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歲行雲終於明白哪裡不對勁,趕忙解釋:“咳,公子莫誤會,飛星他嘴瘸,說的是‘素循府上生孩子’的事!”
“對對對,就說這呢,”飛星指了指歲行雲,“她方才從苴夫人處得知素循府上有三名小妾,正替苴夫人抱不平。”
歲行雲猛點頭,又朝李恪昭找起了認同:“公子您看,素循他有一妻三妾,卻隻得一個孩子。這子嗣稀少的事,分明也可能是因他自己不中用,對不?!他竟有臉在外說嘴,怪我悅姐……呃,苴夫人。道貌岸然地說是因苴夫人無所出,他才被迫納妾。呸!個色令智昏的偽君子。”
“你倆倒是什麼都敢聊,”李恪昭眸底稍霽,耳尖微紅,板著臉嚴肅道,“妄議彆國質子床幃私事,成何體統?往後慎言。”
“得令!”歲行雲迅速收了火氣,笑眯眯道,“公子即便在自家地盤也不在背後說人,這才真君子。”
飛星鄙視地棱她一眼,嗓動唇不動地嗤笑:“見風使舵的馬屁精。”
“滾。我這是言為心聲。你個嘴瘸的木腦殼懂個……啊。”歲行雲也從牙縫裡擠出反擊。
“還是讓你們太閒了,”李恪昭冷眼掃過二人,“跟我進書房。”
歲行雲跟上,歪著腦袋好奇覷著他追問:“公子要吩咐我差事?”
“你的差事簡單,今日的十五字還沒認,”李恪昭回眸向飛星甩出一記冷笑眼刀,“至於你,事就多了。”
飛星驚得一蹦三尺高:“還來?!我有多忙您能不清楚?又不給添人手。這是要逼得我薅一把頭發吹出八十個我?”
“便是吹出八十個你,你照樣忙,”李恪昭嗤之以鼻,“須知你缺的並非人手,是腦子。”
歲行雲樂得都忘了身上酸疼,哈哈笑得驚了樹上飛鳥。
而慘遭羞辱的飛星敢怒不敢言,隻得以一招平地空翻表達心中鬱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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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日早起在西院練武,導致歲行雲此時提筆就抖,寫出的字宛如鬼畫符。
好在旁桌的李恪昭專注與飛星說事,並未騰出空來監督催促,她便趁機擱筆,一邊揉著酸疼的胳膊,一邊支著耳朵聽他倆說什麼。
“……前三日她都是大清早就跪在府門口,最多一個時辰就走。您說按兵不動,我便隻讓人在影壁旁的樹梢上盯著。今晨她沒再來,我派人往齊文周府邸周圍打探過動向,據說是她病了。”
飛星這番話讓歲行雲蹙眉。聽起來,是在說歲敏?
李恪昭冷哼:“我叫你派人盯她,僅僅是為確認她每日來不來跪?”
“糟!”飛星如夢初醒,懊惱抱頭,“您的意思是,齊文周今日出門了?!”
“方才蔡王遣使來傳,讓我明日進王宮赴宴。如此,你說齊文周今日是否出過門?”李恪昭寒聲不豫。
飛星低聲哀嚎:“完了完了。那他今日究竟是去見了卓嘯,還見的他祖父齊林?”
齊文周今日向誰求助,使之說動蔡王命李恪昭進宮,這直接關係著對明日事態走勢的預判。
李恪昭被問得來氣,一巴掌削在他頭頂上:“命你主責探事,你問我?!”
飛星自知有過,不敢還嘴更不敢還手,抱著頭叫苦自責。
歲行雲憂心忡忡看著李恪昭的側臉:“明日就這麼兩眼一抹黑地進宮去,公子您不會有危險吧?”
飛星隻安排人盯歲敏行蹤,卻未留心齊文周今日去見了誰,這讓李恪昭陷入被動,無法事先確定明日真正的對手,就無法做什麼應對準備。屆時全靠隨機應變,形勢不妙啊。
“這些事不必你來愁,”李恪昭倏地扭頭瞪來,“不專心寫你那鬼畫符總看我做什麼?”
歲行雲扯出笑臉:“我手酸,就歇一小會兒。沒看您,沒看您,我正和您同仇敵愾,幫著瞪飛星呢!”
“我自己沒眼睛?要你幫?”李恪昭語氣不善,唇角卻隱隱上揚,“老實寫字。”
“是。”歲行雲聽命提筆,不懂他在高興什麼。
彆說她不懂,李恪昭自己也不懂在高興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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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歲行雲進西院之前李恪昭已整裝進宮。
她心中七上八下,邁入西院驚見飛星居然也在,立刻急了:“你怎未隨公子進宮?!”
飛星還未答話,葉冉神出鬼沒地從他背後冒頭,提溜著他的後衣領,咧嘴笑得凶殘。“因為他得留下來挨老子一頓揍!”
看來葉冉氣得不輕,都自抬輩分了。歲行雲嘖舌:“他……又做了什麼?”
“這混球昨日從我這兒偷人!”
“你一把年紀怎麼也嘴瘸?”飛星反手與葉冉纏鬥起來,邊打邊悲憤申辯,“偷你大爺的人!是公子讓我將他們帶去的!有本事你去揍公子!”
歲行雲見他倆還有閒情打鬨,想來是確定李恪昭今日能應付,心中便也稍稍落定。
“這不就是不敢揍他,才隻能加倍揍你麼?”葉冉咬牙切齒,拳來腳往間周身如挾風雷隱隱,“人你偷就偷了吧,竟是帶去賭棋?!老子精心訓出一棵棵好苗子,就讓你們帶去做這般沒出息的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