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鈷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著胤禟,哆嗦著嘴唇道:“九貝勒,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隻求你在殺了我之後,不要為難我的家人。”
他知道今天對九貝勒做的事情,已經是在劫難逃。隻是他的孩子還小,他不舍得看著他們為自己陪葬。他想要用自己手裡的籌碼來換取他們的平安。
陳亦瑤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她三兩步的走到了富察鈷的身邊,抬手就是兩巴掌,聲音有些氣急敗壞的罵道:“你的腦子進水了,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角色。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敢參合到皇家的事情裡麵去,這會兒想起孩子了?早乾嘛去了?!”
她這個三哥在小的時候對她還是挺好的,隻是後來他們遇到了六阿哥。後來才和她和哥哥疏遠開了,再後來的爭奪家主繼承人的位置,大家都是鉚足了勁的想要掙錢,隻是他們那會已經開始使陰招了。
而現在他竟然參合進了奪嫡之中,這是他能參與的事情嗎?他這是要拉著他們全家都去死!
富察鈷被打的臉微微的一偏,嘴角有一抹鮮血流出,臉上也迅速的浮出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可見陳亦瑤下手多恨,心裡多氣。
富察鈷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陳亦瑤,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我腦子進水了,還是你腦子進水了?你說我參與奪嫡,那你呢?這是在乾什麼?你和九貝勒走的那麼近,你覺得你能置身事外?你現在都是富察家的家主了,難道不知道你這也是在站隊嗎?還站了九貝勒的隊伍?!”
說道這裡,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然後仰頭看著胤禟:“成王敗寇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就能穩贏,所以九貝勒還是要小心的好。接下來的路可不好走。”
他說完,微微的偏頭,看著陳亦瑤有些漲紅的臉。
陳亦瑤也是聰明人,這會兒能不知道富察鈷話裡的意思?她知道,在她和九貝勒走的近之後,他們家族裡的族老讓富察鈷接近了佟國維,也就是六阿哥一脈,爭取達到雙贏的局麵。
隻是九貝勒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要參與奪嫡,也沒有說要站隊,她所處的位置就是中立,和九貝勒一樣的位置。等將來不管哪個人做皇帝,他們富察家都能有自己的立場。而現在富察鈷和那些自以為是的族老,把他們富察家推向了奪嫡的路上。
想到這裡,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了自己心頭的怒火,然後對著富察鈷一字一句的道:“少自作聰明,九貝勒從來都沒有參與過奪嫡,他所站的位置就是為了大清越來越好,百姓越來越富足,為了這個目標他能不斷的努力。而皇上和太子還有幾位阿哥都是支持他的做法,你所謂的奪嫡又是誰?哪個阿哥想要參與奪嫡?你站的佟國維的位置上,佟國維又支持的誰?”
說到這裡,她眼神冰冷的盯著富察鈷道:“我都說了,你就是被人擋槍使了,這會兒還不承認,你所謂的奪嫡,就是隻有某一個皇子和大臣的私心而已,他能鬥得過誰?皇上,太子?還有諸
位齊心的阿哥們?”
胤禟聽到這裡,抬手拍了拍手掌,眸光落在了陳亦瑤有些胭脂紅的臉上,這個陳亦瑤的腦子真的好使,這麼短短的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事情猜個七七八八的。而且透過所有的亂象一眼看到本質,也是個聰明人。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用費力。
想到這裡,他輕笑道:“陳亦瑤,你這番話讓我覺得欽佩,你能憑借著自己所見所聞猜測出來這麼多,已經是個有本事的人了。隻可惜現在女子不得為官,要不然就憑借你的本事一定可以封王拜相的。”
陳亦瑤聞言,看著胤禟臉上那真摯而明亮的眸子,好一會兒才垂下頭,輕聲道:“謝謝。”
這是她從出來經商開始,遇到的最大的肯定,這麼多年以來,她聽到的都是那些閒言碎語,而現在九貝勒的話,讓她的心裡暖暖的帶著一抹絲絲的悸動,讓她的心不規律的跳動。
富察鈷聽了胤禟的話,神色有些複雜,好一會兒轉頭看向了一旁的陳亦瑤,在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比不上她,從小打到他都比不上富察亦瑤,她聰明果敢,還帶著睿智,總是能夠想到他們不敢想的答案來。作出他們不敢做的事情。
而現在她也算是得償所願,成為了富察家的家主。
胤禟看著陳亦瑤有些胭脂紅的臉頰,猶豫了片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著富察鈷道:“你既然知道奪嫡,那你可知道是誰要參與奪嫡?佟國維支持的人是誰?”
他的這幾個哥哥,他在小的時候讓善財童子盯著,後來發現他們的日子千篇一律的,大家都和他一樣有著各自的喜好,他也就讓善財童子專門盯著胤祚了,後來胤祚死了,就通著佟皇貴妃和佟國維。
佟國維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做事比較小心,哪怕真的盯著,也沒辦法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他仿佛知道他這邊做什麼事情說什麼話都能知道,後來說話寫的信件都是有些代碼的以為,以至於善財童子疏忽了他的所作所為。他還是從趙玉文那裡得到的信件,讓趙玉文自己說了信件的內容,他這踩著回到這些人到底做了什麼。
而富察鈷這人也跟在佟國維身邊這麼多年,想必也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富察鈷聽了胤禟的話,微微的一抖,好一會兒才緘默的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佟國維在密謀奪嫡的事情,他先是讓人設計明珠,然後明珠就參與了買官賣官的事情。又讓直郡王和太子不和。有挑起索額圖和明珠之間的戰爭,最主要的是挑唆太子搜刮民脂民膏,讓皇上對他失去信任和期望。從而達到廢太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