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水上風光(2 / 2)

今夜,自己拒了義父的求歡,已是不妥,若是再不陪他玩,義父或許會難過。

心中抉擇片刻後,如一暗自歎息一聲,便鬆開了手去,翻身墜入水中。

水花四濺。

封如故隻是想同如一玩鬨,誰想他當真會落水,心尖一緊,立即俯身去抓他衣服。

所幸水不很深,如一掙紮兩下,便站穩了腳,還未來得及抬手擦一擦臉上的水珠,又被封如故拉至近旁,與他正麵對視,鼻尖幾乎要貼在一處了。

封如故的足腕上濺了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發出光亮,愈加顯得踝骨圓潤。

察覺到身體再起變化,如一一咬牙,恨不得把自己沉進水裡去。

察覺到他清冷麵上浮出的緋色和麵側肌肉的緊繃,封如故一眯眼,笑盈盈地意有所指:“……不了吧,這樣對我身體不好吧?”

如一:“……”

他正進退兩難間,忽然封如故探下身來,雙唇輕含住了他的唇畔,似觸非觸地碰了幾下。

在瀲灩的水色光影間,封如故的藍瞳異常明亮,睫毛也染上了一層薄透的、霧氣似的藍色。

他的聲音裡低低地含了笑意:“……來啊。上來。”

接二連三受此撩撥,如一狠狠一咬唇,再不忍耐,翻身入艙,駛入港中。

船身一動,清波蕩漾。

明月天光之下,如一抓住他的足腕,令其雙足搭肩,指尖在封如故身上輕輕擦刮,一筆筆書寫自己的名字,為他做著無痛的紋繡。

封如故半身紅蓮,數蓮心處最是不堪碰觸。

雨擺風搖金蕊碎,合歡枝上香房翠。

每碰觸一下,紅蓮便如遇清風相拂,花瓣莖葉瑟瑟抖動。

封如故又氣又好笑,抓著他的肩膀抱怨:“遊字筆畫,嗯……也太多了些……”

如一輕聲道:“這是義父給的名字。義父不喜歡嗎?”

封如故今日喝了兩頓酒,身上無力,上半身又跌回艙中,驚得船身又來回蕩了兩蕩。

他仰臥在略顯逼仄的船艙中,悶聲笑了起來:“喜歡。”喜歡死了。

如一為安撫封如故,偏頭親了一口足踝,旋即伏下了身去,在封如故左耳側旁輕觸了兩下。

封如故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在乾什麼?”

如一也沒有多加隱瞞,從封如故耳後取出一點閃爍的靈光,向半空中拋去。

一點靈光逐漸展開,化作一幅完整的畫麵浮於半空,其上種種,毫無保留落入了封如故眼中。

上麵記錄的場景,叫饒是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封如故都禁不住臉頰一熱:“……我的‘靈犀’?”

不世門門主,自然也是要在身上設下“靈犀”的。

而那畫麵記下的,正是三日前,二人夜間的春色綺景。

……可謂是有聲有色。

如一麵對義父,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我在學。”

明白他的意思後,封如故伸手抓住他透濕的前襟。

到了這等地步,如一的衣服仍扣得緊緊,緊貼著皮肉,有種彆樣的誘人心動的意味。

封如故咬牙嬉笑道:“……你何時變得這樣勤奮?”

“紅塵自知在此事上笨拙,隻得以勤補拙。”

如一回味著那畫麵,按記憶探尋腹地:“……譬如,碰到此處,義父會格外歡喜。”

封如故驟然發出一聲忍無可忍的嗚咽。

與此同時,“靈犀”中也發出了一聲近似的嗚咽。

雙聲重疊在一處,再配合上萬頃荷頁的迎風搖動之聲,憑空添了數倍風情。

……

桑落久捧著一遝公文,行至餘生殿門前,叩門之後,等待片刻,見沒有回音,便回過身去,對身後人道:“門主怕是已經歇下了。”

為他捧卷的,是當初他們在文始門救下的四名小魔道的其中之一,名喚張靈道。

桑落久初入不世門,身邊沒有一個可心人能調用,而他於四名小魔道而言又有過救命之恩,經過商榷挑選,嚴霜、張靈道做了他的隨身侍童,為他研墨,跟他修習。

桑落久生得溫和,待人又彬彬有禮,張靈道很是仰慕他,眼巴巴地讚道:“您一回來就忙於門中事務,實在太辛苦了。”

“無妨,分內之事而已。”桑落久轉身,往回走去,並打算在睡覺前改道去華章堂,取幾樣文冊來。

去往華章堂,要路過山中的歸老澤,路途有些遙遠。

桑落久對張靈道致意:“半夜叫你隨我前來,有勞了。”

張靈道受寵若驚:“沒有沒有,您太客氣了,桑……花堂主。”

桑落久微笑:“不習慣我的本名?”

張靈道不大好意思:“我們四人,一直記得雲中君……封門主和您救我們出文始山之恩,也一直記得您叫桑落久,突然改換回花……‘花彆雲’?確實是有些不適應……”

桑落久溫和道:“叫了這麼多年,我其實也不大適應,正好可以同你一起適應。”

桑落久的脾氣確實很好,溫聲細語的,這在無形中鼓勵了張靈道,叫他大著膽子發問:“花堂主怎麼突然想到改回名字呢?是否是因為……”

他的心思並不難猜。

桑落久搖了搖頭,否決了他:“不,我很喜歡師父改的名字。”

張靈道略有詫異。

雖然門主救過他的性命,但就事論事,在張靈道的認知中,隨意改人名姓,確實不大好。

……花堂主全然不在意此事,果然是因為和門主師徒情深,所以才……

桑落久知道張靈道在想些什麼,並不多言,抿唇輕笑。

他當然不介意師父為他改名桑落久。

因為那時是在風陵。

他不願因為自己成為雲中君的二徒弟這件事,為他那肮臟的一家人帶來任何榮耀。

現在就不一樣了。

儘管飛花門已經沒落,但如果用回本名、能為他的家族抹上一點黑,桑落久又何樂而不為?

在距離歸老澤還有數十尺之遙時,桑落久突然駐足停步,麵色一時間變得有些一言難儘。

張靈道也聽到了隱約的怪異人聲,正欲豎耳細聽,便見走在前麵的桑落久回過頭來,笑道:“卷冊明早再取吧。”

張靈道還想往前走:“沒事的,您不用擔心我,我陪您熬到多晚都可以。”

桑落久淺笑:“隻是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張靈道馬上被吸引住了,跟著桑落久一起往來處走去,好奇道:“是什麼事情?”

桑落久頭也不回,單手負於身後,語帶笑意:“自然是門主和門主夫人的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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