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男人的談話(1 / 2)

車子落水的第五天,那位司機羅建國至今還沒醒。

不過醫生早就說了,他的生命體征沒有問題,當時落水後,很快就從車裡出來了,而且救生衣讓他一直漂浮在水麵上,應該說,除了撞擊的傷口外,其他的傷勢並不厲害,如果現在還沒醒的話,大概率是撞到頭部了。

人的大腦是非常精細的,有時候有淤血偏偏沒有什麼事,有時候片子裡什麼事都沒有,偏偏醒不來。

醫生的意思是,可以轉到北京更好的醫院裡救治。

羅建國是有妻子的,一聽這事兒,她倒是沒答應,卻不停的問林途安,大概是覺得這是工傷,想讓顧家出錢的意思。

原本林途安還挺為難的,你說答應吧,可他知道這個跟自己關係挺好的家夥,明明受了老板的恩惠,卻恩將仇報,為了自己的弟弟,要將老板置之死地,也就是老板早有警覺,而且身手不錯,這才逃了一劫,還給他救治?他一點也不想。

不答應呢,那就顯得不合常理了,畢竟羅建國是跟著顧廷謙的,即便出了車禍,可撞車的原因並沒有查明,憑什麼不給人家支付工傷費用呢。

饒是林途安平時精明的很,這會兒也鬱悶死了。

還和梅若華抱怨了一番。

梅若華倒是無所謂,直接說,“該治就治療,一是總要迷惑對方,難到為了自己不舒服,讓顧廷謙的罪白受了,那是得不償失了。二是畢竟是人命,何況躺著的人哪裡知道自己受了什麼罪,憑什麼讓他這麼舒服呢,進監獄才是他最好的懲罰,再說救了也可以當證人。”

林途安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扭頭就去跟羅建國妻子說了,“明天就轉院。”

哪裡想到,一開始來的時候哭天抹地的妻子,這會兒卻不同意了,她說,“不用不用,這裡就挺好的,不用那麼麻煩。”

林途安又勸了幾次,她還是不同意,就扭頭跟梅若華說了,而且帶著懷疑,“不對勁,昨天醫生一說要轉院,她就鬨我,話裡話外都是讓大諾負責到底的意思,結果一晚上過去了,就非不用了。明明有好的資源,而且現在看是心安理得的,她為什麼不願意?”林途安給了個猜測,“羅建國不會醒了吧。”

梅若華其實隱約也有這個想法了。

羅建國是知道自己乾了什麼的,他要是乾成了,這會兒醒了也沒事。畢竟顧廷蘊就是最大贏家,要不事發他和顧廷蘊都出事,要不這事兒就沒事了。

可偏偏事情沒成,如果他醒了,顧廷蘊要找他問結果,顧廷謙八成也會找他麻煩,不如這麼躺在這裡。

梅若華就說,“甭管他醒不醒,轉院就是。”

不醒都要做樣子,何況醒著呢,她從出事就問過顧廷謙羅建國這個人怎麼樣了,顧廷謙又不是那種不做調查就敢用人的人。

羅建國看著還不錯,孝順重承諾,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那就是他有苦衷,她就讓林途安查了查,最終查出來,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親弟弟犯了事兒,落在了顧廷蘊手中,或者說,是被顧廷蘊設計了,他幫忙,弟弟就沒事。不幫忙,他弟弟就要坐牢一輩子。

梅若華不同情他,但覺得可以利用他。

這種人肯定是一邊很愧疚,一邊不得不去做這事兒,滿是不甘心不情願。現在肯定後悔死了,如果顧廷謙還不計前嫌的話,顧廷蘊又死逼不放,那肯定會倒向顧廷謙這邊的。

她這麼說,林途安也沒什麼異議,畢竟這兩人如今都住在一間賓館裡,最重要的是,梅若華臉色一天比一天好,他今天甚至看到了她帶著圍巾刻意遮掩的脖子,這說明什麼,梅若華說的,就跟顧廷謙一個意思了。

他立刻就去辦了。

梅若華看著他們救護車離開了,這才回了賓館。

她原本還想著,該怎麼解決顧廷謙的事兒,畢竟羅建國轉院了,她也就沒有理由待下去了,可帶著顧廷謙這樣一個大男人回北京,怎麼可能不被發現?

——要知道,這幾天不被發現,也是因為一來當天他倆進入賓館後非常隱秘,又是夜裡,二來這些天梅若華沒叫過打掃服務,顧廷謙也一步沒離開過賓館,三來羅建國沒醒過來,所有人都認為顧廷謙被衝走了。

但一轉移,就很容易引起注意了?

她卻沒想到,拿著一包棒棒糖進屋,顧廷謙告訴了她一個新消息,“廷央發信息給我,顧廷蘊說要明天召開股東大會,爺爺會出席。”

這兩天閒的沒事,他倆除了親親,自然會討論這個。

梅若華頓時就反應過來,“這是老爺子妥協了?”

“起碼表麵上看是妥協了,真正怎麼樣還不一定。”顧廷謙太清楚顧老爺子的性子,這才五天,按理說不應該這麼快的。要不顧老爺子是另有打算,要不顧廷蘊用了什麼特彆的法子,讓他不得不答應。

不過無論怎麼樣,顧老爺子處境顯然都不是很好,已經到了極限了。

梅若華果斷的很,直接說,“那就這樣,晚上我退房,讓我哥來接我,你倆身形比較像,你穿著他的衣服跟我走,咱倆先回我家,換衣服,休息一下,直奔大諾總部。”

這是掩人耳目的辦法,而且時間這麼短,不太會引起注意。

顧廷謙自然沒有異議。

說完這事兒,梅若華就處理今天剩餘的公司事務了,過了一會兒,就覺得顧廷謙在走來走去,她一回頭就瞧見顧廷謙正在收拾屋子呢。

他倆屋子倒不亂,被子也疊的好好的,畢竟都是大人了,個人衛生還是很講究的。

這會兒顧廷謙又把被褥重新鋪了一遍,然後開始掃地,收拾桌麵,清理垃圾桶,梅若華忍不住問他一句,“你怎麼了?”

顧廷謙才不想說,是怕大舅子看見他和梅若華共處一室,對他觀感先差了一籌呢。

他心虛的很,可是又不好給梅若華講自己心虛,隻能說,“打掃好,省的你哥覺得我不愛衛生。”

梅若華又不是傻子,剛剛的確是遲鈍了一下,可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她心裡笑笑也沒揭穿他,就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