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盛，你在擔心啥？我肯定會對我的演員很好的！你彆擔心！”
盛明初：“......”
想死。
就是想死。
他轉頭看了眼沈婉，委屈地喊：“老婆。”
沈婉無奈：“吃飯吃飯，先吃飯啊。”
一頓飯吃完，沈婉哄著女兒自個玩去，留下來，陪盛明初把碗筷收到洗碗機裡。
盛明初不工作，在家的日子，家裡的阿姨總是休假的。
沈婉瞧著丈夫氣狠狠擰抹布的動作，失笑：“還生氣呢？”
盛明初：“沒。”
沈婉：“你眉頭都能夾蒼蠅了。”
盛明初歎息一聲。
沈婉知道他心裡在著急和焦慮什麼。
她安撫開導：“其實到初一這個年級，早就該開竅了。現在正是少年青春萌動的時候。就算真的與梁嶼森產生的什麼情愫，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更何況現在還是假的。你擔心什麼？”
“我——”
“而且小梁那人是咱們從小看到大的，心裡都有數，知根知底，若真要和人談戀愛，跟他談是好一些。”
盛明初氣得牙癢癢。
好什麼好？這小子從三歲起估計就等著這天了，今兒終於讓他得著了。
“好啦好啦。”沈婉從後摟著盛明初的腰，“反正也有我們看著呢，對吧？再說，你像初一這年紀，難道就沒個喜歡的人？”
盛明初：“沒有。”
他眼眸微眯，轉頭看沈婉：“所以，你有？”
沈婉清咳一聲，往後瞥了眼，見廚房門口確實沒人，女兒也不在，便轉頭過來，抬手捧起盛明初的臉，湊過去親了一口。
“有，但是忘了。”
“現在隻有你。”
盛明初長歎一聲：“老婆！我還在打掃衛生呢！”
沈婉挑眉：“我礙著你了？”
盛明初不說話，放下抹布，洗乾淨手，擦掉水漬，抬手轉身一把將沈婉抱在了乾淨的料理上。
“不礙。”盛明初說，“我很喜歡。”
次日一早，梁嶼森如往常一樣。
他等在沈初一家門口接她一道坐車去學校。
瞧見盛明初把她送出來時，全身緊繃，如臨大敵且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盛叔叔！”
盛明初走近，抬手狠狠摁住梁嶼森的肩膀，眼神警告，語氣似有深意地說：“好好演啊，小子。”
梁嶼森冷汗直冒。
周應淮起晚了，從隔壁彆墅跑過來時聽到這話茫然得很，問：“演什麼呀？”
“沒什麼！”沈初一招呼，“走走走！上學了！”
她和梁嶼森一致決定這事兒不能告訴周應淮。
不是排擠，主要是周應淮嘴巴不把門。他要知道，那兩個人就白演了。
司機先送三小隻去吃他們最愛的豆漿油條。
周應淮怎麼想都覺得今兒的氛圍不太一樣。
梁嶼森對沈初一的態度也太奇怪了。
給沈初一剝雞蛋不說，還給她挑碗裡多餘的蔥花，豆漿燙口了，梁嶼森都會叮囑兩句。
輪到他了，梁嶼森是真一點不管啊。
周應淮酸溜溜：“森哥，你什麼意思呀？初一是你妹妹，我就不是你弟弟啦。”
他們仨外加諶熙那可是在桃園結拜過的兄弟姐妹好不好！
沈初一得意地看了眼傻哥哥：“你懂什麼呀？我現在身份可不一樣了。”
周應淮：“嗬嗬。怎麼？你登基了是吧？”
沈初一：“介紹一下，這我男朋友。”
周應淮剛嚼入嘴裡的那蛋黃噗地一下噴了出來，梁嶼森眼疾手快地拉著沈初一往自己這邊靠。
沈初一半邊身子倒進梁嶼森懷裡。
她聽到一陣熱烈的心跳。
梁嶼森扯了紙巾丟給周應淮，把桌麵擦乾淨後，又把沈初一推了回去。
沈初一跟個不倒翁一樣，坐在小木頭椅子上。
周應淮恨不得掀桌而起，他瞪著沈初一和梁嶼森：“演的吧？是演的吧？！”
沈初一一把抓住梁嶼森的手，和他十指緊握，牽起來舉高高給周應淮看。
梁嶼森繃著臉。
周應淮這下真崩潰了。
“靠北~來真的啊！！”
“你倆要談戀愛，怎麼不早跟我說？”
“知不知道我在貼吧裡說了什麼！我說我要倒立吃屎呢？”
沈初一：“唉，哥，做人嘛，彆這麼實誠，彆這麼有道德。倒立太難為自己了，吃個屎就好。”
周應淮尖叫一聲要打她，梁嶼森抬手攔住。
周應淮大翻白眼：“啊啊啊我受不了你們倆個！！”
他心裡不是滋味，拿起手機就給諶熙打電話控訴。
“你知道梁嶼森居然跟沈初一談戀愛了嗎？他們倆個叛徒！”
諶熙當然知道。
她的嘴可比周應淮嚴多了，作為沈初一的閨蜜，這情況沈初一昨天就跟她彙報過。
而且，她不是周應淮那種傻子。
梁嶼森什麼心思，她未必沒看出來。
實話是不能跟周應淮懷說的。
諶熙裝傻：“不知道呢。”
周應淮憤憤：“你也被瞞著吧！”
“好啦，好啦，今晚姐姐帶你上分？就我們倆，不跟他們玩。你彆生氣了。”
周應淮剛剛炸起來的毛一下被順掉，他說：“上多少？”
諶熙：“想上多少就多少。”
這輩子，有了沈初一的幫助，諶熙早早就說服了父母，找定了自己的職業之路。
她現在都已經在沈雲琢投資的電競俱樂部下參與訓練了。
彆說上分了，就算是帶周應淮上天，她諶熙也有那本事。
有諶熙幫忙，周應淮這關算是過去了。
梁嶼森和沈初一二人開始在學校裡大演特演。
一開始，沈初一覺得梁嶼森這演技實在是超常發揮了。
這小子也太擅長演校園戲了吧？
等她以後當導演了，得找個機會讓他演一部啊。
沈初一就沒見過演得這麼自然的。
男朋友該做的那些事情就不說了。
每到飯點，梁嶼森會提前下課來陪她，跑操的時候，兩個年級的班級交錯時，梁嶼森也會明目張膽給她打招呼。
走在校園裡，兩個人雖不牽手，但距離很近。
一旦有人看過來，梁嶼森就會像貓一樣警惕，朝對方探去眼神。
他們在操場散過步，在走廊裡奔跑過。被教導主任抓到過，也一起在辦公室喝過茶。
全校上下都知道，他們是被默許的一對。
金童玉女。
除開這些，最讓沈初一覺得驚豔的是梁嶼森麵對她的時候，逐漸開始有了與往常不同的害羞，展露了過去所沒有的在意。一舉一動，當真像個戀愛的少年。
太能演了。
演得沈初一都快信了。
沈初一本來隻想聘他演一個月的，可沒想到這一演就演到了學期末。
隔壁班的女同學還特意來跟沈初一說，她男朋友真的很喜歡她。
沈初一笑著說是，心裡卻想不是真喜歡，是真的能演。
那女同學興奮地說：“其實吧，初一，我有個表姐，之前也在高中部讀書，不過都畢業了。她很早就跟梁嶼森告白過了。當時，梁嶼森就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哇！！現在想起來，那就是你吧！”
“啊？”
沈初一傻住了。
她想，梁嶼森當時那話應該隻是借口吧？拒絕人的借口一種話術。她也用過。
又或者，梁嶼森真的有喜歡的人了？
可如果有的話，以梁嶼森的性格，不可能答應跟她演戲啊。
除非——
沈初一腦中閃過了一個離譜的猜測。
準確來說是離譜且合理的猜測。
梁嶼森處理完自己班上和學生會的事情趕來的時候，沈初一班上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
畢竟期末放假，沒人想再在學校裡多待一秒。
隻有他倆還在教室裡磨洋工，慢條斯理地，收拾半天東西還沒弄完。
沈初一靠著課桌，低眸看著梁嶼森儘心儘力幫自己收拾東西。
她從來都不是能憋住事的人。
活了兩輩子也隻管橫衝直撞，肆意妄為。
沈初一抿了抿唇，看著梁嶼森，直接開口：“梁嶼森，你是不是......？”
“我是。”梁嶼森說。
沈初一心臟停了一拍，風撩起教室的窗簾。
她彆過頭去。
“我話都沒說完，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梁嶼森停下手裡收拾書本的動作，在沈初一對麵坐下。
他仰著頭看著少女。
“當然。反正都告白過幾次了，也不差這一次。”梁嶼森笑了下，“對吧，沈初一。”
他輕而緩地念了這三個字。
“我喜——”
“卡！”沈初一連忙喊停。
梁嶼森上輩子給她當演員當習慣了。如今聽到她一喊卡，本能地收住了自己的所有話語與神情。
“你現在可彆告白啊。”沈初一警告梁嶼森，“我是不會答應的。我現在跟你談不了一點。”
梁嶼森苦笑了下。
心微微沉入海底。
這回答的確是預料之中的，但依舊叫他胸口陣陣發疼。
沈初一嘖了一聲。
“我也沒辦法啊。”
“雖然我們早就是心理成年人了。”
“但晉江可不讓寫早戀呢。”
“你知道吧？”
梁嶼森：“......”
他現在知道了。
再仔細回味沈初一剛剛的話，梁嶼森抓住了新的重點。
“現在不行。”他一字一句地問，“以後可以嗎？”
沈初一眼神一飄。
“這我就不清楚咯。”她狡黠笑起來，“看你表現。”
“還有，你剛剛說告白過好幾次是什麼情況。”
這下輪到梁嶼森心虛了。
沈初一：“上輩子我走以後，你跟我告白了？”
梁嶼森：“你走之前我也告白過，好不好？”
沈初一：“......”
梁嶼森見她茫然的模樣，一針見血地說：“你忘了。”
“渣女。”
沈初一嘀咕：“那兩輩子的事那麼多我哪能什麼都記清楚啊......”
梁嶼森：“我第一次跟你告白的時候，你說等你想戀愛了，可以先考慮我。我第二次跟你告白的時候，你答應了。但是很顯然，我們倆都重生了。”
“這是第三次。”梁嶼森認真地說，“再記不清也沒關係。”
“初一，我可以一直一直對你說那句話。”
“我喜——”
“啊啊啊啊！”沈初一捂著耳朵尖叫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彆說了！！”
“晉江真不讓寫啊！！”
梁嶼森：“......”
他遲早哪天要把這網站給拆了。
·
幾年之後，沈初一的成人禮在澳洲的某處小島舉行。這座島是沈雲琢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接到這禮物的時候，沈初一都忍不住在內心驚歎：她家大哥最終還是走上了霸總之路。
周應淮酸死了。
“初一過生有島！我呢！我呢！我有什麼！”
沈雲琢：“上個月你撞壞我車庫兩輛車。”
“你還要跟我戰隊的ACE談戀愛。”
“周應淮，你說呢？”
周應淮啞巴了。
半響後，他嘀咕：“那不也沒談成嗎？誰讓你這個老板不準選手談戀愛。”
“有嗎？”沈雲琢挑眉，“現在她可不歸我管。”
周應淮慌了：“沈雲琢你什麼意思！你要把諶熙賣掉嗎！”
諶熙頭疼：“小聲點小聲點。”
“你傻呀？雲琢哥這個月一直在走手續，最近合同才下來。隻要你簽字，戰隊就是你的。”
周應淮：“......”
腦子宕機三秒，再回過神來想要去狂撲沈雲琢時，已經被沈雲琢躲開。
“你們幾個，彆鬨騰啦，快過來拍照！”
沈立雪發話了：“趕緊的！”
“大黃，去把他們趕過來！”
大黃十五歲了。
放在狗屆也算是老狗一條了。
它從當初巴掌大的模樣長到現在，雖然已是高齡狗狗，但依舊身強體壯，尾巴上那一點白毛長長的，跑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是盛開的一朵花。
它衝過去，咬住周應淮的褲腿，把他往沙灘邊拽。
周應淮求饒：“黃姐！黃姐！我自己走！我自己能走！”
沈初一遠遠瞧見這場景，哈哈笑起來，揮揮手就把大黃喚回來。
“咱不咬他褲腿。”她蹲下身來抱住大黃的腦袋，“他笨，咬他會傳染。”
周應淮：“沈初一！你哥我還沒聾呢！”
沈雲琢走在他身邊，看他一眼：“沒聾又如何？”
周應淮：“沒聾我可以自聾！”
諶熙噗嗤笑出聲。
“好了好了。”她抬手撞了下周應淮的胳膊，“都逗你玩呢。”
周應淮臉紅起來：“我知道。”
“準備拍照吧！”沈立雪招呼，“人都齊了嗎？”
沈初一的成人禮來的都是關係好的客人，沈婉的幾位舊友，薑予微一家子，以及沈盛兩家人，還有梁嶼森。
任淑英當然也在。
和沈初一做了多年網友的小美也被邀請而來。
沈煜誠感慨得很，說什麼都要讓一家人拍張大合照，溫思書這個大導演在給他們當攝影師，一邊安排著站位，一邊清點著入鏡的人。
沈盛兩家人齊了。
大黃也在。
“人到位了。”溫思書說，“我拍了？”
“等等。”沈初一瞧著守在梁老頭身邊的梁嶼森，喊他，“梁嶼森，你乾嘛呢？過來拍照啊。”
梁嶼森愣了下。
“我嗎？”
上輩子沈初一生日拍的那張全家福，沒有盛明初。梁嶼森也站在畫麵之外，是拍照的那個人。
這一世——
梁嶼森猶豫了下，看向盛明初。
盛明初本來不想說話，奈何沈婉挽著他的手偷偷擰了下他的胳膊。
“哎。”盛明初歎口氣，“初一叫你，你就過來吧。”
沈初一：“嘿嘿，爸爸真好。”
梁嶼森揚起笑臉，一時腦抽，說順嘴了：“謝謝爸！”
沈初一：“......？”
盛明初：“......？”
“好啊，你小子！”
盛明初擼起袖子就要揍人，梁嶼森飛躥逃離。溫思書哢嚓一下按下按鈕，奇妙的一幕就被徹底定格。雞飛狗跳裡，沈初一站在畫麵中心，被媽媽沈婉抱在懷裡，笑靨如花。
不遠處的沙灘上，浪潮輕輕洗掉一排用小木棍畫出的文字。
精心畫出的愛心裡，寫著沈初一的名字。
如果周應淮能有之前的記憶，瞧見這一幕，定然會指著梁嶼森毫不客氣地嘲笑。
他跟沈初一剛認識的時候，借著周應淮的手機在INS上看到沈初一熱戀霍斯一時的黑曆史，瞧見她在沙灘上畫的字，隻覺這事幼稚。
現在，幼稚的人變成了他。
而他心甘情願。
海島的陽光熱烈而漫長。
這是與國內正好相反的天氣。
自由的海風把一切都吹得浪漫。
所有人的身影在風裡拖曳開，於沙灘上融合成一幅幸福的光影。
這一刻，沈初一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沈婉用合照發了微博。
@沈婉：願你肆意，願你永遠自由。初一，媽媽愛你。我們都愛你。
網友連夜趕來。畢竟影後藏了這麼多年的女兒終於公開正麵照了。
一看照片，全都傻眼。
【這麼美還要不要人活了？！?】
【啊啊啊啊妹妹出道嗎！！】
【沈老師有沒有妹妹的微博！好想關注！！】
征求女兒同意後，沈婉在評論區艾特了女兒。
ID：三一是四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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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
突然感覺有些不妙。
順著爬進去往主頁一看，發現四老師的微博全都是無差彆攻擊。
很好。
更不妙了。
再一刷新，博主發了條最新博文。
@三一是四老師：嘿嘿，我胡漢三又回來啦！內娛！顫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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