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恪到來時,喬頌已經找到貝果了。
業主群一些愛貓人士都很熱情積極地提供信息,貝果本就害怕生人,隻敢在樓梯間四處逃竄,嗅到了喬頌身上熟悉的氣息,喵喵喵叫個不停,非常委屈。
喬頌如釋重負。
此刻倒也體會到了媽媽以前的心情,小時候她也很淘氣,有一次早上出去找同學玩忘記時間,媽媽找到她時狠狠地打了她一頓。
那是記憶中媽媽第一次打她,一邊打一邊落淚。
貝果:喵嗚~
它還伸舌頭舔她的手背。
喬頌揉它的腦袋,語氣凶狠地說:“必須要給你一個教訓,今天沒有零食吃了!!”
貝果:喵嗚…
肖恪專注地凝視著她,眼裡滿是笑意。他並不是一個外放的人,在他心裡有很強的秩序感、分界感,對誰都禮貌帶笑,但即便是某段時間非常討厭他的殷雨泓也不會說他是暖男、中央空調。
那時候喬頌也覺得很奇怪,喜歡他追求他的人也不少,然而從來沒有人越挫越勇。
告白被拒過一次,那些女孩就會徹底放棄。
後來她才知道,有的人雖然對你笑,但你一看就知道,他的舉止,他的眼神都在溫和卻又凜冽地說著“我不會喜歡你”。
他真正開心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忍俊不禁的模樣。
“看起來比上一次要瘦一點點點了。”他用了三個“點”,算是對貝果最近的減肥成果給予了最大的鼓勵。
喬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貝果根本就不記得肖恪,躲在喬頌的懷裡不肯抬頭。
嚴格來說,它其實是肖恪的貓。
肖恪下樓扔垃圾時撿到了一隻才出生沒多久的小貓,他自然會征求她的意見,但她那時對養寵物有抵觸心理,小時候鄰居家養了狗,她愛得不行,後來這狗被人偷了,她傷心了很長時間,鄰居罵過一陣後就忘了,她每天背著書包跑遍了大街小巷去找,每次都是失望而歸。
本來還很猶豫,見了一團小小的毛絨絨後,托在掌心,她的心也化了。
兩人就這樣養了貓,光是取名都花費了好多心思。
她期待地看著他,他憋了半天,絞儘腦汁,提供了一個名字,咪咪。
她隻能狠狠地鄙視他,咪咪這個名字就是貓咪中的張偉跟王芳,重名率高得可怕。
精挑細選了半個月,它終於有了自己的身份名,貝果。
以前她也聽說過情侶分手後會因為寵物展開爭奪大戰……她還難過了兩天,總覺得跟肖恪分手了,貝果的撫養權怎麼也不會給她。
誰知道他把貝果留給了她。
他歎氣:“不想你哭。”
…
“它其實挺乖的。”喬頌笑,“它怕我媽,也有點討厭我媽,因為是我跟我媽帶它去做的絕育。”
肖恪此刻卻露出了孩子氣的一麵,慶幸不已,“還好當時我不在,不然它肯定會恨我。”
那時候他們都已經分手了。
“亂講。貝果才沒那麼記仇。”喬頌用下巴去蹭它,“是不是呀?”
肖恪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卻又克製著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啊對了。”喬頌看向他,“你說找我有事,什麼事啊?”
肖恪搖了搖頭:“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我是正好路過這邊想起來了才給你打電話,下次再說吧,要不你先上樓回家休息,你累了,”他停頓,“貝果也累了。”
喬頌確實也有些疲憊。下班後歸心似箭往家趕,一回來發現貓丟了,又是著急忙慌找貓,一邊找一邊擔心害怕,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自然也沒顧上吃飯,這會兒累得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如他所說,隻想快點帶著貝果回去。
小區管理嚴格,沒有在物業那裡登記過的車不允許進入,江肅跟保安交涉無果,艱難地在外麵晃悠一圈,找到了空出來的停車位,這才大步往裡走去。
他本就高大,步子邁得開,走路都比彆人更快。
耳邊像是有一台複讀機,正在反複播放朋友說的那些話——
“我想起來了!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已經好幾年了,聖誕放假我就跑回國內了嘛,好像是在哪個商場,我去給我當時的女朋友拿禮物,恰好就碰到了喬頌,我還想跟她打招呼來著,沒想到她旁邊有人。”
“那男的幫她拿著大衣,兩人說說笑笑的,我就沒好上去,不過喬頌她也看到了我,衝我笑了笑。”
“就是你說的那個特助!”
肖恪為什麼在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對喬頌有心思?
是啊,多令人費解。那如果肖恪口中的“女朋友”就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