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1 / 2)

周圍的聲音起起伏伏,最後停在那句略顯無奈的吐槽上——

“大師兄,彆說了。你都倒立吃屎三次了……不是,你都說了三次吃屎了,我才吃完靈膳呢。”

柳素:“……”麻了,徹底麻了……

她收起情緒,看向離坤。

“師兄,我去鞏固修為,這邊……”

“我先看著,你去吧。”

“嗯。”

找了個理由避開那些火熱的目光,柳素回到她在戰車上的臨時房間。

房間不大,勝在安靜。柳素“砰”的一身倒在床上,眼神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直到好半響後,她霍然起身,從懷裡拿出傳音符,催動靈力。

“師尊,我突破了。”

聲音平靜,卻又似有什麼情緒在翻湧。

另一邊,乾門老祖正在和鎮守後方的其他門派掌門商量封都的事。

此次妖獸群來襲,便可看出封都三位城主已不能勝任城主之職,待此次事情一了,隻怕人、邪兩族的關係也會發生莫大的變化。作為兩族交界處的封都,自然需要有人接管。

他正與人說到關鍵處,就接到了柳素的傳音,見此刻大家討論得熱烈,便單方麵暫時關閉了群聊的傳音符,改為“僅自己可聽”。這才拿起和柳素的私人傳音符,反問道:“元嬰?”

想還是她師父敢想。

柳素解釋道:“……金丹後期。”

“哦。”

哦?

這個“哦”就很有靈性,柳素覺得她的猜想多半是真的。

“還行。”乾門老祖道。

“……”

自信點,去掉“多半”!

一句“還行”,瞬間讓柳素意識到她的猜想百分之九十九是對的。

為何她天資平平,她師父還對她如此自信?而且她來封都曆練前,對方還讓她修到元嬰才回去。

隱約間,答案呼之欲出。

柳素開口:“師尊,你知道我今天突破前發生了什麼嗎?”

“?”

未等傳音符對麵的人接話,柳素接著道:“有很多人對著我喊了“師姑”二字,當時我就覺得體內好像有什麼在翻湧,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突破金丹中期了。師尊……”

柳素頓了頓,好似透過傳音符看見了對方故作高深的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比如說——我的身體是不是有什麼被人崇拜,就會突破修為的古怪體質之類的?”

柳素大膽設想,倒不是她過於敢想。隻是她想起她幾次升級都跟她做了好事有關,比如說昆山靈脈,又比如說在金柳巷,還有這次。

乾門老祖沒想到他什麼都沒說,他家徒弟就自己弄明白了。不過這事本來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因此他不過是小小驚訝了一下,就淡然道:“嗯。”

嗯?!

因為師父過於淡定,導致自己也跟著莫名淡定的柳素,在聽完乾門老祖關於“信仰之力”的解釋後,沉默了一瞬,隨後收起傳音符。

嗯,原來是這樣。

她眨了眨眼,好似陷入了某種平靜。直到她再度拿出傳音符,平靜被打破。

“師尊!你為什麼不早說!!!”

她要是知道她有這效果,上次尋妖晶活動她就不收錢了!!!四舍五入,她現在不得元嬰期。她要是能元嬰期,能元嬰期……

蒼天,就這修煉速度,她還怕個der啊。早一腳把邪尊這個大傻逼找出來了,還能有現在這些破事?

柳素欲哭無淚,一上頭便忘了師徒尊卑,咆哮道:“就這,就這,我竟然才區區金丹後期!!!”

“區區?”

“金丹後期!”

“老祖,柳素師妹又突破了嗎?”

柳素一怔,頭頂兩個大問號:“誰,誰在說話?”

此時,沒想到柳素會殺個回馬槍,手握兩塊傳音符的乾門老祖:“……”

他剛才好像忘了把群聊的傳音符弄成“僅自己可聽”了。

柳素最後還是淡定了,主要是現在輪到乾門老祖不淡定了。她一番“凡爾賽”言論,害得此刻乾門老祖正被百來個門派的掌門輪番問候。

此時不跑,正待何時。柳素當機立斷掛了傳音符,因此她恰好錯過嘈雜的對話中,不知誰說了一句:“我說,剛才我們不是還在糾結日後誰接管封都嗎?我看柳素師妹挺好。”

“她不行。”

柳素沒聽見這話,乾門老祖卻是聽見了,果斷拒絕。

說話那人是雙斧門的掌門,他聽說了柳素之前的事,再加上他本就對乾門有諸多好感,此時見乾門老祖拒絕,忙道:“為何不行?”

他看就挺好,封都誰管著都不大合適,但這位柳師妹就不同了。

對方年歲雖小,性子卻不軟。之前昆山那事就辦得極有意思,還有之前在岑羲天弄的福袋活動,乃至這次封都的尋妖晶活動。

不管其他人看沒看出來,他卻能明白尋妖晶活動對方背後的用意。能悄無聲息化解一場可以預見的紛爭,而不是私吞妖晶。

心善又有智謀,怎麼就不合適了?

明顯特彆合適!

雙斧門掌門越想越覺得有理,但他明白乾門老祖是不想自家徒弟牽扯進這些複雜的事裡,心思一轉,便退了一步道:“掛個名也行,柳師妹在封都聲望高。待後麵重整封都,總要有個能鎮得住場的人。也不需要柳師妹做什麼事,就修個“問天樓”,讓師妹住進去,鎮個宅也行啊。”

問天樓,問天道。名字他都想好了。

合適!

一群人七嘴八舌,乾門老祖扶了扶額,最後終於抵擋不住,勉強應下:“行吧。”

末了,又補充道:“隻是鎮宅!”

“那是自然!”

“對對對!”

鎮宅本宅柳素,此時還不知道她就這麼被賣了。隻想著這段時間她一定好好乾,等把這事處理完,豈不是躺贏。屆時師父肯定也不會再讓她出門漲修為了,她就乖乖在門派呆著,和謝玄景談談戀愛什麼的。

絕美!

已經開始想念門派的大軟床了!

柳素美滋滋的做著躺贏的美夢,殊不知外城的眾人卻在想,要是柳師姑能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

畢竟比起毫不猶豫就能把他們隨意拋棄的城主,誰會不喜歡一個既能窺天道,又能把他們的性命放在心上的柳師姑呢?

“若是柳師姑能留下來庇佑我們,我願一生辟穀!”

“我也是。”

“誰不是呢,可惜我們這麼個破地方,隻怕柳師姑看不上。若是我有靈石就好了,定要給師姑造個靈殿供起來……”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柳素進屋鞏固修為去了,牛花一個人坐在戰車的角落。昨日離坤給了她一些靈藥,此時她已有煉氣二層修為,自然能聽見戰車下那些人的議論聲。

身為一個狂熱粉絲,誰不希望能有更多人喜歡自己的心頭寶呢。若是能供起來,供起來……

她的目光不由越過戰車前那道緊閉的城門,透過鱗次櫛比的屋舍,落在了最金碧輝煌的那三座建築上。

她覺得可以有!

“我知道一個地方!”

一道細小的女聲突然躥了出來,正在說話的眾人抬眸:“?”

……

內城。

此時的夏侯澊還不知道有人打起了城主府的主意,更不知道打城主府主意的不止一人。

“謝師兄,我們去把城主府端了吧。那三個狗城主死活不調內城護衛隊清繳妖獸,再這麼僵持下去,隻怕封都危矣。”

“我看行!來封都這麼久,當了大半個月的縮頭烏龜,這算個什麼事。端了它!”

“謝師兄?”

年少心熱,一腔熱血總要有個拋灑之處。在場的又皆是劍修,劍乃君子之器,劍修風骨,豈能眼看著生靈塗炭毫無作為。

就連一向循規蹈矩的閆寧麵上也露出一絲血性。

謝南懷好似也被觸動般,道了句:“我去找師叔。”

聽聞這話,眾人麵上一鬆。他們這群人裡,謝玄景在門派地位最高,自然該由他去請示師叔。而且謝師兄都覺得應該如此,多半此事不會有什麼問題。

再則,此事他們本就不應置之身外,師叔似乎也沒有反駁的道理。眾人都覺得請示不過就是走個過場,沒人會想到謝南懷會帶著傷回來。

閆寧也沒料到,向來穩重自持的男人不覺握緊了拳:“師叔不允?”

謝南懷垂目,細長的睫羽微微輕顫,讓他的神色變得詭譎難辨。

但他並未應聲,可越是無聲的沉默越容易讓人遐想。

“師叔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時日總針對謝師兄不說,現在又……”

有人不滿出聲,又很快意識到他話裡的當事人之一就在自己麵前,話說一半忙噤了聲。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一時間無人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誰也沒想到閆寧會突然開口。

“謝師兄,你是如何想的?”

謝南懷抬眸,少年的個子躥得很高,或許因為已經及冠的緣故,身上開始褪去少年的模樣,眉宇間也少了那份少年氣,多了一絲特有的男性氣息。

他不再是個少年了。

閆寧恍然驚覺,麵前的人甚至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就連那雙清冷的眼,也不知何時染上了些許彆的情緒,與之對視讓人禁不住心下發顫。

但閆寧並不覺得這樣的謝玄景可怕,反倒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道:“若師兄願意,閆寧願聽師兄差遣。”

他看得出來,謝師兄也是想救封都於水火的。明明本就是心有日月之人,何故偏安一隅與他們一樣龜縮在此處。

閆寧目光灼灼,一瞬不瞬的看著麵前早已能獨擋一麵的男人。而周圍的眾人,則是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最後又落回閆寧身上。

連一貫聽師叔話,又遵守門規的閆寧師兄都這麼說。

“願聽師兄差遣。”眾人齊聲道。

此時,全程在線吃瓜的小胖鳥:“……”大妖怪真會演嘰……

它鳥眼微翻,大抵是在模仿人類翻白眼的動作,隨後便頗覺無趣的撲扇著翅膀飛走了。

這邊的戲看完了,它準備去另一邊看看。

諸葛劍還不知道,他連日來的囂張舉動,正在悄無聲息的自我反噬。

他派來監督謝南懷的弟子,全都……反了!!!

而此刻正一邊慵懶梳毛,一邊淡定看諸葛劍愜意小憩的小胖鳥。

小傻子嘰,真可憐嘰。

……

成功驅趕妖獸後,柳素倒是得了幾日清閒。內城那邊還未傳信過來,想必妖獸到內城門的消息就夠邪尊愣好半天的了。

她倒也不急,隻等著見招拆招。她現在想的是另一件事,自從謝玄景前幾日祝了她生辰快樂後,就又沒了消息。

說好的補生辰禮呢,自從異地後連早中晚安都省了。

“……”

柳素心裡哼哼唧唧有些不高興,但絕不是因為她在想他。畢竟她的不高興,隻有億點點而已。

又不是很多,所以……

她要不要告訴他,她修為突破的事。

房裡,柳素把玩著手裡的符玉,還在思考她要是說了,會不會讓對方以為她在借口找他。

這樣豈不是顯得她很黏乎?

戀愛中的人心思兜兜轉轉,還未等她糾結出個所以然來,離坤就帶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內城生亂,城主府被人破了。”

“???”

柳素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什麼叫城主府被人破了?這才多久?這麼草率的嗎?

其實也算不上草率,夏侯澊這些時日的做法早就惹了眾怒,不過是等一個導火線而已。好巧不巧,柳素就是這個導火線。

現在導火線一來,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柳素愣了一瞬,心思一轉也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隻是……破了就破了,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嗎?為什麼師兄要這樣看著她?

她隱約間好似察覺到什麼,不由試探開口:“難不成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