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前的路燈似乎格外亮，能看到雨滴砸在地上，濺起片片水花。
蕭野見時遙往那邊看，問：“怎麼了？”
時遙指著燈下的那片水窪，“像蝴蝶。”
光下濺起來的水花像是兩片晶瑩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飛。
蕭野看了眼，“還真是。”
從小到大，蕭野遇到過不少比這還大的雨，從來沒發現這個現象。
燈下的雨蝴蝶像是在發光，美得有些不真實。
藝術生都這麼浪漫嗎？
時遙看著那些起起滅滅的蝴蝶，淡聲道：“這麼大的雨，蝴蝶也飛不起來。”
何況是生在水窪裡的蝴蝶。
蕭野愣了愣，覺得時遙話裡有話，情緒也不對勁。
可沒等他細想，時遙卻說起了另一件事，“你剛才在看什麼？”
“看我嗎？”
說這話的時候，時遙也在抬眼看他，沒有黑傘的遮擋，時遙的臉完全暴露在光下，帶了雨中的水氣，白皙瑩潤。
蕭野感覺時遙真的很會裝，剛剛情緒還有些低落，現在就能笑意盈盈地撩他。
他彆過頭，不看那張在光下顯得過分漂亮的臉，“我隻是想問你用的什麼香水。”
時遙低頭聞了聞，有股淡淡的柑橘清香，“我昨晚點了香薰，可能是沾到身上了。”
他玩玩具的時候就喜歡點香薰，有感覺。
“你喜歡這個味道？”
蕭野見他似乎在認真問，回過頭，“感覺味道還不錯，如果是香薰的話，我可以放宿舍。”
另外幾個舍友老是把臭襪子亂扔，有時候要開窗通風好久才散味。
香薰或許有用。
可是時遙卻沒有順著將香薰名字或者購物鏈接給他，“雨不會小了，走吧。”
他將傘撐起來舉到蕭野頭頂，“至於香薰，等你親自用了，再說喜不喜歡好了。”
他是想跟蕭野試試的。
將蕭野送回宿舍，兩人半邊衣服都濕了。
蕭野甩了甩自己右邊胳膊上的水，甚至抬手擰了一下短袖上的水，不過很快意識到時遙還在，迅速將衣服放了下去。
濕潤的腹肌一晃而過，時遙根本都沒看清什麼。
太小氣了。
可是蕭野不知道的是，濕透的衣服，跟沒穿沒兩樣。
時遙不自覺想起了自己畫的那幅畫。
明明蕭野露的更少，可卻讓時遙感受到了更大的衝擊。
濕了小半邊的白色短袖貼在身上，將底下的線條一點點印了出來，不光腹肌飽滿有力，上方的胸肌也……
時遙覺得自己之前隻注重腹肌的想法過於淺薄。
他呼出一口熱氣，在對方發覺之前，轉身，什麼都沒說，徑直走進雨幕。
再看就露餡了。
——
蕭野回到宿舍，洗澡的時候，一直在想今天發生的事。
在體育館的時候，直覺告訴他，時遙就是衝著他來的，可今天兩人一路撐傘回來，時遙卻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是沒碰到過那種趁著下雨搭訕的，不過那個時候他都是有傘的那方，有些大膽的會一直往他這邊擠，或者故意讓自己淋到雨，再說沒關係，很做作的那種。
以前自己的做法是直接將傘收回來，大步走開，讓人淋個爽快。
可時遙……
想起自己路上盯著人看的行為，
蕭野覺得他才是那個彆有用心的人。
擦頭發的時候，蕭野又聞到了那種香甜的柑橘味，一抬眼，是薑宏光在切橙子。
薑宏光見他看過來，問道：“最近橙子特彆好吃，來一塊？”
蕭野正煩，“不吃。”
這味太濃了。
薑宏光也沒在意，分給另外幾個，寢室內一下全是香甜的橙子味。
蕭野看著桌上剩下的一塊，果肉晶瑩飽滿，他喉結滾了滾，妥協了，“給我吃點。”
薑宏光慷慨地給了他一整個。
蕭野邊吃橙子，邊看著外麵逐漸變大的雨勢，隨口問了句：“你知道時遙住哪嗎？”
時遙住校外，可離他宿舍最近的那個門周圍沒有多少住宅區。
“在西區大門附近的陽光小區。”薑宏光將橙子皮扔進垃圾桶，“我今天給他一份資料表，宿舍那一欄我看他填的這裡。”
“話說，正好跟我們宿舍在A大的兩頭，超遠。”
蕭野吃橙子的動作一頓。
時遙之前說跟他順路。
又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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