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頌將這個視頻看了三遍後關掉了手機,正習慣性地要去拿眼罩時撈了個空,隻好整個人都縮進了被子裡。
房間裡開著暖氣,被窩也很暖和,沒一會兒她隻好探出頭來,尋找新鮮空氣。
窗簾全都拉上,隔絕了外麵的月光。
她從枕頭底下摸到手機,微亮的屏幕光照著臉龐,她遲疑著在肖恪的這條朋友圈上點了個讚。
這份祝福是給誰的,他們都心照不宣。
她確實也很難做到視而不見。
一分鐘還是兩分鐘,肖恪就發來了消息:「還沒睡?」
喬頌:「跟羅姐她們聊得太開心了,有些興奮」
肖恪:「開心就好。我本來打算今天找部電影看的,被楊旭打亂了計劃,乾脆臨時買了票來了乾市。」
他很少這般衝動。
在他說真希望今天下雪後,莫名地就動了這個念頭。
與其作無用的期待,不如主動去尋找一場雪。
翻看了一下全國的天氣,最後選擇離這座城市不近但也不太遠的乾市。
喬頌似乎刻意地在避過某個話題,問他:「楊旭,是你以前本科的同學楊旭嗎?」
她認識他時,他是研二。
對他本科時的同學好友並不是很熟,但楊旭她倒是見過兩回。
個子高高的、瘦瘦的。
肖恪:「是他,他跟我聊了些生活壓力,將焦慮傳染給了我,我就隻能出來透氣了。」
喬頌抿唇一笑。
她知道他在開玩笑。
她又不是沒看過他的合同,以他現在的收入來說,誰有生活壓力他都不會有了。
其實她真的很為他感到高興,因為他那麼多年來持之以恒的努力終於有了他該有的回報。
喬頌:「我沒惹你。」
彆把焦慮傳染給她。
肖恪似乎也被逗笑:「倒不是因為錢,而是看到他,我會有點焦慮自己三十歲時會不會也胖三十斤。」
喬頌震驚:「三十斤!!!」
幻滅了!!
停留在她記憶中的楊旭清瘦又斯文,難以想象在這麼個基礎上胖三十斤會變成什麼模樣。
肖恪:「屬於是工傷,壓力偶爾也會轉化為旺盛的食欲。」
肖恪:「你呢,壓力大的時候做什麼?」
喬頌還真就順著這個問題思考了片刻:「第一年我會購物,囤的紙巾到現在還沒用完,第二年為了省錢我會坐公交車到處轉,今年會敲電子木魚。」
肖恪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都以為他睡了的時候,他慢吞吞地回:「哪個品牌的紙巾你用起來最好?哪趟公交車坐的次數最多?電子木魚能發我一下嗎?」
喬頌看著這三個問題,不知怎的,有種很微妙的難受縈繞在心頭。
他們終於還是觸碰到了一直要避開的話題。
那就是他們分開的這段時間裡她都過著怎樣的生活。
她想說,她過得很好。
有時候很厭惡上班,厭惡跟一些合不來的同事打交道,但那也沒什麼,她每個月十號收到工資短信時心跳得比初吻時還快,太開心了!每個月還能存一點不太多的錢,以及,每年的年終獎她都會抽取三分之一添一個大件來犒勞自己。
因為她過得很好,因為他們過得好像沒她好,所以她可以懷著包容的心情來麵對“前任們”。
…
她一一回答了三大問題後,心情輕快地跟他道了晚安結束深夜聊天。
肖恪卻一夜未眠。
問題是他拋出去的,可在看到她的回複時,既高興又酸澀。
過去那個實習時被同事刁難,偷偷躲在外麵給他打電話哇哇大哭的她已經成長了。
他曾經以為,那時放下手中的事飛奔到她實習公司樓下抱她哄她的人是他,那麼他也會是一直陪著她成長的那個人,但後來才明白,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是他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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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晚上睡得晚了,第二天喬頌還是很早起床,自助早餐正在呼喚她。
素麵朝天地走出房間,張若雅跟羅姐還有小方都起來了,四人齊聚餐廳,羅姐幽幽感歎:“打工的跟當老板的,此刻就區分出來了。”
可不是。
江肅跟劉總一家還沒起床。
隻有他們這些下屬員工才會心心念念酒店裡的自助早餐,如果錯過都要扼腕好久。
小方打了個哈欠:“有時候也不懂,明明酒店的自助早餐也沒多好吃,但就是非要起來吃不可。”
張若雅大笑:“以前我跟張總出差的時候,熬到三點才睡,我七點還能起來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