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看到孩子震驚的模樣,不禁問:“這還用假?”
仨孩子同時搖頭。隨即小牛說:“這個,還有西邊加起來都有我們學校大了欸。娘,你這是多大的大家閨秀啊?”
沈如意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你猜?”
“最大的?”小柱開口。
沈如意微微搖頭。
小貓接著問,“中等的?”
沈如意不由得想想。
小牛忍不住:“真是中等的?”
“擱海城是中等偏上吧。但要是擱首都或者江南魚米之鄉,估計是中等偏下。”沈如意道。
小牛驚得張大嘴巴,“那那最大得多大?”
“王府格格,宰相的千金啊。”沈如意道,“還有當地富商,一個地方的二把手。”
小貓掐指算了算,“那有好多啊。”頓了頓,轉向沈如意,“娘,當官這麼有錢,爹咋沒錢?”
沈如意被問愣住,回過神頓時想笑,“你爹那個官跟我說的可不一樣。你爹是人民子弟兵,責任是保家衛國,為民請命,以前的官是中飽私囊,魚肉鄉民。你爹他們是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以前那些人是當官不為錢和權,不如回家賣紅薯。”
“啊?”小牛吃驚,“以前的官咋這麼壞?”
沈如意:“以前的官要不壞,八國聯軍還不敢打咱們呢。”
小牛聽說過“八國聯軍”,“是不是那個,那個誰來著?娘,那個誰?”
“慈禧?”沈如意問。
小牛一拍手,“對!就是她!娘說這個房子快有一百年了,是不是她活著的時候?”
“差不多。”沈如意點頭。
“娘!”
沈如意連忙轉向小柱,“怎麼了?”
小孩亮眼放光,連聲道:“那裡,那裡,娘,快看!”
沈如意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連忙拉著他後退。
小牛不明所以,“那裡咋了?”
“有個花繩子。咦,繩子還會動?”小貓勾頭看了看,“好像真是蛇。”
沈如意皺眉,“那你還過去?給我回來!”
小貓嚇得驟然停下。隨即回頭,看到他娘神情嚴肅,不禁眨一下眼,“咋了?娘。”
沈如意被問得險些噎住,“你都知道那是蛇,還敢過去?”
“我就過去看看啊。”小貓想想,又說,“我又不碰它。”
沈如意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怕它咬你?”
“我又不碰它,它咬我乾啥?”小貓奇怪。
沈如意張了張口,“它又不是人,聽不懂你的話,它怎麼知道你不碰它?”
“我——我——”小貓“我”不出來了。
沈如意:“我什麼我?給我過來。小牛,你也不準過去,我們等你爹回來,把這院裡的蛇都找出來再薅草。”
小牛不禁問:“爹什麼時候回來?”
“小顧?你是沈家那個小顧吧?”
顧承禮下意識停下,看到一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推著一輛二八大杠,車把頭上海掛著一個藤條編的菜籃子,看樣子是要買菜。
男人疾走幾步,到顧承禮跟前就感慨,“沒想到真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承禮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一番,有幾分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請假回來給我父親上墳,順便辦點事。”
“你不在咱們這邊了?”男人驚訝的問。
顧承禮頓時他是怎麼知道的。他一開始是在這邊,這事除了沈家人就隻有他爹知道。這人明顯像城裡人,不可能是他爹說的。那隻有沈如意和沈老爺子。不過,他沒當幾年就被總部要走了。
顧承禮便說:“調走好幾年了。”
“現在在哪兒?”
顧承禮想一下就說:“南海艦隊。”
“這麼遠?”男人驚呼一聲,“來一趟不容易吧。沈家的事你都知道吧?”
顧承禮想說知道,話到嘴邊轉個彎,“以前的事?”
“對啊。”男人說著歎了口氣,“說起以前的事真對不起沈老爺子和如意那姑娘。本來他們都談婚論嫁了,我家那個慫貨怕如意連累我們,不聲不響就把婚給退了。等我知道再來找沈老爺子,沈家都封了,也不知道他們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顧承禮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這人眼熟,合著不是見過他,而是見過他兒子。還不止一次。不過每次都是在沈家藥鋪,幫沈如意抓藥招呼病人。那個殷勤勁,顧承禮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惡心。
顧承禮微微點頭,“挺好的。”
“好我就放心了。”男人頗為感慨道,“哪天要是見著如意姑娘,勞煩你替我跟她問聲好,再說聲對不起。”
顧承禮心說,哪天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