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警察(2 / 2)

掌上飛花 多梨 10927 字 3個月前

阿賢說:“大哥,你現在這樣講道理,以前可不是這樣。”

陳修澤自己拉開車門:“以前我怎樣?”

“那時我建議你抓緊時間去見方小姐,免得她同梁其頌越走越近,”阿賢回憶著,說,“你和我說,方小姐學習好成績優秀,不能這樣突然去見她,不然會嚇到她……準備又準備,最後等到下雨天才去見方小姐,你心疼方小姐淋雨,又不能接她回家——後來明明也能直接留方小姐住下來換衣服休息,你還是放她走。”

陳修澤搖頭:“此一時彼一時。”

“所以要將心比心,”阿賢說,“那時候你怎樣對方小姐小心翼翼,我現在對米娜也是同樣,不敢唐突。”

陳修澤鬆快了些,笑:“原來你也這樣想。”

他自言自語:“連你也能瞧出。”

連阿賢都能瞧出,他對方清芷小心翼翼。

偏她看不出。

剛回到家,陳修澤還未換下衣服,就聽孟媽匆匆忙忙上前,憂愁地告訴陳修澤,警局裡打來電話,說方小姐被他們捉去了。

陳修澤皺眉:“為什麼?”

孟媽說:“說是方小姐……攜帶大量含違禁品的巧克力。”

陳修澤說:“巧克力?”

巧克力——

那盒指控方清芷犯罪的巧克力如今正好端端地放在警察局桌子上。

方清芷被暫時關在房間中,她剛剛獲得準許,為陳修澤打去電話,可惜他如今並不在家,不知何時會回來。

而在此之前,她已經接受了兩輪審問。

“巧克力是他送給我的,”方清芷指了指玻璃窗外的趙昊天,冷靜闡述,“我一顆都沒吃,剛下課,你們就突然將我抓進來,說這裡麵摻了違禁藥物——真要捉的話,先生,我希望你們能將他也一塊兒控製。”

“少說糊塗話了小姑娘,”警察頭也不抬,刷刷刷地在寫東西,漫不經心,“你知道外麵那人是誰嗎?是我們局長的公子,是主動檢舉你攜毒的優秀公民。我能體諒你年紀小,一時間誤入歧途,但還是勸你好好反省,好好思考等下誰為你交保釋金接你出去。彆想著往人身上潑臟水了,傻孩子。”

方清芷問:“你們有什麼證據?”

警察指一指:“從你包裡搜出來的巧克力,還有證人和證詞。”

方清芷笑:“是證人和證詞可靠,還是局長的公子所以更可靠?”

警察低頭,勒了勒腰帶。

方清芷說:“如果是後者,請告訴你們局長,等一會兒能替我交保釋金的人就來,他叫陳修澤。”

警察一愣,繼而大笑,搖著頭離開。

他離開房間,關上門。趙昊天正在抽煙,警察替他點了一根,笑吟吟:“裡麵這女的瘋了,她講陳修澤是她情人。”

“的確瘋了,”趙昊天回憶那日將自己頭按進馬桶中的男人,扯了扯唇角,“我見過她男友,普通人,粗魯,臉上還有這麼長一道疤。”

他比劃,從眉毛橫跨著鼻子往下:“陳修澤臉上有疤?”

警察搖頭:“沒有沒有。”

趙昊天深深吸一口煙,裡麵沒什麼東西,大約也隻能壓一壓煙癮。這女的也是可憐,但又怎麼樣?她男友看上他的未婚妻,還將他打了一頓——

趙昊天記得那天這個臉上有疤的男的送她到米娜聚會,散場時,也是這個男的跟在後麵。他找不到這個男人,就先拿他女朋友泄憤。

等會兒,來交保釋金的時候,再狠狠處理。

趙昊天吐了眼圈,說:“失心瘋了,也可能是的確吃了藥,異想天開,嚇到講胡話。”

警察猶豫:“怎麼處理?”

趙昊天說:“就按你們之前那樣做,不認,就打,這不是你們拿手好戲嗎?”

話音剛落,隻聽身後一陣紛雜腳步聲,由遠及近,遙遙而來。

隱約聽到有警察叫不許動,亦有人大聲嗬斥,關大門、關玻璃窗的聲音,落鎖聲,尖叫和命令……混亂中,趙昊天聽到篤篤聲,好似拐杖重重敲擊地麵。他順手掐滅了煙,還未回頭,一柄冰冷的槍口就已經壓在他腦袋上。

旁側警察還未拔出槍,就已經被一手杖精準敲住手腕,一時脫力,□□脫手,遠遠飛出去,滴溜溜地在地上轉。

趙昊天在巨大震撼中看到用槍指著他的人。

臉上一道鮮明的、粉紅的疤痕。

身後,是溫和的聲音。

“阿賢,是他嗎?”

趙昊天循聲而望,看到一張在報紙雜誌上見過許多遍的臉。

不,他看起來要比照片更加惹眼。

陳修澤將手杖遞給身邊人,他順手拿起旁邊的巧克力盒,看了良久,走向趙昊天。

被他叫做阿賢的人掰開趙昊天的口。

陳修澤說:“就是你報警抓我的女朋友,說她攜帶違禁品?”

趙昊天講不出話。

“這裡麵是不是真藏了東西,吃一吃便知道了,”陳修澤平靜地說,他將所有的巧克力都倒入趙昊天口中,連盒子也不放過——塑料的一層格子,紙盒子,都硬生生地塞進他口腔,塞不下也硬塞,陳修澤目光陰鷙,語氣仍舊客客氣氣,“麻煩你了。”

趙昊天哪裡吞得下?一張口被阿賢固定住用力掰,咀嚼不動,吞咽也費勁兒,就這樣被陳修澤硬生生地掰開口塞。不僅如此,陳修澤直接拿起煙灰缸,連帶著裡麵還燃著火星的煙頭一並倒進他口中,最後將那玻璃製的煙灰缸一並塞到他牙齒裡——

阿賢一鬆口,趙昊天跪俯在地,連連咳嗽。

陳修澤擦乾淨雙手,平靜地問另一旁從地上坐起、揉著手腕的警察:“剛才他同你講,打算怎麼對待方小姐?你們打算怎樣讓方小姐認你們強加的‘罪名’?”

警察說:“……老辦法。”

“好,”陳修澤頷首,他說,“就按照老辦法做。他讓你們怎麼對方小姐,你們就怎麼對他——阿賢,你去監督。”

他無心同這些人多講,手杖也不拿,匆匆擰門進去,方清芷仍舊坐在桌子前,正百無聊賴地盯著自己的手。頭發有些亂了,這房間的燈炙熱,烤得人眼睛發乾。

窗戶上的玻璃是單向的靜音玻璃,她瞧不見外麵發生的一切,也聽不到動靜。此刻見陳修澤進來,又驚又喜:“陳修澤。”

方清芷額頭一層汗,這房間中又悶又熱,連水也不給她。剛才隻拿了認罪書讓她簽,不簽,就要一直關著。

英政府不作為,放任警察同□□勾結,就連這審訊的法子也如出一轍。

方清芷早有聞名,今日隻當切身體驗了一把。

陳修澤順手關上門,不讓她看外麵亂糟糟的局麵,先仔細看她,鬆了口氣:“你要嚇死我。”

方清芷說:“陳生怎麼如此脆弱,每天不是被我氣死,就是被我嚇死。”

陳修澤歎氣:“怎麼辦,大約我命中注定要還你的債——還好嗎?”

“自然很好,”方清芷說,“我是講道理的人。”

陳修澤仔細看她,再度確認人完好無損:“外麵這些人可不那麼講道理。”

方清芷說:“不怕,我有辦法。”

一顆心漸漸安定,陳修澤臉上浮出一些笑,問她:“你有什麼辦法?”

方清芷說:“我同他們講,我老豆是陳修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