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 / 2)

幻影旅團,又名“蜘蛛”,成員十一人,從事強盜職業十幾年,拳打流星街,腳踢十老頭,直麵揍敵客,狂狙獵人協會。

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實力強大沒人敢攔。各大勢力避其鋒芒,窟盧塔族儘數夭亡。

他們橫行霸道多少年,什麼場麵沒見過,什麼對手沒殺過,什麼壞事沒乾過!

所謂的律法,隻是被踩在腳下踐踏的東西而已,隻能約束普通人,而不是約束一群強盜。

多少次,他們殺完人揚長而去,誰又能奈何?

肆無忌憚已成習慣,但凡團長一聲令下,他們會從四麵八方聚集,再毫不留情地大乾一場!

直到——

在普通的一天,他們收到了團長普通的傳訊,要做一次普通的集合,再殺一遍普通人,搶點普通的東西。

怎麼看,都是重複了無數次的普通日常。

強盜不需要買票,他們坐上普通的火車,並殺死了車廂中的普通人。當最後一名“受害者”推開車廂的門時,在她無知無畏的指責聲中,他們哄堂大笑。

結果誰能想到,從那次暢快地笑過之後,他們再也笑不出來了呢==

如果早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們一定能保證自己上車之前必買票,買票之後必按號碼坐座位,或者,當年就不該登上那一班次的火車……

可惜的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及至今時今日,幻影旅團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總在一次又一次地做設想。

如果挨打過後遠離餘星彌,他們蛛生是不是依然輝煌?

如果團長沒有在友克鑫泡妞,他們是不是根本不會上熱搜?

如果俠客不曾穿女裝,坑餘星彌刷卷三千套,他們是不是壓根不用刷題?

如果報複心沒那麼重,半點不招惹亞路嘉,他們是不是再也不用經曆懷孕的崩潰和生產的痛苦,更不用每天與尿布奶粉作鬥爭?

千金難買早知道。

幻影旅團的災難始於餘星彌,從挨打到住院,從熱搜到被罵,從禿頭到倒黴,從懷孕到生產……

這黴運附體的蛛生如此冰冷,隻有身邊娃子的小肚皮還有點溫度。

流星街醫院,婦產科。

幻影旅團的孕夫們一個接一個地卸了貨,男嬰女嬰參半,數量倒是正好。

庫洛洛“喜”得千金,俠客終生貴子,飛坦兒女雙全。

窩金的兒子壯得像牛犢,庫嗶的女兒體型最嬌小,信長的兒子發際線堪憂,芬克斯的女兒神似派克諾妲。

剝落列夫的女兒出乎意料得清秀,富蘭克林的兒子餓得慌才會哭。

十個嬰兒呱呱落地,隨之而來的是一係列問題。

他們本可以……本可以伸出手掐住嬰兒的脖子,隻需稍微一用力就能解決所有的煩惱。

卻不知是父性的惻隱還是本性的不甘,伸出去的手一觸及嬰兒的脖子,就改掐為托。

走到這一步,誰還能不明白呢?

有些坑栽裡頭了,就再也爬不出來了。而孩子,便是禁錮一切的魔咒。

他們可以找一堆借口發掘“留下孩子的必要性和策略性”,但再多的借口也掩飾不了——他們早已把嬰兒當作蜘蛛一員的事實。

血脈相連的羈絆,毀掉豈不可惜?

陰差陽錯,終是留下了二代蜘蛛。

等他們的實力恢複到七七八八,庫洛洛再也不想呆在收費貴到離譜的流星街醫院了。他集結旅團,拖家帶口地輾轉到貪婪之島,住進了一座平和安逸的大城。

幻影旅團的仇家實在太多了,多到一出流星街就存在被追殺的可能。

人類大陸再大,也容不得一個A級強盜團夥安穩定居,倒不如徹底離開這片大陸,落腳在貪婪之島。

旅團需要時間恢複到巔峰狀態,二代蜘蛛需要時間養到開念。

蜘蛛從不啻以最壞的惡意揣度人,酷拉皮卡對蜘蛛殺意太強,要是哪天二代蜘蛛落單了,萬一被狙殺呢?

庫洛洛:“那個火紅眼不會殺孩子。”

沒人信。

俠客從來多思多慮,酷拉皮卡要殺他們沒關係,輸就輸贏就贏。但酷拉皮卡要是真對二代蜘蛛動手,誰也攔不住啊。

人性從來最難揣度,他們滅殺了窟盧塔族,留酷拉皮卡背負仇恨而活。推人及己,要是旅團全被殺了,獨活的那一個抓住機會能不捅死仇人嗎?

換成他,他不僅要殺死仇人,還要滅對方全家。

保險起見,俠客決定兵行險著。

他直接通知酷拉皮卡一個要命的消息:幻影旅團的孩子出生了,全是火紅眼。

須臾幾日,酷拉皮卡身邊的同伴“旋律”接觸過他們一次,向酷拉皮卡傳遞了“旅團沒有撒謊”的消息。

其後,酷拉皮卡膽子極大地孤身前來,仔細檢查了一遍嬰兒們的眼睛。

那一晚,窟盧塔族的遺孤坐在月色下靜默許久,明明後背空門大開,給足了他們偷襲的機會,但不知為何,他們沒有人想殺死他。

寂靜的深夜裡,他從月升站到月落,嬰兒從晚間哭到天明。

當晨曦初露,金發紅眸的少年才離開,沒人知道他究竟做過什麼心理鬥爭。

蜘蛛唯一知道的是,他們與酷拉皮卡之間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又脆弱又綿長,大概率是和這群火紅眼的孩子有關。

他們之間是一個死結,永遠解不開。

偏生血緣是一道枷鎖,束縛兩邊人。

如果酷拉皮卡逐個擊破蜘蛛,單憑新生兒的記憶,他們永遠不會記得殺父仇人。但是酷拉皮卡不動手,倒讓一切撲朔迷離了起來。

旋律問他:“酷拉皮卡,你這是準備放下仇恨了嗎?”

酷拉皮卡嗤笑道:“不,我隻是想讓他們親自體會,從孕育生命到撫養孩子成人自立,是多麼艱難。”

“我會時不時去看看他們。”

酷拉皮卡淡漠地說道:“讓他們永遠活在‘孩子的性命會被我奪走’的恐慌裡。”

不曾經曆生養,一群強盜怎麼知道生命的可貴?

不曾經曆惶恐,他們怎麼知道自己親手剝奪他人性命的行徑是多麼惡劣!

出生在流星街不是拿來殺人的借口,而日後活在各種“恐慌”裡是幻影旅團該給出的償還。

至此,酷拉皮卡心頭的枷鎖稍鬆,久違地掏出枯枯機撥號,拜托亞路嘉幫一個小忙:“亞路嘉,條件你隨意開,我想借用你的能力對幻影旅團下禁製。”

電話另一端的亞路嘉眨巴著大眼,突然笑了:“禁製,我已經下了啊!”

“什麼?”

“我祝福他們早生貴子,多子多福!”亞路嘉的聲音格外活潑,“窟盧塔族是黑暗大陸的血脈,被殺之後的怨一直跟隨者幻影旅團。”

“所以,你和幻影旅團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