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紅薯味道清甜, 拿來煮粥或者放在米飯裡麵蒸味道都不錯, 用來直接蒸或者烤來吃都很好吃, 但炒出來的味道鹹中帶甜,以何夏的口味來說並不喜歡。
家裡紅薯那麼多, 用來煮粥或者煮飯都吃不了幾頓,拔絲地瓜紅薯丸子等甜食也不能天天吃。
這間房子也沒地窖,紅薯也放不了多久, 等過了年三月份南風天一起必定守潮變壞。
直接將紅薯浪費掉那也不是何夏的風格。
何夏愁得很, 在吃飯的時候往灶膛裡丟了兩三個紅薯進去。
等何夏做好飯菜, 紅薯也烤熟了。
從灶坑裡把紅薯扒出來的時候紅薯表皮焦黑,焦中帶香,剝掉烤焦的表皮, 裡麵的橘黃色的肉便露了出來, 紅薯的清香傳進鼻腔。
何夏把剝好的紅薯遞給兩個老人,陸征能也遞了一個扒好的給何夏, 何夏接過來拿在手裡, 那邊陸征能也已經吃上了。
烤紅薯口感軟糯, 隱約還帶著一股焦香。
那頭何爺爺跟陸奶奶已經聊了起來,何爺爺道:“這紅薯啊, 還是烤的好吃,蒸的煮的那些年啊, 都吃夠了。”
陸奶奶笑著:“可不是麼。咱們那會兒啊, 隻要紅薯一收成啊, 一天三頓飯有兩頓都要吃紅薯飯。”
“那會兒紅薯想要拿來烤啊都舍不得, 一個紅薯切成塊都快夠一家人吃了。”
何爺爺讚同地點頭:“可不是,那會兒想吃一口烤地瓜想吃得不行都不敢吃。”
兩老在憶苦思甜,何夏卻從他們的話中得到了啟發,家裡那一袋半的紅薯,何夏知道要做點什麼吃食了。
何夏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吃了碗跟陸征能一起洗碗。
“征能,你能找到那種裝油的大油桶不?”在這個鎮上,何夏還真沒見著過那種後世普遍用來烤紅薯的大油桶。
“什麼油桶?”陸征能被何夏搞得有點懵。
“就是那種拿來裝油的桶,到我咯吱窩那麼高的那種。”何夏連比帶劃。
何夏這麼一說,陸征能就知道了:“這種桶咱們這裡沒有,不過師傅的汽車隊裡有,你要來乾嘛?”
“烤紅薯,你去幫我買兩個,在油桶側麵切開一塊,再用幾根螺絲釘幫我做成一個蓋子,然後你再去幫我焊一高一低兩張鐵絲網裝到裡麵去。”何夏給陸征能形容著上輩子她見過的烤紅薯的大鐵爐。
陸征能倒是能聽懂,但他皺著眉頭:“油桶都是裝汽油的,味道大,你要是用汽油桶來烤紅薯不好,紅薯會有味道。不然這樣,我明天去找找師傅,讓師傅去問問看有沒有新的沒有用過的,有的話買一個來給你。”
要是能買到沒用過的油桶,何夏自然是樂意的,她含情脈脈地看著陸征能:“征能,你真好。”
陸征能還從來沒被何夏這麼看過,心中一熱就要上前,何夏把他推開:“乾嘛呢乾嘛呢,我要去給爺爺鋪床了。”
何夏說完就走了,陸征能看著她的背影,眼中波光湧動。
何夏打開西廂房的門,西廂房裡屬於王海芳他們的東西已經被何夏收起來了。
她從西屋的櫃子裡抱出兩床被褥鋪上後又去找了一把艾草來在房間裡點燃。
西廂房已經許久有人不住了,屋裡缺少了人氣,總有一股無法言說的味道,熏了艾草後那股味道就沒有了。
等艾草燒完了,何夏將灰掃走端出去,到了堂屋,陸征能已經伺候何爺爺跟陸奶奶泡完腳了。
何夏扶著何爺爺去東廂房,何爺爺的心情很舒坦,他一隻手背在後麵,對何夏道:“夏啊,你這個男人找得很不錯,比曾文越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好多了。”
何爺爺誇獎陸征能,何夏也覺得麵上有光,她笑道:“爺爺,你拿曾文越跟征能比那不是侮辱了征能麼?”
何爺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說得對。”
何夏給何爺爺開了燈後邊回去了,陸奶奶也回房間睡覺了。
陸征能正躺在床上看書,白天何小姑父告訴他給他安排了考試的時間,就在過年後,到時候陸征能若是能考上,那他就是縣運輸隊的一員了。
這時候運輸隊招人跟以前招人不一樣了,以前要招人要看背景,看人脈,從79年過後製度就改了許多。但縣運輸隊一直都是滿員了,兩三年了也沒有什麼新鮮血液進入,正巧何小姑父他們這些大師傅都有帶徒弟,領導們商量了一下,安排了一個考試,考試合格的就能進入運輸隊了。
何夏洗了手去發麵,回來後坐在梳妝台麵前保養皮膚,陸征能放下手裡的書,專心致誌的看。何夏餘光看見了,道:“你在看啥?”
陸征能瞧著何夏是又塗又抹的,搖搖頭:“女人真麻煩。”
何夏白了陸征能一眼:“你知道個什麼。女人本來就比男人老得快,要是再不好好保養啊,等再過幾年變老了,你們男人不得在外麵沾花惹草。”
陸征能一廳何夏這話就覺得不對勁兒,一股不知從哪裡來的求生欲讓陸征能給自己正名:“瞎說,哪有那麼多沾花惹草的男人,最起碼我就不是。”
何夏斜乜陸征能一眼,什麼也沒說,繼續拍著臉蛋:“而且我這還是最基本的護膚呢,有的人光護膚品就有好多種,什麼柔膚水啊,乳液啊,洗麵奶什麼的。我都沒有,就一瓶雪花膏。”
陸征能對女人的護膚品知之甚少,能夠知道雪花膏的牌子他都謝天謝地了,現在何夏說的什麼水啊乳啊的更是涉及到了陸征能的知識盲區,他將何夏說的那些名字努力記下,想了想,又道:“結婚那天你化的那個妝真好看,怎麼現在不見你化了?”
“我倒是想化呢,但是我跟你講啊,我要是今天化了妝,明天街坊鄰居的唾沫星子就能把我淹了。”這年頭化妝的人在大都市比較多,但像秦山鎮這樣的小鎮上誰要是化了妝出門,甭管認不認識,總有人指指點點。
確實如此,陸征能啞然。
何夏終於護完膚上床睡覺了,陸征能還記得晚間時何夏勾起的火呢,燈一關就要翻身到何夏身上,何夏把他推開:“我來事兒了,不能做啊。”
女人每個月都會來事兒陸征能是知道的,像他娘當初每個月來事兒,他爹連冷水都不讓他娘碰,還經常給她娘倒紅糖水喝。
陸征能小時候不懂事想喝紅糖水還被他爹教訓了一通。他爹的話陸征能一直記著呢,他翻身下來,伸手摸摸何夏的肚子:“你疼不疼?”
何夏搖搖頭:“我娘一直很注重我這方麵的保養,我來事兒的時候很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