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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會議接近三個小時,中場休息時,喬頌趁著彆人沒注意時,悄悄地將那支藥膏放進了手袋。

她起身,跟著其他人來了這公司的茶水間。

茶水間早就備好了各類茶飲以及水果甜點。

喬頌跟常聯係的一個秘書助理聊天,肖恪見她來了,不動聲色地挪動著位置,在離她很近時,隨手遞給她一杯咖啡,他這動作行雲流水,相當自然絲滑,他理直氣壯,他從容淡定,以致於愣是沒一個人察覺出不對勁來。

他太坦蕩了。

沒有一絲刻意,沒有一秒卡頓,仿佛這動作已經做了千百次。

喬頌錯愕他的咖啡,更錯愕自己就這麼接了過來。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有時候越是遮遮掩掩,反而越讓人懷疑。

她手握著紙杯,溫熱的觸感在手心傳至四肢百骸。短暫的驚愕後,她比他更坦然,她跟江肅分開的時間太長,五年意味著什麼?他們早已經不是彼此所熟悉的那個人了,而肖恪不同,她跟他在一起的時間更長。

同樣是兩年的戀愛,江肅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國外。

她在讀大三時認識肖恪,那時他在讀研,兩人學校距離二十公裡不到,坐公交轉地鐵也就一個小時。

她更了解肖恪。

他是一個極有分寸感的人,像他們這樣敏感的關係應該要保持距離才對。下午茶時她愛吃的蝴蝶酥泡芙,今天的藥膏以及這一杯咖啡,足以表明他的確有心思。

喬頌沒想過要跟前男友複合,這種事太沒意思了。

不過……

她餘光又掃了正氣定神閒跟人談話的肖恪一眼。

這幾年在職場的曆練,賦予了肖恪更多的魅力。他比從前更成熟、沉著、冷靜,這三種特質在一個原本就卓絕的人身上……很要命。

她挑剔地審視,痛苦又快樂地發現,他持續不錯,她的眼光真的很好。

如果江肅不在這公司的話,她對於跟肖恪再發生點什麼,其實是一點都不排斥的。

喬頌躁動發熱的心,立刻凝結成冰。

算了,彆給自己惹麻煩了好嗎。

她情緒逐漸寡淡,將喝了沒兩口的咖啡扔進了垃圾桶,果斷退出茶水間。

肖恪跟人聊天,實際一直在注意喬頌。他們一直都很合拍,甚至曾經還一起幻想過婚後生活,連未來孩子叫什麼名字都想好了,他怎麼可能走得出來呢?所有的問題都被他解決了,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他握著紙杯的手收緊。

喬頌往洗手間方向走去,地麵都鋪著厚地毯,她邁出的步子更小心,卻在轉彎時被嚇了一跳。

江肅正懶怠地倚著牆玩手機。

明明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卻好似有心靈感應一般,目光銳利地看了過來。

喬頌:“……”

她猜,她現在的表情一定很怪異。

不知道要不要笑,不知道要怎麼笑,快被他嚇死了都。

還沒等她開口喊一聲江總,他已經直起身子,朝她走了過來,他視線下移,蹙眉盯著她的高跟鞋,“還好吧?”

喬頌詫異地看他,眼睫顫了顫,“……沒事。”

“公司有規定要穿這麼高的鞋子?”

“沒有。”

江肅表情冷硬,他懂了,她想穿,她就想踩高蹺。

回家就會喊痛了是吧?

後腳跟被磨痛了是吧?

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正方是她,反方也是她。他用腳趾頭想都猜得到,如果他說讓她以後不要穿這麼高的鞋子,她會罵他大男子主義讓他去照照鏡子,如果他說讓她忍忍吧,她會動手擰他,讓他挑選一個他喜歡的機械鍵盤去跪著。

說不通,跟她說不通。

“真的沒事?”他說,“這裡又沒彆人,你要是不舒服,等下去醫院拍個片,彆鬨,骨頭的事不是小事。”

喬頌簡直目瞪口呆。

太過震撼,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等等,他是什麼意思?

“真的沒事。”

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江肅一臉不耐煩地從口袋裡拿了支藥膏塞給她,“先對付著用,不舒服的話去看醫生,醫院又不是火坑,這麼大的人了還怕去?”

喬頌皺了皺眉。

江肅心下一緊。

她一抬手,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像是害怕被她捶打一般。

兩人皆是一愣。

“我不要!”她趕忙將兩隻手藏在身後,絕對不給他硬塞的機會。

肖恪的藥膏她敢收。

江肅的可不敢,收了要命。

江肅:“……”

嗯嗯嗯,他手上有刺,他八百年沒洗澡沒洗手了是吧?

喬頌不敢多呆,飛快地溜進了洗手間還是心有餘悸。她是真的不想自作多情,畢竟不管是誰,一旦有了這個毛病就相當於繼承了大慶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