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季斯年回了趟家,傍晚時莊子鶴登門拜訪,順便留下來吃晚飯。
看到莊子鶴,衡玉想起季斯年對他的評價,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時候是夏季,房裡悶熱,吃過晚飯後一家人搬凳子到院子裡,圍坐在一起閒聊。
聊著聊著,話題就莫名其妙牽引到衡玉身上。
季父看向衡玉,笑得滿是慈愛,“玉兒,你還記得謝家公子謝世玉嗎?去年賑災時他來過家裡,後來我聽說他還給你送過一根金簪。”
他已經想通了,兩個兒子翅膀硬了,他管不動那兩個兔崽子,但是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很乖啊,尤其是最小的女兒!
孫子暫時抱不到,外孫也是可以的啊!
他又不是那種迂腐之人。
衡玉一看她爹那笑容,就知道她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餘光一掃季斯年,衡玉表現出一副興致缺缺、沒什麼談興的模樣,“好像是有些印象。”
季父的媒人心,生生被她那無精打采的模樣給擊了個粉碎。
沒多久,季斯年先站起來,他手上還有些事情要忙。
衡玉跟著他起身,挽住他的手臂,“大哥,我和你一塊兒回去。”
兩人並肩走著,很快就上了樓。
快要到二樓時,季斯年才側過頭,眉梢微揚,“要和我說什麼?”
衡玉訕訕,“大哥你看出來啦。”
“你心裡想些什麼還能瞞住大哥嗎?”季斯年笑。
他看人極準,在審查人時,經常能捕捉住那些人的微表情,從而來擊破對方的心理防線。
和熟人相處,也會不自覺多注意些他們的神情。
季斯年這句話一出來,係統頓時笑到抽風。
衡玉低下頭,滿臉難為情,“就是爹剛剛提到的那位謝公子,我覺得爹是想撮合我和他,但我覺得那個謝公子……”
衡玉抬起頭,盯著季斯年,“我覺得謝公子有些不妥。”
季斯年臉上笑意微凝,一副不經意的模樣問道:“哪裡不妥?你和他沒什麼接觸吧,怎麼就察覺到他不妥了。”
衡玉不說話。
季斯年蹙起眉來,在心裡回想著他對謝世玉的印象,實在沒想出謝世玉能有什麼不妥,還不妥到他家小妹身上。
看到季斯年這副凝神思考的模樣,衡玉心中恍然,和係統道:“我大哥果然認識謝世玉,而且還頗為了解對方。”
按照正常的情況,季斯年和謝世玉其實不應該有太多接觸。
謝世玉到北平時,季斯年已經進入特務處,幾個月回不了一趟家,更何況是和謝世玉有接觸。
那麼他是怎麼了解到謝世玉這個人的,這裡麵就很值得玩味了。
係統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是貪狼沒錯,是他是他就是他!!!】
喜聞樂見的掉馬啊!
名場麵啊!
它喜歡。
季斯年不知道,自己隻是低下頭思考得久了些,他的馬甲就徹底掉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大哥說說?”季斯年實在思考不出來,垂眸看向衡玉,溫聲問道。
衡玉有些不好意思,“爹剛剛不是說謝公子給我送了根金簪嗎,我覺得不太好,我和他又不熟,怎麼就給我送這麼貴重的禮物,顯得為人很輕浮。”
聽到這個理由,季斯年有些哭笑不得,“原來如此啊。”
衡玉連連點頭,兩人已經走到二樓,她揮揮手,“大哥你快回房間去忙吧,我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
與此同時,東北,某軍營處。
今天的夜色很暗淡,隻有昏黃的燈光照亮陷入靜謐的軍營。
不過有一間軍官辦公室還亮著燈,季複禮身上穿著整套軍裝,倚著桌子,食指在桌麵上有節奏敲擊,似乎是在耐心等待著什麼。
片刻,一陣敲門聲打破了辦公室裡的靜謐。
季複禮抬手正了正軍帽,“進來。”
一個副官打扮的人走進來,“長官,真的有人在竊取軍事情報。”
季複禮心一沉,“是哪方的人?”
“東瀛間諜。”
不出所料。
季複禮將頭頂上的軍帽摘下,緩緩往門外走去,踩著一地夜色,往另一處正喧鬨的營房走去。
就在五天前,韓興學少將收到特務處派人送來的一封信,信裡麵的內容很簡單,隻有一行字。
但這一行字,卻讓人心驚。
——【將軍軍營防禦布局已被東瀛敵方獲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