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1】

最開始,陸家上下沒有人同意這場婚事。但是無所謂,他們的意見對陸辭來說顯然不重要。

有幾個鬨的最狠的,陸辭隻需要簽幾個合同,便將他們趕的遠遠的,畢竟陸家產業大,不止局限於國內。

哪怕你想去非洲挖煤也行。

有了幾個倒黴蛋做前車之鑒,很快,陸家上下出奇的和諧,紛紛對這對新人送上祝福。

他們甚至從容的改口,從陸小姐到陸夫人。

隻有陸嬌仿佛還遊離在狀況外。

又是月末回老宅吃飯。

婚期將至,七大姑八大姨的都過來與陸嬌說恭喜。陸嬌有些尷尬,勉強說了幾句話應付過去。

老太太近來病了,精神不大好,陸嬌給她剝橘子,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後來她困了才被保姆勸著去睡了。

見老太太睡著了,陸嬌才從二樓下來。

陸辭在客廳百無聊賴的坐著,一見陸嬌下來,他起身走過去,想去牽她的手,卻被陸嬌避開了。她警告似的瞪了陸辭一眼。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亂來。

男人眉目微挑,像是看不懂陸嬌的意思,強硬的拽過她的手。

少女嬌生慣養的這麼了多年,十指纖纖,柔若無骨,握在掌心裡像是最溫潤的玉。陸嬌還掙紮了幾下,卻被陸辭牽的更緊了。

“牽手也不行?”男人沉沉的問她。

行個屁。

陸嬌咬牙想罵他,狗男人什麼性子她還不知道?最會見杆爬,她現在答應了牽手,指不定一會兒他又要乾什麼。

“鬆開。”她低聲道。

兩個人就這樣在樓梯口僵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陸辭先敗下陣來,他鬆開少女的手,臉色很臭,冷漠的轉身走了。

一直到吃過晚飯,陸辭的臉色都很難看,搞的大家戰戰兢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吃過飯有些晚了,陸母沒讓他們回去,叫他們在陸家睡了。

反正陸嬌的屋子也一直空著,裡麵的東西也都好好的沒動。

陸父陸母喝了點酒,回去後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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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貫這樣。

有事先推到陸辭身上。

天涼了,拖鞋都換成毛茸茸的,踩在地板上發不出一點聲音。

太晚了,連保姆和管家都去休息了,陸嬌也不好意思再叫,便想著摸去廚房,自己搞點東西來吃。

誰知道剛走到廚房門口。隻聽“啪嗒”一聲。

餐廳的燈亮了。

偷吃的小老鼠無所遁形。

陸嬌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而男人就抱著胳膊,在她不遠處,冷冷的盯著她。

乾嘛呀。

不就是沒牽手嗎。板著臉一整天了。

陸嬌被男人一向慣的無法無天,此刻她竟還生出一分不樂意的情緒來,乾脆把餐廳的椅子一抽,大刺啦啦的坐下,吩咐道,“我餓了。”

陸辭的目光有些暗沉,落在少女身上片刻,而後一言不發的走進廚房。

很快。

一碗青菜麵端到了陸嬌麵前。旁邊還有一杯草莓果汁。

陸嬌有些意外。畢竟前一段時間她牙壞了,男人就不許她吃或喝甜的了。

她悄咪咪的抬眸看了陸辭一眼。

陸辭就坐在她身旁,漆黑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她,讓陸嬌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可她實在有點餓了。一時也不想那麼多,乾脆埋頭吃起來。

怕陸嬌吃太晚了會積食,陸辭本來也沒有做多少,隻有一小碗罷了,被少女吃了個乾淨,而後又是一杯甜甜的草莓汁下肚,陸嬌滿意的摸了摸小肚子,“吃飽啦。”

男人神色愈暗,他慢慢的站起身,就走到少女麵前,手附在她的手上,也跟著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語氣平淡,“吃飽了?”

還沒有察覺到危險的陸嬌點點頭,"麵做的不錯,予以鼓勵。"男人低沉的笑了兩聲。

“隻是口頭獎賞嗎?”他在少女麵前彎下腰,黑漆漆的眸子就緊緊盯著她,聲音帶了些沙啞,“你吃飽了,可我還沒有。”

陸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她下意識的站起來就要跑,卻被男人拽住手腕,輕輕一扯,就按進了自己懷裡。他低頭湊在少女耳側,慢悠悠的開口。“跑什麼?能跑過我,嗯?”

男人滾燙的胸膛緊緊貼著她,他的手還按在她的腰間,不規矩的摸索,她穿的兔子睡衣,垂下來的耳朵還有一隻被男人攥在手心裡,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陸嬌最是識時務。

她飛快的開始道歉,態度不可謂不誠懇。“我錯了陸辭,我今天不該不讓你牽手,我以後不會躲你了。”

男人慵懶的,“嗯”了一聲。他淡淡的發問,“做錯了事,不需要受到懲罰嗎。”

至少要給她一個教訓。男人想。

讓她知道,以後不要隨便甩開自己的手。少女麵色一白。

見軟的不管用,她又開始色厲內荏的威脅,“你彆亂來啊陸辭,爸媽都在呢,你信不信我叫人1

“好啊。”男人似笑非笑的開口。“你叫吧。”

陸嬌一噎。

立刻把嘴巴閉的緊緊的。

陸辭沒心情在這兒跟她扯這些,他攔腰把少女抱起來,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直到天色將明時,男人的房門才打開,少女腳步虛晃的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如果日光再亮一點,便一定能看清她眼尾的紅意。

結婚前要準備的事不少,但陸嬌是個甩手掌櫃,能推給陸辭的要推給陸辭,不能推的硬塞著也要讓陸辭去做。

於是。

在深夜開完視頻會議的陸總,又掏出鋼筆,開始寫請帖。陸嬌捧了一堆糖坐在他旁邊,美名其曰是“試糖。”陸辭虛心請教,"這是什麼活?"

“就是嘗嘗哪個味道的糖好吃。”陸嬌熟練的剝糖紙,“到時候可以作為喜糖。”陸辭掃了一兜子五顏六色的糖塊,眉頭皺的緊緊的,“你的牙——”話沒說完,就被陸嬌眼疾手快的塞進嘴裡一塊奶糖。

"多吃,少說。"

夜裡很安靜,男人端坐在書桌上奮筆疾書,其實他想問問這個為什麼一定要手寫,但他又不太敢問,畢竟昨晚沒控製住弄疼了少女,今晚能否回屋睡還要都看陸嬌的批示。

旁邊的懶人沙發上,陸嬌捧著一袋子糖慢悠悠的品嘗。

嗯,這個薄荷的,不好吃。

這個巧克力味的,太甜了。

救,這個是榴蓮味的。

她含著一半的糖,抬

頭看了陸辭一眼,不知道打了什麼鬼主意,慢吞吞的蹭過去。她含著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的,“陸辭。”

男人低頭寫東西,頭也沒抬,“隻能再吃兩個。”

陸嬌頓了頓,又黏黏糊糊的叫他,"giegie……"陸辭手一抖,手下劃了一道長長的墨痕。得,一張白寫。

他一手捏了捏眉心,終於抬頭,“你到底要——”

話沒說完,少女已經欺身過來,她的唇很軟,輕飄飄的碰在男人的唇上。男人眸色幾乎瞬間暗下來。

他扣住少女的額頭,把要撤身而離的少女按的更緊,從一開始的淺嘗輒止到後來的長驅直入。

在這地寂靜的夜裡。他們接了一個榴蓮味的綿長的吻。

等到那顆糖在嘴裡化開,陸嬌才被男人大發慈悲的放過,男人不僅沒有因為這個惡作劇的榴蓮糖而生氣,反而笑了笑,"這個方法很好,之後每嘗一個糖,都要與我分享。"

哈????

你鬨呢???

陸嬌拎著糖袋子就想走。

可身後男人慢條斯理的開口,"不然這麼多帖子,就要你寫了。"陸嬌又乖乖坐下。

接下來的一晚,糖袋子空了。他們接了許多吻,草莓味,蘋果味,亦或是濃鬱的香草味。

一切都很美好。

隻是第二天,陸辭有些牙疼。

婚禮前一天,陸嬌有些失眠。

她在床上打滾,不甘心隻有自己一個人緊張糾結,乾脆拿出手機,給陸辭發微信。她大膽的邀請陸辭過來與她同住。

對此,陸辭簡單的回了她一個句號。

沒錯!

隻有一個句號。

陸嬌氣的更睡不著了,乾脆一骨碌坐起來,拿著手機劈裡啪啦的給陸辭發信息。

長篇大論,包括但不限於指責陸辭多麼冷漠無情,並列舉實事,表明男人果然如此,結婚了就變了,並在結尾處表明自己晚景淒涼,已經預料到了自己將來獨守空房的慘景。

這一大段話剛打完,還沒等發出去,敲門聲就響了。

陸嬌豎起耳朵,起身下床,連鞋子都沒穿,吧嗒吧嗒就跑過

去開門。果然是陸辭。

他提著兩個袋子站在門口,看見撲過來的陸嬌下意識的把她抱緊,又皺起眉頭,"怎麼不穿鞋。"

男人比她高許多,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她抱起來扛在肩上,甚至還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臀,"能不能記著穿鞋?"

陸嬌嘀嘀咕咕的說他家暴。

陸辭被氣笑了。

他把袋子隨手放到一旁,而後才把少女放在椅子上,又把拖鞋拿來給她穿上。陸嬌哼了一聲,晃了晃小腿,“你來乾嘛!”陸辭把袋子打開,裡麵是兩盒小龍蝦,他淡漠的開口,"扔垃圾。"

陸嬌眼睛蹭就亮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嘴,"扔這!這裡!"

男人忍不住的勾了勾唇。

明天是陸氏總裁的婚禮,包下了一整個婚禮場地,橫幅扯的隔了幾條街都能看見。

可沒人知道,就在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陸氏矜貴冷漠的總裁戴著手套勤勤懇懇的剝著小龍蝦,還要被身旁的陸夫人埋怨剝的太慢了。

陸嬌嘴裡念叨著剝的慢了,可還是懶懶的窩在椅子上,手都不動一下,隻等著陸辭喂到她嘴邊。

“怎麼就我緊張。”她嘀咕著,皺著眉看著陸辭,"你這麼冷靜,像二婚三婚了似的。"

"這話就是冤枉我了。"

男人剝出蝦仁,遞到少女嘴邊,“我也很緊張,剝蝦就是我的解壓方式。”

陸嬌一頓,而後讚同的對他點點頭,“這方式很好,繼續保持。”

吃光了兩盒小龍蝦,陸嬌撲騰撲騰亂跳的心好像才平複些了。

她捂著肚子,又忍不住擔憂。“吃了這麼多,會不會壞肚子?”“陸辭,你好歹毒,你想讓我出洋相,然後趁機跟我分開,跟你在外麵的小妖精雙宿雙飛是不

是!"

陸辭,"……"

兩盒小龍蝦喂狗了。

他利落的起身,“走了。”

陸嬌幾步過去,從後麵摟住男人的腰,她一副西子捧心狀,痛惜的開口,“你還是要拋下我嗎?"

辭麵無表情的扯開她的手。

“我去找小妖精了。”

陸嬌:???

結婚真的是很累,陸嬌對溫妤表示,這真是甜蜜的負擔,例如她的鑽戒太大了,壓的她手指痛,例如陸辭把名下一半的財產劃給她,一大串的零讓她看的頭疼。

溫妤微笑。

媽的她為什麼要來當伴娘。媽的陸辭能不能彆再寵她老婆了,陸嬌要上天了。

還好昨晚的小龍蝦沒有發揮作用,陸嬌並沒有出現奇奇怪怪的症狀,婚禮順利的進行,除了在舞台上被陸辭突如其來的一番剖白感動的哭的稀裡嘩啦之外,一切都按部就班。

婚禮快結束的時候,二叔帶著陸枝來道歉,他搓了搓手,對著二人笑了笑,轉頭又冷著臉,讓陸枝去給陸嬌說對不起。

自從上次在陸家老宅惹了陸辭之後,幾筆款公司都沒給批,本來他就不是經商的人才,一切都靠總公司養著,這下子斷了錢財,如同要了他的命一樣。

陸枝瘦了許多。

這些日子,她在家裡每天都要挨罵,零花錢斷了,平時一起玩的姐妹聽說那日她的尷尬事都在背後諷刺她。

被趕出陸家,多麼奇恥大辱。

她看著陸嬌,眼裡的恨都快溢出來了。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為了重回陸家,居然能爬上陸辭的床。

真是惡心!

可她卻還要硬逼著對這個女人彎腰。

就在陸枝咬著牙要開口道歉的時候,陸嬌打斷了她。

“彆了。”她擺了擺手,"看看你的樣子,還道歉呢,我看你快要把我生吞活剝了。"她扭頭看著陸辭,“還有人要敬酒嗎?我累了。”

陸辭攬過她的腰,"沒了,回去休息吧。"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陸枝,最後又把目光落在一旁的二叔身上,"公司不會大把的錢花出去卻聽不到個響,我不是慈善家,希望二叔理解。"

話說完,也不看這對父女難看至極的臉色,轉身就陪著少女走了。走出大廳,遠離人群,陸嬌才喘了口氣。

“結婚也沒什麼意思嘛,結一次就夠了。”男人瞥了她一眼,“那你還要結幾次?”

/>“唔,這個……”

話沒說完,男人已經吻了過來,陸嬌沒掙紮,她順從的摟住男人的腰,仰頭承受著。小滿是一名娛記,平時拍的都是明星,拍總裁還是第一次。

她躲在角落裡,藍牙耳機那頭還連著死黨。

“我已經摸進來了。”小滿壓低聲音,"新娘捂的嚴嚴實實一點都不透,肯定是商業聯姻沒有感情的,這次拍出去能賺不少。"

死黨在電話那頭還有些擔憂的開口,“被發現了怎麼辦?聽說陸氏總裁可不是好惹的,脾氣很暴躁的。"

"不會被發現的——"

小滿話沒說話,突然頓住聲音。

她在角落裡探出頭,前方不遠處,落地窗前,一對男女正在擁吻著,男人半摟著女人的腰,占有欲極強。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男人抬了抬眼,漆黑的眸子盯過來,銳利似刀。

小滿呼吸一滯,趕緊縮回腦袋。

電話裡遲遲不出聲,死黨忍不住問,“你怎麼樣了?說話呀?”

小滿蹭蹭蹭轉身下樓,直到出了酒店,她才開口,“我走了,不拍了。”死黨:???

死黨:你不是都到了?怎麼了?

“他們肯定很恩愛。”小滿頓了頓,“而且那個男人看起來很不好惹。”

像一頭惡狼。

惹不起。

趕緊溜。

【2】

婚後,陸嬌發誓不要做全職太太,摩拳擦掌的要做女強人。她勤勤懇懇,早出晚歸,按時按點的在工作室報到。沒想到,最先受不了的是陸辭。他被冷落了。

早上,他特意起得早,做了一桌子早餐,剛剛包的小餛飩,蝦仁餡的,還有小籠包,是陸嬌愛吃的香菇鮮肉,又打了豆漿,還煮了熱牛奶。

滿滿登登的一桌子。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一會兒陸嬌下來,會驚喜的抱住他,然後仰頭親親他給予鼓勵。可是沒有。

陸嬌急匆匆的從樓梯上下來,她一手拽著包,一手從桌子上隨意拿了一個麵包片,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急匆匆出了門。

陸辭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

下來一整天,陸氏的人都戰戰兢兢業業,因為他們的總裁今日看起來心情惡劣,一直沉著臉。開會時有下屬報錯了數據,陸辭不說話,隻冷冷的看過去,就把人嚇得冷汗直流。

大家又以為今天必然又要加班了。

可陸辭偏又按時按點的下班了。

秘書小姐高傲的走出來,舉了舉手機,"一手消息!"“陸總讓我定了一家情侶餐廳,相信明天,陸總必然心花怒放,我們的苦日子要過去了!”

可惜。

並沒有。

當晚陸嬌留在工作室趕圖,直到很晚才回去。

陸辭陰沉沉的坐在沙發上,冷冷的看著自己深夜歸來的小妻子,他要冷漠的質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獨守空房的丈夫。

可陸嬌看起來很累,打了個哈欠卸妝就去睡了。

透明人陸辭,"???"

這日子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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