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至極(1 / 2)

如果說江一民告訴梅若華, 公司裡有很多雷,是讓梅若華警惕的話。

那麼梅若華告訴江一民的消息,則讓他心驚!

於家夫妻是什麼態度, 沒有比江一民更清楚的了,他至今都記得,那天晚上, 他上樓去看到的那間空蕩蕩的屋子。

他是從小被劉桂芝寵大的,他媽這人,不算輕女,但絕對重男。從小到大, 家裡再窮, 沒怎麼委屈過他。有人欺負他, 他媽和他姐都去給他撐腰。就算他做錯事了, 他媽也是好言安慰, 從來沒說過一次, 我不管你了。

可於婉秋的父母真的一聲不吭就走了!

這是他想不到的一種父母,他們似乎把自己的麵子看得比孩子還重要,就因為一點流言蜚語,就不管不顧了,這是當父母應該做的事兒嗎?

他其實對於婉秋的父母是有意見的。

但因為這個,江一民知道,如果昨天搬家於婉秋大著肚子住在他家的視頻被發出去後,他爸媽八成在那個小城,又不能安穩了, 到時候,會是怎樣的風波,他都不能想象。

畢竟,於婉秋已經五個月了,經不起折騰了。

所以,江一民離開了壹遊戲後,並沒有回他媽那裡,而是直接去了惠陽國際。

進門是月嫂給開的門——於婉秋搬過來後,就覺得一個人不行,乾脆就出雙倍的價錢,讓約好的月嫂提前過來了。

月嫂看見他就說,“太太在臥室看書呢。”

江一民就進去了。

惠陽國際這邊本來就是買的豪宅,於婉秋這人自小生活條件優越,還在顧家漲了見識,自然品位很不錯。當初梅若華還沒覺醒呢,江一民手頭也寬裕,她這裝修就花了上百萬,這屋子裡哪裡看起來都是低調奢華。

比之江一民給一家人租住的那套房子,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於婉秋離開後,他們也不能一直住酒店,就租了個四室兩廳的房子。但原本的家具都是歐式的,這家卻是中式裝修,特彆的不倫不類,搬好了以後彆說他了,他媽都忍不住說了句,“感覺跟逃荒似的。”

如今江一民雖然嘴上不說,也覺得於婉秋自己在這兒享福,他媽卻受罪,不怎麼舒服。

他往裡走,於婉秋就瞧見他了。

於婉秋直接露出了個大笑容,但聲音卻壓得極低,“他動呢?你來摸摸。”

江一民立刻躡手躡腳的過去了,把手放在肚子上,果不其然,裡麵的孩子在一動一動的。

於婉秋小聲跟他說,“最近可活潑呢。”

這是江一民為數不多的舒坦時候了,很是耐心的一直感受著孩子的律動,直到結束了,才意猶未儘的收回了手,回歸了現實。

於婉秋問他,“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江一民就說,“董事會改選,我失敗了。”

這事兒是早就料到了,不過即便如此,真知道了,於婉秋也心裡不舒服,她覺得,這離著她當年想過的日子仿佛越來越遠了。

手下孩子又開始動了,但她卻有點後悔,當初費儘心機要了這個孩子。

江一民卻問了彆的事,“你最近跟你父母聯係了嗎?”

於婉秋回了神,這才說,“沒,我爸媽不同意,為了躲我都去外地了,怎麼可能主動聯係我?我倒是給他們發過微信短信,打過電話,都不接。”

江一民就說,“他們在那邊沒事吧,沒被我們影響吧。”

於婉秋就說,“沒有,我看朋友圈挺好的,應該沒什麼事,那就是個東北小城市,雖然有可能網上看到年會的事兒,可誰知道我和他們的關係啊。我覺得他們走了也挺好,我就是心疼。”說著,於婉秋就哭了起來,“這麼大歲數了,為了我遠走他鄉,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人啊。”

她趁機跟江一民解釋那天的事兒,“你媽說我,我的確沒忍住回嘴,我知道不對,但我難受啊。我肚子都這麼大了,讓人指著鼻子罵小三,跟見不得光似的,你什麼時候能離婚啊。”

於婉秋接著想了想又說,“再說,顧老爺子馬上要過90大壽了,我爺爺奶奶不在了,我爸媽是我姑姑唯一的娘家人,怎麼也要到場賀壽的。其實我覺得這機會挺好的,如果我們結婚了,是不是就可以跟著去現場啊。你知道的,那可是全中國所有的有錢人都會去的。”

離婚這事兒江一民本來也提上了日程,畢竟原先不打官司是因為怕股權有變動,不利於他連任,如今已經徹底失敗了,不離婚乾什麼?

再說,原先他覺得王奔不行,想要換個律師,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這幾天好容易聯係到一位大律師,專門打離婚官司的,而且人很沉穩,他也就不怕了。

更何況,梅若華說的那個雷,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已經結婚了。

如今再加上顧老爺子九十壽誕的誘惑,他自然覺得到了該離婚的時候了。

這事兒就是這樣,他這邊想了,傳票也就到了,不過送到了老房子那邊,沒人接收,物業打電話給他媽拿回來的,看了看已經送到了好幾天了,三天後就開庭。

江一民就又去了律所。

大律師叫謝宇,跟王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為人嚴肅嚴謹,既不油腔滑調,也沒有大包大攬,江一民是臨時約的時間,結果到的時候,人家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案宗,其中一本已經打了開,上麵有著各種標注,一瞧就是研究過了。

見了麵,人家也沒過多的寒暄,坐下來就一句話,“你上次跟我說,希望財產平分,我跟吳老溝通過了,梅若華並不同意,所以官司還得打。”

江一民現在可是太知道自己有多弱勢了,隻能問,“有把握嗎?”

謝宇是了解過江一民之前的一次起訴和一次庭外和解的,看他一眼說,“沒有,雖然咱們國家一向沒有過錯方淨身出戶的規定,但是你公證的那個官司打的太失敗了。”

江一民還以為是說他輸了,就解釋說,“我沒想到有錄像。她也太陰險了,在我辦公室安裝錄像,都不告訴我。”

“不是,我不是說你輸了,我是說,”謝宇一點都不客氣,“這種官司為什麼要打呢,王奔那人為了掙錢什麼都肯乾。你要知道,連出軌過錯方都不會太多追究,你覺得梅若華一個比你弱勢很多的女人,會怎麼判呢?你想多要5%都是個坎。”

江一民卻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言論,“王奔說可以拿到四分之三!”

謝宇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們圈子裡那麼多人離婚了,除了有婚前協議或者是本身就不對等的婚姻,像你們這樣一同創業的,有幾個不是平分?”

那真是……沒有!

江一民頓時就清醒了!自己被王奔忽悠了,懊悔現在談不上了,他同樣也有了希望,“那是不是說我現在離婚,平分可能很大?”

“不可能!”謝宇一句話打破了他的希望,“所以我說你這官司打錯了,你現在等於將自己惡劣的想法全部都展現在法官麵前。如果沒有這件事,你出軌其實股權不會動你的,最多就是固定財產上可能偏向梅若華一些。但如今,你是什麼形象?出軌有私生子不說,沒有悔改意圖並且試圖誣陷妻子讓對方失去財產,非常不好!如果但凡再有對你不利的地方,法官很可能最大限度的倒向了梅若華。”

謝宇嚴肅的問他,“我現在要問你,你有轉移過婚內財產嗎?我希望你坦誠的告訴我。”

江一民這才知道,自己原先找了個多不靠譜的律師,可這時候他不能隱瞞了,“有,我還有惠陽國際和國外的一套房子,惠陽國際在我媽名下,國外的在於婉秋名下,不過錢是轉過一圈的,投資出去的,安排的很隱秘,即便梅若華查到了,也不能認定那就是婚內財產。”

謝宇點點頭,“你要是確定,那問題不大。你要是想儘多的保住婚內財產,你得想想,梅若華有什麼做的不合適的地方嗎?有證據的那種。”

江一民點點頭,“我想想。”

梅若華自然也收到了傳票,不過她這邊早就準備好了,所以也就不那麼緊張。她如今忙的則是壹遊戲的事兒。

新官上任,自然要有三把火。

一把是立威,一把是施恩,最後一把則是給予希望。

梅若華畢竟從底層打拚過來,太了解普羅大眾的想法,他們一方麵在心裡比較,時刻挑剔著你比上一任是強還是弱,但凡你有一點做的不好,他們都可以否認你。而如果你弱勢了,他們則會無視你的領導,讓你寸步難行。

所以這三把火各有道理。

立威則很簡單,離任審計是正常操作,大家瘋狂私傳的則是程歡不在人力部做了,而是去給梅若華當了秘書,而她最近調走了公司半年內所有的合同,找了人關在屋子裡查看,恐怕梅董要有動作。

梅若華自然是要排除江一民說的雷是什麼,但也是為了給曾經跟隨江一民對她上任不滿的人震懾。審計和合同兩樣加起來,隻要她想找麻煩,那就肯定有麻煩。

如果願意這時候跳出來當出頭鳥,那就不要怪她拿他們開刀。

施恩則也簡單,新一輪的薪資係統調整,更加完善且易於操作的上升渠道,還有更加人性化的企業文化,這都會讓大家鬆口氣。不過也緊緊是覺得,很常規嗎

唯有第三把火重中之重,上任第二天,梅若華就向外公布了壹遊戲與meno的合作,上麵寫道,壹遊戲將會是第一批與meno遊戲倉合作的遊戲公司,在今年六月就會推出第一款全沉浸式遊戲《重回地球》,而第一批遊戲公司的名單隻有兩家:國通和壹遊戲。

同時發布的還有國通。

這消息原本隻是在遊戲公司上層流竄,如今一在媒體發布,頓時在廣大玩家中引起了轟動。預定還未開始,遊戲客服的電話和各種網絡聯係工具,已經爆滿了,人人都在問,什麼時候開預定。

這些情況是不保密的,也就是說明,這會為公司帶來新的發展。

也許,壹遊戲通過這個,就可以躋身一流遊戲公司,而肯定的是,壹遊戲將會獲得無數的利潤。

而利潤,是他們漲工資漲年終獎的唯一衡量標準。

一時間,人人心中都激動起來。

隨後,梅若華立時就在整個公司裡麵,發布了集賢令——由何進牽頭組成了《重回地球》研發工作小組,目標是在兩個月內,將這款遊戲從二維變成三維。並且,集賢令上明確的指出了,這個小組今後所有待遇,都與遊戲倉款《重回地球》綁定。

這個行業,沒有人不知道,一個遊戲的成功能帶來怎樣的利益——原先有家遊戲大爆了,當年全部人員發了平均140個月的工資當年終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