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她又...溫念念能確信,她一直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聞宴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她趕緊躲開:“對不起,我會把她找回來的,找回來,還給你!”
說完她便轉身,匆匆往寢室跑。
身後,聞宴喊了聲:“全國演唱會,今天隻是第一場,以後我不能常來了。”
溫念念頓住腳,心頭升起強烈的趕上,那是屬於原主的不舍:“那......你要注意休息哦,彆太辛苦了。”
聞宴側過頭,半邊側臉埋藏在路燈的陰影中:“我隻是在她孤獨和無助的時候能陪著她,卻從沒想過能陪到最後,所以,不必勉強,做你想做的事,愛你...真正愛的人。”
溫念念眼睛有些濕潤,對著他的背影揚了揚手。
……
暑假之前,學校征集考研誌願,溫念念在辦公室填報學校的時候,在填報延津大學的數理係和文學係上糾結了好久好久。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隨意改變原主的人生軌跡和選擇。
拍完照,走出攝影室,天空湛藍澄澈。溫念念走進陽光裡,手落在眼前,擋了擋太陽光線。
老天總是出其不意地跟她開玩笑。
要怎麼樣讓原來的溫念念回來,她又該怎樣離開?
聞宴不能聯係,因為那不是她的男孩。
江嶼也沒了聯係,像是遭遇背叛,鐵了心要跟她斷交了。
人生路,好難走啊。
暑假,溫念念回到了南城。
全家人聚在一起吃家宴,開宴之前,溫念念在酒店外的走廊邊,意外地看到了溫欒。
溫欒穿著一件正式的白襯衣,站在廊台邊,望著一株君子蘭發呆。
他沒有杵拐杖也沒有坐輪椅,身影顯得高挑挺拔了許多。
溫念念連忙喊了聲:“哥!”
溫欒回頭,看到家裡的小堂妹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過去,圍著他左三圈右三圈地打量著。
有些詫異,這個過去從來不敢和他講話、甚至都不敢靠近他的小堂妹,居然會這樣自來熟。
可是,心裡卻又升起一種感覺,似乎....理應如此。
“你的腿好了嗎!”溫念念甚至要伸手去摸他的左腿:“完全好了?”
溫欒敏捷地往後退了一步,被這丫頭摸了大腿可還得了?
“假肢。”他解釋道:“是可以自由行動的機械義肢,學校實驗室做出來的最新的實驗款。”
不知道為什麼,溫欒見到這小丫頭覺得很親切,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他平時的話沒那麼多。
“計算機芯片控製,程序是我寫的,如果能大範圍投入生產使用,可以解決很多殘障人士的問題...”
他看到溫念念眼睛莫名紅了,於是不再說下去。
“真好。”溫念念吸吸氣,特彆真誠地說:“你能重新站起來,我很開心。”
溫欒心裡感覺很溫暖,但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和這個小妹妹,其實是不熟悉的,但是為什麼今天見麵,卻像久違未見的親人,很暖心。
“你...備考情況怎麼樣?”
溫欒知道溫念念一直在準備考研,這個並不聰明的小妹妹,一直都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學習。
“我試著做了做曆屆的真題,正常發揮,應該沒問題吧。”
“你是跨考,專業課初試分數,必須要拿到優勢才能在複試的時候脫穎而出。”
“你知道我要跨考?”溫念念不記得她跟溫欒說過啊。
溫欒嘴角揚了揚,說道:“全家人現在都知道你要考延津大學,不過,他們都不看好。”
溫念念猜到多半是母親無意中提起過,在家族裡便傳開了,畢竟這種大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長舌的婦人。
“他們啊,肯定說我考不上咯,畢竟我腦子這麼笨。”
“今天之前,我也不看好。”溫欒如實回答:“文轉理,還是如此大跨度的學科跳躍,無疑以卵擊石。”
溫念念笑著說:“怎麼今天之後,你就改變想法了嗎。”
溫欒望向溫念念:“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總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呀?”
“這個世界上,沒有你解不出來的數學題。”
“哇,你這句話,也太鼓勵了吧!”
“不是在鼓勵你。”他是真的相信......
“那就借你吉言了!”
溫念念又問道:“丁寧什麼時候回來?”
溫欒沒想到溫念念還知道丁寧的事,可是奇怪的是,他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好像...她理應知道一般。
“下個月吧。”
“那很快了。”
所有的小夥伴都到齊了,隻差丁寧,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要再見到丁寧,看看她這些年來的變化啊。
母親站在包廳門邊,遠遠地跟她揮手,讓她過去,溫念念也不多寒暄,說道:“我先去找我媽了。”
“嗯。”
她走了兩步,似又想起來什麼,忽然回頭對他說道:“哥,不要再錯過了。”
能與摯愛之人攜手一生的美好相比,那些偏見和難堪,又算得了什麼啊。
溫欒微微一愣,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晚宴的過程中,溫欒並沒有留席。
人長大之後,少年的叛逆期少了些,和家裡人的關係也不再那麼冷冰冰,但這種宴會,他還是不願參加。
他的父親也不攔他,孩子小時候就管不了,長大就更加管不了了。
宴會上,溫念念也了解了家裡的成員的情況。
早些年一直頗得家裡人喜歡的聰明堂姐溫蘭,在高中時期忽然變得叛逆,成績一落千丈,高考發揮也很糟糕,家裡花錢讓她在國外念了野雞大學,混了幾年,混到了一個不怎麼過硬的文憑。
這件事讓伯母臉麵儘失,很長一段時間,在親戚麵前都抬不起頭。
去年溫蘭畢業,沒能力自己找工作,因此進了家族公司上班。
幸而通過家族的關係,找個了體體麵麵的男朋友,是鶴峰地產的少爺,據說是能乾又體貼,結婚不到半年,溫蘭肚子裡也懷了寶寶,這才讓伯母臉上稍稍好看一些。
伯母是特彆喜歡吹噓和炫耀的性子,過去有機會要炫,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炫。
溫蘭不爭氣,讓她沉寂了好些年,現在重新有了炫耀的資本,吃飯過程中,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女人啊,最重要還是回歸家庭,什麼成績啊,事業啊,都要靠邊站。”
“我們家女婿就很好啦,外麵事業一把抓,回到家還會做家務活。”
“我們家溫蘭啊,這輩子可享福咯。”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子女都長大的緣故,現在家裡長輩們相互攀比的事情,也不再是單一的考試分數了,家裡有女孩子就比老公,兒子就比比事業,比比薪水。
溫念念可以理解,為什麼溫欒堂哥每每吃飯的時候都會開溜。
真的很沒意思。
“對了,念念考研準備得怎麼樣了啊?”伯母的話鋒,忽然轉向了溫念念。
溫念念看著她笑裡藏針的眼神,知道肯定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