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掌心寵 清風搖雨 19845 字 5個月前

“也對。”

……

次日天空不但沒有放晴,反而下起了雪,隻是風停了。

高氏獨自坐轎子來了,再晚來片刻,沈既白就去衙門了。

母子在門口遇見,高氏說,“有話對你說,屋裡去。”

不等沈既白說話她先往院內走去了。

望著母親的身影,沈既白讓沈斐暫且在這等著,也往裡走去。

屋裡的炭火已經滅,但暖氣還在,暫且不會冷。

高氏坐下,“早起三殿下差人去府裡送了信兒,說與侯府的婚事你不再反對了,你父親讓我再來問你核實。”

“三殿下都已送了信兒,母親何須再跑這一趟?”

高氏其實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才借此理由過來的,“總得再問你一遍才行。”

“是,我不再反對了,母親還有旁的事兒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著什麼急?我算著時間呢,再說會子話你也不遲到。”高氏指著椅子,“你且坐下。”

沈既白把官帽放在桌上,掀袍坐下。

“你姐夫出事至今,你二姐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一提起就哭,你是大理寺的,也想辦法找找他人主使的證據,好為你姐夫開脫罪名。”

“事情過去半個月了,況且陛下那邊已找到了確鑿的證據,想要推翻陛下手中的證據談何容易?”

高氏快言快語,“再難也要幫忙,難道你就忍心看你姐夫被處死?你二姐現在還懷著孩子,你忍心你外甥一出生就沒了父親?!”

“聽母親這番話,父親到現在對查找幕後主使一事仍毫無頭緒了?”

“你父親說若實在找不到幕後主使,誰挑起來的這事兒就讓誰來承擔。”

沈既白垂眸,“此事事關重大,父親還是謹慎小心的好,彆沒幫姐夫成功脫罪還把自個兒搭進去。”

“你父親心中有數。”她叮囑,“你要跟三殿下處好關係,將來我們極有可能成為一家人。”

“我早就猜到父親打算把希音送進宮裡了。”沈既白淡淡的說,“兒女的幸福算什麼,能成為他手裡的好棋才是要緊。”</p“我不許你這麼說你父親,光耀沈家的門楣很重要,讓你們娶好嫁好同樣重要,希音若成功嫁三殿下為妻,將來三殿下登高位,那希音可就是皇後了,這是多大的榮耀?怎麼到你嘴裡都成了棋子?”

沈既白知道跟她多說也無益,他拿起官帽站起,“我趕時間,就不多跟母親多說了。”

“既白,先彆走啊,我還沒跟你商討下月你的冠禮之事。”

“母親看著安排就是了。”

高氏也沒在此久留,隨後回了沈府。

“母親,您見著三哥了嗎?”

“見著了。”高氏順便告訴沈希音,“你三哥對侯府的婚事不反對了。”

“為什麼不反對了?”沈希音對其中緣由並不知情,“您是怎麼說服他的?”

“我沒說服他,是他自己想通了。”高氏坐下,舒了口氣,“我瞧那方姑娘也是個乖巧的人兒,你三哥沒怎麼跟她接觸,等以後日子長了,他會更加覺得這門婚事好,這距離成婚還早著呢,有夠他們相處了解的。”

“雖然比不上煙柳,但瞧著也不錯,隻可惜煙柳了,就要嫁給彆人了。”

高氏遂問,“嫁誰啊?”

“趙家的二公子趙賢良。”

“什麼?”高氏嗬了一聲,“溫家怎麼想的,怎會讓她嫁給經商的?”

士農工商,不管經商的多有錢,還是會被看不起。

“趙家買賣做的挺大,溫家想必也是經過權衡利弊的,這個事兒早就提了,煙柳心裡有三哥一直拖著,聽聞三哥婚事定了下來,她也不想再等了。”

高氏歎了口氣,“我還挺喜歡那孩子的,到底是我們沒緣分不能成為婆媳,定的婚期是什麼時候?”

“跟我三哥的生辰一天。”

“看來是她要求的,難得對你三哥一片心,等她大婚那天,咱們得好好備份禮。”

沈希音答:“備禮什麼的就要母親您張羅了。”

“你二姐起了沒?”

“還沒。”

高氏叮囑她,“你好好開導開導她,肚子裡的孩子再有個三長兩短,她更是傷心。”

“母親,我曉得的。”

*

回宮的路上,蘇提貞在馬車裡睡著了,阿嫵看她眼下一片烏青,想著她昨晚肯定沒睡好,心裡自責不已。

到了傾雲宮,紫屏想喊蘇提貞,被她攔下了。

“讓公主在這睡會吧,醒了估摸又睡不著了。”

紫屏點頭,給蘇提貞仔細蓋了蓋毯子。

馬車裡有暖爐,倒也冷不到哪裡去。

蘇提貞睡到巳時才醒,這會已半晌午,“怎麼沒喊我?”

“奴婢見公主睡的香甜,便沒讓紫屏喊您。”

“外麵雪還下著麼?”

“還在下。”

倆丫頭先下了馬車,再扶著她慢慢下來,地麵已經厚厚一層積雪,腳踩在上麵發出咯吱的聲響。

林嬤

嬤撐著傘舉在蘇提貞的頭頂高處,一路迎著她回了屋。

“公主,今早泰寧殿傳來消息,說陛下大後日要啟程前往您的封地巡幸射箭冬獵。”

“去嶺平?”蘇提貞瞬間起了戒備心,“這麼冷的天,天寒地凍的,不好好待在宮裡頭瞎跑個什麼。”

“說是今年沒秋圍,陛下一時興起,想要去轉轉。”

幾乎每年的秋季蘇清修都要圍場秋獵,恰好秋天季節舒適,已成慣例,今年因為他太過於繁忙便一直沒去,她隻當他今年取消了。

“搞不好是蘇慎言給他提議的,柳家的事兒想給咱們設局。”

林嬤嬤也覺得有可能,“柳家父子遲遲沒處置,不得不防。”

“既是去我的封地,肯定會讓我跟去,不如我裝病推辭不去。”

林嬤嬤覺得不行,“太醫院管事的人中沒咱們的人,此法不妥。”

“那我便真病,母後小產月子還沒過,父皇一去太子監國,總而言之,不去便讓蘇慎言他們無計可施。”

“奴婢覺得若真衝公主來的,恐怕沒那麼容易躲過,太子殿下跟陛下的關係這段時間一直緊張的很,不一定讓他監國,還有皇後娘娘,雖說是小產月子,但是陛下不是對外界否認了麼,他一向又很彰顯寵愛皇後娘娘,保不齊也會讓皇後娘娘一起去,若是這般,可如何是好?”

蘇提貞想了想,覺得她的話不無道理,“那就先等名冊定下來再說。”

當天傍晚,傾雲宮這邊就拿到了完整的名冊。

還真讓林嬤嬤給說對了,不僅慕氏要去,蘇慎司也去,因為婉妃在禁足,所以這次不帶她。

至於其她妃嬪及嬪以下,也隻帶了蕭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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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皇子公主這一塊,除了蘇提貞之外,三皇子蘇慎言、四皇子蘇慎豐,五皇子蘇慎元,及排行老六的河臨公主蘇雲歡一同前往。

至於監國的人竟讓丞相沈可茂及吏部尚書江鴻共同代之,其他五品以上文武官員伴駕。

無官職有爵位的也有份,可帶少數家眷。

彆的隨行人員有十萬將士,謝憐為主帥。

可謂是浩浩蕩蕩。

不過比起以前的秋圍,將士去的少了,許是因為嶺平之地距離京都城沒多遠的緣故。

“看來不去不行了。”

慕氏及蘇慎司不在,她在京都城待也待不安心,與其牽掛,就算知道前方也陷阱也不能躲避,

得麵對,她倒想知道蘇慎言耍什麼花樣。

林嬤嬤著實顧慮重重,“不知道等待公主的是什麼,咱們得有完全的準備才行。”

“把該準備的東西一一帶上,到了地方警惕性高些,凡事留個心眼。”

“理當如此。”

……

嶺平位居京都城北方,走官道兩日一晚便可抵達,十分臨近。

陰曆十月二十這天,蘇清修與慕氏、蕭貴妃同乘巨大的轀輬車,行駛在

前往嶺平的路上。

車內蕭貴妃依偎在蘇清修旁邊喂他吃特意用熱水泡過的水果,而慕氏靠坐在窗口的位置,安靜的望著外麵的冰天雪地。

小產加上食欲一直不好,她的體重一直減輕,早已不似以前豐腴。

這十幾天以來,她與蘇清修甚少說話,更是沒同床安寢過,他在她麵前已裝不下去,她亦不想曲意逢迎。

夫妻倆貌合神離,在外人麵前裝的一如往日,隻有在私下的時候才會顯露最真實的情緒。

蕭貴妃跟婉妃交好,儘管婉妃沒來,但她是婉妃的眼線。畢竟能坐上貴妃的位置,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依仗婉妃。

因此她絲毫不避諱當著慕氏的麵獻媚。

然而一點用都沒有,慕氏正眼都不瞧她跟蘇清修。

“陛下,姐姐身子體弱,久坐窗口會著風寒的,你讓她過來坐嘛。”

蘇清修瞥了一眼那道纖細的身子,“她自己都不怕得風寒,你瞎操什麼心?”

蕭貴妃被懟,委屈巴巴的說,“臣妾是擔心姐姐得了風寒染及陛下。”

“哦?那豈不是把皇後趕到彆的車上去就能避開這種風險?”

“臣妾可沒這麼說,是陛下你自個兒說的。”

蘇清修一把推開她,隨後站了起來,走到慕氏跟前將窗簾給拉上了。

“去床上躺著去。”

慕氏沒說話,靜默著朝床邊走去,她早就想躺著了,坐的她腰疼。

蘇清修見蕭貴妃吃起了糕點,“從上車你的嘴就沒停,瞧瞧你那肚子,都像懷孕三四個月了。”

頓時,蕭貴妃嘴裡的糕點不香了,她放下手中沒吃完的,又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陛下可是嫌棄臣妾胖了?可是你說胖點好的呀,還說瘦的中看不中用。現在臣妾胖了那麼一丟丟,陛下就看著心煩了?”

蘇清修冷眉豎眼,“那是我多久之前說的話了,你就不會審時度勢?”

蕭貴妃站起來,走上前輕挽他的胳膊,“陛下,臣妾今天就開始減肥,很快就能瘦下來的。”

“坐大半天的車了,朕有些累了,你在這外間保持安靜,莫要打擾朕。”

蕭貴妃見他去了隔間,有些不爽快,畢竟慕氏在裡麵。

她也累啊,這車上就一張大點的床,她躺哪兒去?

蕭貴妃不死心的嬌聲喊道:“陛下,讓臣妾給你捏腳捶腿解乏吧?你知道臣妾可會了。”

“不用。”

……”

蕭貴妃輕手輕腳的走到隔間口往裡瞧,隻見蘇清修躺在床的外側,麵朝慕氏背朝這邊。

她皺起秀眉,陛下又開始演了?

“陛下,臣妾也想躺會。”

“這沒地兒了,你外間躺毯子上吧。”

蕭貴妃噘著嘴轉身,甩了甩手上的手帕,氣了個半死。

床上的蘇清修望著慕氏的後腦勺,這是她第一次背對著他睡。

從大婚開始到這個月

初,她都是麵朝他摟著睡的。

“皇後。”

慕氏嗯了一聲。

“皇兒越長越像你了。”

慕氏知道他說的是蘇提貞,隻有蘇提貞的五官跟她如出一撤,而蘇慎司則結合了她與蘇清修的優點,長得有像她的部分,也有像蘇清修的部分。

“像臣妾有什麼好,隻會被男人騙。”

一句話堵死了蘇清修。

慕氏耳根清淨了,她閉上眼睛好好睡了一覺。

兩天一晚的路程,等到了嶺平已經傍晚。

大部隊開始安營紮寨。

蘇提貞乘坐的馬車沒有木馬子,路上會定時停下讓人方便,現在到了地方,距離上次方便過去了幾個時辰,除了喝水少的林嬤嬤,阿嫵與紫屏也都急著方便,更彆說蘇提貞了。

三人同行,林嬤嬤留下照看馬車裡帶的物件,畢竟人太多又天黑了,怕有疏漏。

為了預防萬一,還叫上了護衛,讓其不遠不近跟著。

去樹林的時候遇見了沈希音和她的侍女橙兒。

儘管因為柳家的事兒對蘇提貞又刮新了認識,但尊卑有彆,沈希音也不敢造次,和侍女一起恭敬的行了禮。

“嶺平公主萬福金安。”

“快起來吧,這會子就彆那麼拘禮了。”

五個人都是女兒家,為的是同一件事,便一起朝樹林裡麵走,在十幾米的距離處找到一個淺坑,幾個人吹滅了燈也顧不上什麼了。

解決完上了小路,在距離出口六七米的時候背後遇到了襲擊。

蘇提貞隻覺得當頭一棒,還未反應過來便倒地失去了意識,其她四個人與她無二般區彆,均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借著雪光辨認蘇提貞,但光線太暗又時間緊急,實在無法看出哪個是蘇提貞,他們用了排除法。

首先把丫鬟頭的橙兒給排除了,再把提燈的紫屏給排除,剩下蘇提貞、沈希音和阿嫵,他們著實無法分辨了,因為阿嫵既沒有梳雙髻,穿著的又是好布料衣裳。

於是乎,幾個人一商量,直接把三個人都給帶走了。

樹林口的侍衛聽見有聲響,先是喊了一聲,沒人應答這才跑過去,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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