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本著要苦就得苦孩子的原則,從不在孩子身上多花錢,隻對小兒子稍微大方一些,攢下的錢都花在了自己身上了。
她有一分花一分,過得竟比城裡女人還風光,更時常去縣裡的供銷社買東西,村裡人次次都在背後議論。
可以說原主原本過得相當不錯,隻是男人死後沒了補貼,家裡孩子又多,加之壩頭村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隊裡分不下來糧食,日子這才過不下去。
那長舌的是孟家東邊鄰居,宋二家的媳婦張翠蘭,張翠蘭跟甄桂芝一般年紀。
早年張翠花比甄桂芝先看上孟大國他爹,使了渾身解數,攀親、搭話、套近乎、去孟家乾農活……什麼招呼都用上了,奈何大國他爹就是沒看上她,卻偏偏看上村裡那人見人嫌的甄桂芝。
好巧不巧,倆家還是左右鄰居,這可把張翠花給氣壞了!
她哪裡不如這潑皮?她比姓甄的勤快,比姓甄的體貼人,做飯、乾活、伺候男人都是一把抓!
姓甄的會什麼?不就長得漂亮點,胸前比她多了二兩肉?
張翠花不服氣,自此沒少酸原主,好在原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回回把張翠花罵的狗血淋頭,可憐孟老爹在世時一年就休一次假,卻沒少被這兩個女人提及,想必天天都會打噴嚏。
四年前張翠花閨女看上孟大國了,私下跟甄桂芝說想給她做兒媳,可叫甄桂芝一頓得意,把這事宣揚的十裡八村都知道了,話裡話外都是看不上張翠花閨女的意思。
張翠花隻得把閨女匆匆嫁了,從此更是恨死了甄桂芝。
原主為人處世實在稱不上厚道。
跟張翠花有恩怨不假,牽扯到小輩就不應該了。
甄臻有心洗刷原主的惡名,卻不代表她會任人拿捏。
甄臻道:“張翠花,你說什麼呢你!有本事當我麵說!”
“我說什麼?我說的難道是假話?你家飯都吃不上,還眼巴巴往城裡跑,那城裡是有你相好的還是怎麼的?”
“我不就是家裡吃不上飯,才想去城裡找我二哥借點米的嗎?你倒好,嘴裡噴糞了敢這樣編排我!你要是以為我男人死了,就能騎到我頭上那可就錯了!我那三個兒子可不是吃素的!”
原主罵人的話簡直車軲轆,甄臻截取其中較為有攻擊性的精華語錄,原套原說給張翠花。
果然,張翠花立刻就慫了。
“三兒子了不起啊!你以為誰家沒兒子啊!”
“三兒子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但你想挑事想打架,我可不怕你!”
張翠花到底有點虛,她兩女一兒,小兒子才十多歲,甄桂芝家裡卻有三個兒子,且各個人高馬大,這要是乾起架來,她鐵定要輸。
張翠花氣呼呼走了。
用甄桂芝語錄成功把敵人擊退,甄臻這才繼續往前走。
如今這土路坑坑窪窪,舉目望去都是泥瓦房,路上不時有各種糞便,甄臻實在沒心思去趕集。
她隻是做個樣子,在外麵閒逛了幾圈,熟悉了附近地形。
也難怪壩頭村年年收成不好,這村子兩麵靠山,良田很少,土質又不適合種地,村裡祖祖輩輩都窮。
壩頭村的窮在縣裡都是有名的,外頭都說嫁人彆嫁壩頭村!哪家有閨女都不往這裡嫁,也難為作者把男女主塞來這麼窮的村子。
往山上走,落葉堆疊,甄臻竟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東西,是野栗子!
栗子從樹上墜落下來,藏在樹葉間,有的外頭還包著刺殼,有的已經脫得很乾淨了。
這玩意跟趕海是一樣的,撿起來就上頭,甄臻拿衣服兜著撿了好幾捧,兜裡也裝得滿滿的。
原主好吃懶做,整天窩在床上睡覺,身體缺乏運動,甄臻爬了沒多遠就累得夠嗆,便打道往家走。
不用上班,不用伺候婆婆,也不用下地乾活,睡了兩個小時的覺,才起床去空間裡拿了些東西出來。
米麵都是五十斤一包的,她沒全部倒入米缸,隻用舀子舀了約五斤米,十斤麵粉。
米缸下有不少砂礫,她將砂礫全部攪拌進米裡,又去廚房抓了一把碎草殼扔進去,給大米偽裝完畢才蓋上蓋子。
空間裡有現成的菜刀,這是甄臻自己用的刀,她在農貿市場也買了幾把,都沒開刀,用著不太順手。
拿刀切了兩塊巴掌大的肉下來,放到廚房盤子裡,又拿了幾顆常見的大白菜出來,留晚上炒菜用。
甄臻廚藝一般,再加上原主是不愛乾活的,她也就不上趕著伺候孟家老小。
金烏西墜,等到焦蕙蘭扛著鋤頭回來,遠遠看到自家閨女坐在廚房門口的凳子上,眼巴巴守著什麼。
“大丫,你乾嘛呢?”
“看肉,不讓貓叼走!”大丫脆生生道。
“肉?哪來的肉?小孩子家家的,淨胡說!”
奇怪了,就一個白天沒見著,閨女臉色好看了不少。
焦蕙蘭放下鋤頭,也沒放在心上。
這兩年不景氣,過年能吃頓肉都算好的了,如今家裡米缸都空了,哪敢奢望肉呀!做夢都不敢,怕被饞醒!
焦蕙蘭累了一天,又挺著個肚子,好在她做農活慣了,倒沒覺得多累,走到水缸那搓了好幾遍,才把指縫間的泥土搓乾淨了些。
“大丫,娘白天不在,你吃餅子了嗎?”
大丫搖搖頭,“沒吃餅子,吃肉包子了!”
焦蕙蘭覺得不對,她閨女不會是餓傻了吧?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你這孩子,哪來的肉包子?小孩子家家的彆瞎說!還肉包子呢!家裡隻剩最後一頓米糠了,明天起可真要喝西北風了。”
說話間,甄臻板著臉從廚房出來,拿了兩塊肉遞給她。
“老大家的,這肉你拿著,做點葷菜補補身子,小心委屈了肚子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