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下意識點頭。
沈如意見她這麼聽話莫名想逗逗她,“今年的新兵?父母也是軍人,離咱們這兒不遠?”
姑娘傻了。
張醫生正逗小柱兒,眼角餘光注意到這一幕,不禁問:“咋了?”
胡娘猛地站起來,椅子被她帶的往後咣當一聲。
張醫生連忙出來,“出什麼事了?”
“她——她不是醫生?”姑娘指著沈如意。
張醫生懵了,“她不是醫生誰是?你這姑娘,說什麼傻話呢。”
從裡麵出來的病人或醫護人員都不由自主停下。
姑娘被五六個人盯著,不禁咽口口水:“我——我就說我十九,叫,叫馬愛華,她就知道我有個哥哥叫馬愛國,我父母也是軍人,還,還離咱們這兒不遠。她其實是算命的吧?”
“就這事?”張醫生哭笑不得,“你也不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年月,她就算懂算命也不敢說啊。”
姑娘張口結舌,“那她,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甭說她,我也知道。你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上麵要不是有個哥哥叫愛國、愛軍之類的,怎麼可能給你起個名叫愛華。梅蘭竹菊,春花秋月,哪個不行。”張醫生轉向其他人,“不信問他們。
那些人也跟著點頭。
張醫生又說:“部隊的女兵多來自軍人家庭,你說話又沒鄉音,肯定是咱們這附近的。說不定就是南邊島上的軍人的女兒。我猜的對不對?”
小姑娘不禁點頭,“也有可能是這邊的啊。”
“你父母真在這邊,咋可能讓你自己過來。”沈如意道,“就算周末我不在,也可以請一會兒假。”
小姑娘絞著手指,臉微紅,“好像是哦……”
“坐下!”沈如意高聲。
姑娘慌忙坐下。
張醫生忍不住笑了,“大家都散了吧。”
眾人露出笑笑,各自散去。
沈如意問:“多久了?”
“兩三個月。”姑娘低著頭小聲說。
沈如意想想,“以前正常嗎?”
姑娘連連點頭,端是怕沈如意說出更羞人的內容。
“手給我。”沈如意把把脈,不禁皺眉,“飯量如何?”
姑娘遲疑片刻,“有點吃不慣。”
“饑一頓飽一頓?”看到她點頭,沈如意大概知道了,“睡眠呢?”
姑娘想了想,“這幾天挺好。”
“時好時不好?”沈如意又見她點頭,“上次遲了幾天,這次又遲了幾天?”
姑娘自己想想,“上次提前了七天,這次遲了五天,本來今天都該過去了。”說著飛快的看一眼沈如意。
沈如意的手收回來,“我知道了。剛才我跟那位大姐說來的時候多喝水,你也一樣。不過睡前兩個小時就彆喝了,不然夜裡得起來。現在天涼,商店裡應該有熱水袋,買個熱水袋捂捂肚子。好好吃飯,早睡早起就行了。”
姑娘愣住,“行——行了?”
“行了。”沈如意把單子遞給她,“去交一下門診費就可以回去了。”
姑娘不禁眨了眨眼,“不,不用吃藥?”
“中藥你喝不下去,你也沒時間煮,不喝也沒事。你這就是不好好吃飯和熬夜導致的內分泌失調。飲食習慣和作息時間跟以前一樣,下個月就好了。”沈如意道。
姑娘沒懂,“什麼是內什麼失調?”
“你的身體習慣了一天三頓頓頓飽,你不能滿足它,它又不會說話,隻能用這種方法提醒你。”沈如意看著她,明白了嗎。
姑娘恍然大悟,“明明白。我——我沒病?”又驚又喜地看著沈如意。
“沒有。年紀輕輕,身體健康,能有什麼病。”沈如意道,“不過你得聽我的,否則時間長了也得跟剛剛那位大姐一樣喝藥調理。”
姑娘連連點頭,“聽話,聽話。”連忙往繳費處跑,跑出去兩步又跑回來,“你怎麼還知道我失眠?我沒說啊。”
沈如意揉揉額角,她是醫生,不是心理谘詢師,“新兵的通病。”
“什麼啊?”姑娘下意識問。
這個問題張醫生也可以回答,“想家!”
姑娘的臉一下紅了,拔腿就跑。
沈如意笑出聲。
張醫生也不禁搖頭失笑,“沈醫生,我覺得你可以向你們主任反應一下。”
“反應什麼?”沈如意沒反應過來。
張醫生道:“你明明隻是看診,現在不光看病,還兼針灸,再碰到剛剛那姑娘還得給她算命,一塊錢哪夠。至少得兩塊。”
沈如意點頭讚同,一本正經道:“確實有點少。”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拿起銀針,“這個可是醫院的。”
“咱們這地兒也是醫院的。”張醫生道,“就說剛剛那位大姐,本來是想看西醫的,結果被你送到抓中藥。藥房生意好,回頭院裡肯定得發獎金,但不一定有你的份。”
沈如意打量他一番,“你這是為我著想,還是為你我著想?”
“這話怎麼說?”
沈如意道:“你我一東一西,我的漲了,你不漲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