭,似是不經意問:“皇上現在怎麼樣了?”
“昨夜折騰這麼久,今日太醫院又都在禦書房。”
那日三月桃花芬芳,她與婉晴同時出現在那次賞花宴,那是她一生中最珍視的部分,可是時至今日,婉晴早已不在,難道她還不去珍惜嗎?
“去禦書房。”
楊嬤嬤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忙再問一句,“娘娘,您說您要去哪裡?”
“本宮說去禦書房。”
而禦書房中,玄武帝正沉眉思索。
“雲公公,你說阿翊究竟是跟皇後說了什麼,竟能讓皇後改變主意?”
雲公公樂嗬一笑:“老奴也不知,但想來祁安王殿下謀略過人,肯定是將話說到皇後娘娘心坎裡去了。”
玄武帝斜了他一眼,這時,又一內侍跑進來:“皇上,皇後娘娘過來了。”
“還不快宣。”玄武帝呼吸都急促了幾分,瞪內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