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金寶身體僵了一下，坐到葉為安對麵，目光閃爍，“爸爸……”
他今天心情不好，和於洪山打完架之後就和幾個小夥伴離開了安山村去和其他村的人一起去附近的小學打籃球了，回來後他聽人提起來中午的事情了，心裡本來就有些忐忑，現在葉為安叫他，他就更加怕了。
“聽說你和洪山打架了？今天洪山他奶帶著他找上門來了，說說看怎麼回事。”葉為安手指敲敲桌子，敲得於金寶一個哆嗦，但他囁嚅了半天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不想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說了可能會挨揍。
這一刻於金寶是絕望的，不說的話沒原因瞎惹事，肯定會被揍，說了的話，這個原因很可能會讓他被揍得更慘。
於金寶始終相信，即使之前葉為安說過不怨唐愛麗，但心裡也還是有疙瘩，誰主動提起跟誰急的那種。
他之所以和於洪山打架，就是因為對方嘴裡不乾不淨罵唐愛麗，他忍不住上去和他打了起來，那時候他根本沒想到打完了人他自己回去後會遇到什麼。
但於洪山罵唐愛麗罵得太過分了，他忍不了。
都是十幾歲的孩子，誰還不是衝動的年紀啊。
於金寶糾結了一下，還是閉口不言，選擇不說。
一看他這樣子，葉為安心裡就有了猜測，“和你媽愛麗有關？”
無論是等著挨揍的於金寶還是躲在一邊隨時準備過來護著於金寶的於金金姐妹倆都震驚了。
儘管於金寶沒說話，但是他的反應已經告訴葉為安他猜中了，“洪山說了什麼？”
“他說媽是不要臉的壞女人，跟著其他男人跑了，說媽在之前肯定就和彆人亂搞，要不然不會突然走掉的，他罵媽……”後麵還有些話於金寶說不出口，當時於洪山說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氣瘋了，恨不能打死於洪山。
“胡說！媽不是壞女人，她不是故意要走掉的，她是……”於金銀說完猛地反應了過來，頓時沒了聲音，緊張地看著葉為安。
是啊，唐愛麗不是外麵有了男人才走的，也從來沒有亂搞過，她會走，是被於國強逼的。
但是這話不能隨便說，於金銀這話明顯在說唐愛麗會走是於國強的原因，所以她才嚇傻了。
這樣的事情即使再人情冷漠的城裡都很丟人，更不用說互相之間都熟悉認識，相當一部分還有血緣關係的安山村了，都是認識了幾十年的人，互相之間誰不知道誰。
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葉為安很快就出聲了，沒有繼續嚇唬幾個孩子，“銀妹說的沒錯，這事情和你媽沒關係，你媽人怎麼樣你們心裡知道。”
“爸爸，你彆難過，我們會陪你的。”
“你和洪山打架的經過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洪山他奶找你麻煩，你沒錯，我們家也不是怕事的人，但如果你主動惹事被我知道了……”葉為安說完看了於金寶一眼，那目光中的意思很明顯。
——那就不要怪我下手狠了。
再加上馬上就要開學了，三個孩子的學費就要去掉存款的一半。
有點愁人。
比他更覺得愁人的是他大哥於國全，他簡直要愁死了，楊麗華說了幾句還惹來一頓牢騷，索性就不管他了，隨他愁去。
村裡其他出去打工的人已經陸陸續續離開，於國全見葉為安始終沒什麼動靜，一開始還以為不和他們一起做了，後來卻發現他是不乾了。
——他還有三個孩子要養，這可怎麼辦！
“不是我說你，強子不出去打工，還不是因為家裡三個孩子沒人照應，要我說，都讓他們住校，星期天回來就到我們家來，保管不要他擔心。”楊麗華一邊收拾桌子一邊翻白眼，“屁大點事情看把你愁的，你倒是想辦法啊，光愁有啥用！瞪啥瞪！我說錯了？”
楊麗華也是看在幾個孩子叫她一聲大媽，以及葉為安這段時間明顯表現不錯的份上，如果不是這樣，就算為了三個孩子她也不會幫忙，彆最後給自家惹來一堆麻煩。
從前的於國強混不咎的，誰敢靠？
“我咋瞪你了，你這女人真是……這麼凶！”
楊麗華一聽這話炸了，“我凶？於國全說話要憑良心，再說了，我凶你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