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一落, 喧鬨的國宴頓時一靜,這昭陽公主怕又要開始作妖。
小姑娘當即蹙眉,入畫般的眉眼擰成一團。
昭陽公主見狀又笑, “皇後娘娘, 昭陽初來貴國,覺得甚為思念國土, 但是昭陽覺得與皇後娘娘很是投緣, 所以若是能與皇後娘娘一起住, 想來昭陽也能少了這幾分思念之情, 皇後娘娘不會連這一點小小的請求都不肯答應吧?”
“原來昭陽公主覺得與皇後娘娘投緣,那想來是有姐妹情分了?”楚暉醉醺醺的站起來,微帶幾分笑意道,隻是這話飽含深意。
“那是了, 昭陽一走進國宴, 就覺得十分喜歡皇後娘娘, 若是能與皇後娘娘做姐妹, 昭陽不勝欣喜。”
此“姐妹”非彼“姐妹” ,在場之人俱是聽出其深意。
帝王凜銳的眸光掃下去,霎那間,殺氣儘顯。
婧瑤郡主被她氣得差點口不擇言, “昭陽公主這臉皮,還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你想跟我們皇後娘娘做姐妹, 怎麼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昭陽作為東陵國嫡公主, 自然是配與皇後娘娘做姐妹的, 何況昭陽隻是覺得與皇後娘娘甚為投緣, 所以想這幾日與她同住, 怎的在婧瑤郡主這裡成了厚臉皮?”昭陽公主挑了挑眉,甚是好脾性的問婧瑤郡主。
婧瑤郡主緊咬著唇,就要破口大罵。
“昭陽公主可能不知,我們陛下自登基起,便日夜歇在椒房殿,所以昭陽公主,你此舉確實不妥。”八皇子妃柔婉若水般的開口,即便她與八皇子的關係並不好,但出自於文大學士府的她怨怪的從來都是自己。
“昭陽在東陵國時便聽說貴國陛下對皇後娘娘是專房之寵,那時尚有些不信,今日看,倒是傳言屬實。”
“那在下送昭陽公主去驛館。”秦昭走到昭陽公主麵前,笑著對她拱手。
今日若非是國宴,誰會由著她如此放肆。
“且慢,昭陽自幼便被母後養在宮中,貌似妃子有孕,帝王是不能陪在其身邊的,那不如……”昭陽公主斜著眼笑,意有所指的開口。
帝王卻是神色涼薄,手隨意一挑,劍鋒出鞘,“如果昭陽公主不想今日活著離開這昭華殿的話,那朕可以現在解決。”
“陛下三思。”在場的大臣忙跪下,輕聲勸誡。
雖說各朝臣並不喜歡這昭陽公主,但這進貢,本就不斬來使。
昭陽公主先是心一驚,後掩了掩嬌唇,“哎呀,陛下為何總是將話說得這般狠,昭陽自認為容貌才情俱是東陵國第一,說不定你哪日就發現昭陽的好了呢。”
說完,還故作驚訝的歎了口氣。
婧瑤郡主錘了錘心口,虛虛的靠在文如熙懷裡,“如熙哥哥,我難受。”
這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女子,簡直是讓她難以接受。
“雲公公。”
帝王一聲冷嚇,雲公公渾身一個激靈,忙走到昭陽公主麵前,儘量恭敬著聲音,“昭陽公主請。”
“那昭陽先行告退。”
得知帝王是真生了怒,昭陽公主與蕭曄對視一眼,後嬌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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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二刻,龍輦停在椒房殿。
殿外雪花掛滿枝頭,將小姑娘抱回寢殿之後,楚翊沉著的臉色稍緩,吩咐司琴,“去煮碗薑湯過來。”
“奴婢遵旨。”司琴忙點頭,飛快的往外走。
茱萸也連忙跟了上去,二人動作都有些慌亂,不得不說,今日國宴上的事是“驚”著她們了。
寢殿一時安靜下來,楚翊動作輕柔的替小姑娘脫了鞋,連人跟金絲被一起抱在懷裡,嗓音染上幾分輕哄,“心中有任何顧慮都可說與朕聽,嗯?”
反正,他是肯定不會放過那東陵國。
小姑娘抬起盈盈似水般的杏眼,飛快的在楚翊耳畔說了句,後又垂下頭。
“前世今生,朕都隻有你一個。”楚翊心軟的一塌糊塗,低聲應道。
“參見陛下,皇後娘娘。”太醫令過來時,看到這副場麵,有些驚訝,猛的跪下去。
“起來吧。”
太醫令便又繞到珠簾前,略皺了皺眉,“皇後娘娘胎像似有不穩,待臣再去給皇後娘娘開一個方子,這前三個月,皇後娘娘還是不易過分憂思,於腹中孩子無益。”
“而且皇後娘娘自有孕以來,已經服用了很多藥,這……是藥三分毒,陛下跟皇後娘娘還是多加注意。”說完,太醫令猶嫌不夠,再囑咐一句。
帝王神色微沉,半晌才克製住心口的情緒,“朕知道了,謝過章太醫。”
一個時辰後,小姑娘腦袋一點一點的,靠在楚翊懷裡眨著杏眸道,“溱珺哥哥,我要你給我講故事。”
在今晚東陵國提出“立兩後”的時候,她是真有些怕的,她與昭陽公主都是盛名在外,但昭陽公主從一開始就被東陵國帝後捧在手心裡,不像她,最初的相遇就是錯的。
或許沒有她,昭陽公主是可以成為皇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