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問我,可我想讓你知道。”
她可太知道了。
“那提前祝你生辰快樂。”
聽到自己想聽的,沈既白笑容可掬,“最近特彆想要一個荷包,就是沒人給繡。”
蘇提貞裝作聽不
懂他的深層意思,“這對你來說算是個事兒嗎?隻要你對你家裡人說你缺荷包,第二天絕對會收到一堆。”
“荷包再多都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個。”
接觸到他的視線,蘇提貞並未躲過,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彼此都沒了聲音。
*
隨雲宮。
婉妃中午跟蘇清修一起吃的飯,也是在那會兒得知了與江家聯姻無望。
她生了一下午的悶氣,晚飯是蘇雲歡陪著一起吃的,聽身邊的侍女說蘇清修去了尹貴人那裡,不禁皺了皺眉。
“母妃,這尹貴人進宮晚年齡小,今年也不過二十一歲,若是她再懷上一胎……”
“她有能耐懷也要有能耐生下來,現在今非昔比了,上一胎是皇後保的,再懷誰能保她?皇後如今自個兒都留不住你父皇了。”婉妃一點沒把尹貴人放在眼裡,“那個狐媚子也就仗著年輕,等你父皇想不起她的時候,她就知道受活罪的滋味兒了。”
“張答應太笨了,若是當初把尹貴人的孩子成功弄下來,她這會子估計不瘋也半傻了,冷宮是她的好去處。”
“秋後的螞蚱而已。”
婉妃心不在焉,她在想今晚夜裡蘇清修會不會過來。
父親一日沒有保住性命,便一日不得安心。
但讓她失望的是,她等到四更天,也沒等到蘇清修來。
婉妃知道,這是一個難題,他也很頭疼,可是他不是說會愛她一生一世的嗎?連她父親的命都保不住何談一生一世的愛?
想到自己這些年在宮裡過的日子,婉妃就很心酸。
為了不引起彆人的懷疑,他故作對她冷淡,剛開始的幾年,她有時候幾個月都見不著他一麵。
當他一有時間就往鳳賞宮跑的時候,當他跟皇後如膠似漆的時候,當蘇慎司被立為太子的時候,她就在心裡暗暗發誓,終有一天皇後的位置會是她的,太子的位置會是她兒子的,她不會白熬。
為了這一天,婉妃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
再忍忍,她想著就快要實現了。
不能慌。
婉妃把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下床站在窗口吹冷風吹到了天亮,得償所願打了噴嚏發了高熱。
她喝了藥讓人去知會李啟榮,很快聞訊的蘇清修便來了。
見婉妃麵色很差,他不禁心頭一軟,手輕輕把她臉頰邊的頭發撥去,聲音溫柔道:“朕同你說了多少次,夜裡一定要蓋好被子免得著涼,是
不是又蹬被子了?”
“臣妾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見了初識陛下的時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真想回到那時候,沒有什麼煩惱。”
蘇清修給她擦了擦眼淚,“孩子都那麼大了,怎麼還眷戀起多年前的時光了?”
婉妃坐起身抱住他,哽咽著說,“不知道為什麼,臣妾越來越深愛陛下了,比十幾年前更甚。剛進宮的時候,就算多日不見陛下,臣妾也能忍得住這份想念,現在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每天都格
外想見到你。”
柔情萬千,回憶在腦海浮現,蘇清修心裡的愧疚滋生,“這些年,是朕讓你受委屈了。”
婉妃搖頭,“隻要能跟陛下長相廝守,臣妾便不委屈。”
蘇清修本想探望她一會兒便回泰寧殿批折子,豈料被她給絆住了腿。
“你還病著呢。”
“臣妾喝了退熱藥,不打緊的。”
蘇清修昨晚才在尹貴人住處歇過,這會子根本沒有興致,但這就是婉妃的魅力所在,她有太多方法留住他了。
等他穿起衣服時外頭日光已經出來了,“記得按時吃藥。”
這回她一句也沒在他麵前提自己的父親,“陛下下回什麼時候來?”
蘇清修衝她一笑,“這不是才來過麼?”
“如今姐姐什麼都知道了,陛下難道還要繼續給姐姐維持表麵風光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廢除她。”
婉妃追問了一句,“陛下可否給臣妾透個底?大概什麼時間陛下的計劃才會結束?”
蘇清修轉頭目不轉睛望著她,沉聲道:“彆急,朕心裡自有安排。”
“臣妾不是急,而是擔心夜長夢多。”
“你想太多了,太子身邊就那麼幾個人,能起什麼用?他們現在隻是籠子裡的動物,活著卻不能絲毫攻擊到人,你在擔心什麼?”
“許是真的是臣妾想太多了。”
蘇清修拍怕她的肩膀,“彆胡思亂想,朕回泰寧殿了。”
踏出隨雲宮的大門坐上禦輦,他閉眼假寐,思緒一團糟。
行到半道上,他抬了一下手,“去鳳賞宮。”
到了地方,蘇清修沒讓人通報,也沒讓李啟榮及其跟隨,讓他們在門外等候著,自己獨自進去了。
端茶的梁嬤嬤見到他剛要出聲就被示意閉嘴,這會子宮中除了婉妃之外的妃嬪都在這請安,一般情況下,他不會來的。
蘇清修到門口,便聽到慕氏說:“本宮最近身體欠佳,無法好好侍奉陛下,眾姐妹需儘心儘力的侍奉陛下……”
聽到此話,他心裡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什麼身體欠佳,什麼無法好好侍奉,都是借口。
現在她竟厭惡他到這個地步了麼?
嗬。
他側過身對梁嬤嬤道:“告訴你家主子,讓她晚上給朕好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