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年會結束,江肅對之後的活動沒有半點興趣,匆忙道彆後乘坐電梯離開。
肖恪也同樣,念及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都沒再讓王哥再折返回來,畢竟開車到喬頌家再回來,路上都得折騰一兩個小時。
兩輛專車一前一後繞過巨大的噴泉池駛出酒店,彙入了主乾道。
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時。
一輛車擠入了直行車道,另一輛車則去了左轉車道。
肖恪靜靜地坐在後座,寒冷的冬天,他隻穿了件白色襯衫,惹得司機頻頻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他。
“您確定變更行程嗎?”司機又問了一句。
直到又過了一個路口,肖恪才回他:“確定。”
他沒有辦法以這樣狼狽的姿態出現在她麵前,脫下又扔掉的並不是西裝外套,而是他僅剩不多的自尊心。
就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怎麼可以放在心上。
喬頌今晚也注定失眠。
她回到家以後收到了一封新郵件,是她想轉崗的那個部門經理單獨發給她的,那邊已經接收了她的申請。
她眨了眨眼睛,逐字逐句地又看了好幾遍,心口狂跳。
太開心了!!
雖然是奔著這個結果去的,但真的塵埃落定時,還是振奮不已。
換崗意味著她要更換另一條賽道,她不知道是否適合她,也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比現在更好,但就是這不確定性,給她平靜的生活帶來了更多漣漪。
她激動得對著空中揮舞雙臂,這還不過癮,抱起貝果在家裡轉圈圈。
貝果大約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悅,喵喵喵地撒嬌。
一人一貓玩瘋了玩累了躺在沙發上休息,喬頌幾次都在傻笑,突然手機振動,是肖恪的來電。
她略一遲疑,還是按了接聽,他清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今天喝了酒,有沒有不舒服?”
喬頌才想說怎麼一個兩個都問這種問題。
及時地想到他對認錯人這件事的介意,隻好將話給咽了回去,笑道:“大酌傷身,小酌怡情。”
“好,”他揶揄她,“聽得出來你現在很舒服了。”
開心的時候音調會微微上揚,笑意全藏在聲音裡。
喬頌快樂地想,那是因為有了一個超級好的好消息!!
“那邊已經散了嗎?”她怕自己會沉不住氣一下子就透露了這件事,隻能轉移話題,關心問道。
“是。”肖恪回,“我現在剛到家。”
終究是肉體凡胎,他的手凍得都沒了知覺,僵硬著刷了指紋鎖進了屋子。
他沒有開燈,來到沙發前坐下,外麵月光照射進來,茶幾上的拚圖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無數個小塊拚湊成了戴著生日帽的喬頌。
她白皙的臉龐上沾上了果醬跟奶油,非常可愛。
在沒分手之前他就準備好了這份禮物,但商家還沒發貨,她已經提出了分手,他也沒了送出去的身份,於是,分開的這幾年裡,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拚一次。
她的眉毛、眼睛包括唇角翹起的弧度,他全都熟記於心。
“這麼快?”喬頌笑,“今天都累慘了吧。”
“累。”肖恪頓了頓,“你走得早,躲過一劫,索飛的楊總後來演講了半個多小時。”
“不是我運氣好。”喬頌一本正經地糾正,“去年索飛的年會我也去過。”
肖恪故作苦笑道:“你應該提醒我的,我很煩這些老板畫餅,這個詞是這樣用的吧?”
“是——”喬頌忍俊不禁,“那以後你去分公司當副總,可不要學了這壞毛病哦。”
肖恪沉思幾秒,“上麵還有總經理,至少三年內輪不到我,彆擔心。”
“三年後啊。”
喬頌說:“三十歲,我記得這也是你的目標。”
肖恪並非一直這樣沉穩,他也有過意氣風發的年紀。
她還記得他收到offer的那個晚上有多高興,抱著她絮絮叨叨了好久好久。
肖恪愣了好一會兒,低低地說:“是啊。”
她以為那是他的目標。
但她好像不知道,他的人生計劃中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目標,貫穿其中的不可或缺的角色卻隻有一個。
如果可以的話,比起現在,或者相對而言成功的三十歲,他更想回到的是二十二歲那一年。
“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她打趣似的換了一個稱呼,“肖總。”
那頭傳來他低沉的笑聲:“好,你也早點睡,做個好夢。”
掛了電話後,肖恪借著這月光,將剩下的拚圖完成,他凝視著她,做了無數回傻事,竟然抬手試圖替她擦乾淨臉上的奶油。
…
喬頌懶洋洋地起身進了洗手間洗漱。
她這房子麵積不大,一個人住卻很舒服,小小的洗手間裡滿是熱氣,她的臉都蒸得紅通通後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