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掌心寵 清風搖雨 11399 字 4個月前

第55章

江紹聽了他的話後大吃一驚。

“父親……您真的要跟外祖父家斷絕關係?”

“不可以嗎?”江鴻在床邊坐下,“你現在就過去。”

江紹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勸說,默默退出了房門。

房間裡剩下江鴻一人,他的心情沉到了穀底,說不出的沮喪。

昨晚醒來發現醉酒於吳家,他第一反應便是懊悔。

不顧阻連夜回了江府。

沐浴去了酒氣更換了衣服後去了九華山,但沒見著慕氏。

他以為她沒等到人就走了。

從九華山回去到天亮這段時間裡,江鴻體會到了什麼叫如坐針氈提心吊膽。

早上見到江紹才知她也沒能去成。

他知道梁嬤嬤來江府真的用意。

便讓江紹進宮傳話。

江鴻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後仰著躺下。

半個時辰後,江紹回來了。

他未吃飯,先進了江鴻的房間。

“父親,我已去外祖父家說了,外祖父外祖母震驚之下問及緣由,孩兒隻說父親不喜飲酒,且因飲酒誤了重要的事。他們想過來跟您好好談清楚,說以後不再勸您喝酒,但我沒讓他們來,並再三表明了父親的態度。”

“嗯。”江鴻坐起身,“去吃飯吧。”

江紹見他眼睛微紅,“父親可吃過了?”

“我用過了,你去吧。”

江紹從房間出來,在餐桌邊落座,“姨娘,昨日父親在外祖父家喝醉後可是如以前那般直接睡下了?”

“對啊,他不一向那般麼。”

“明年開始父親不再去外祖父家了。”

範氏一詫,“為什麼啊?”

“父親厭煩了被勸酒,且因昨日有重要的事被耽誤了。”

“厭煩被勸酒直接說出口就是,想必你外祖父也不會強人所難的,至於斷了親戚嗎?”範氏覺得這也太不好了,“雖說你母親沒了,但那到底還是你和遮月的外祖父家。”

“所以隻是父親自己不再去了,他說我們如常。”江紹不忘叮囑範氏,“我之所以說給姨娘知道,就是不希望姨娘從彆處知道後找父親理論什麼,這事已經不可更改,姨娘切莫說多餘之話惹父親不快。”

範氏心裡很不痛快,覺得江鴻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己,雖然吳氏沒了,但吳家也等於是自己的母家,他自此不去,以後自己回去如何有麵?

“昨日是大年初二,你父親能有什麼重要的事?以前不見他厭煩,至於這麼小題大做麼?”

江紹聲音冷冷清清,“父親是朝廷重臣,過年難道就沒重要的事了?姨娘又怎知他以前不厭煩?不過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上不予計較罷了。”

“也是,你母親走了兩年多了,他也無所謂了。”範氏氣結,“以後有了續弦正妻,他又有新的親戚可走了,可憐你母親不到四十便早

早病去了,給彆人騰了位子!”

江紹無奈道:“姨娘又何苦說這話?母親活著的時候過的舒心,病著的時候也受到了父親百般照料,為了給母親治病,父親什麼藥沒為她求來?這些年父親是怎麼對她的,姨娘不清楚嗎?人已經沒了,何必還要苛求父親後半輩子為她不再娶?更何況,現在他不也沒娶嗎?”

“現在是沒娶,以後就說不定了,不是苛求他後半輩子不再娶,是覺得沒那個必要。”

江紹不認可她這話,“姨娘覺得沒必要就真的沒必要了?關鍵看父親認為有沒有必要。官場上想跟父親結親的比比皆是,但都被父親拒絕了。如果真有一天父親要再娶正妻,那一定是他想要的人,江府上下有誰能攔得住?”

範氏不言了,的確,他才是整個江府真正的一家之主。

靜默了片刻後,她才說:“你母親活著的時候經常與我念叨,說你父親性子寡淡,對什麼事都不冷不熱,儘管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但總覺得他凡事隻是為了儘責。前些天也不知什麼緣故,把房間裡關於你母親的東西都給放進了倉庫,他對你母親當真是除了親情再無旁的了。”

“他們婚前本就隻見了一麵,能相敬如賓生活這麼多年,也是不錯的了。”

*

蘇清修中午陪婉妃吃的飯,飯後他沒有直接回泰寧殿,而是來了鳳賞宮。

“陛下怎麼這會子過來了?可是晚上打算宿在彆處了?”

蘇清修佯怒,“朕看你是巴不得朕去彆的宮就寢。”

慕氏否認,“怎麼會呢?隻是陛下平日裡這個時候不常過來,有些奇怪。”

“婉妃提議要將六公主許配給武斯侯的次子謝鈺,皇後以為如何?”

慕氏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說:“上月皇兒被六公主加害後,臣妾讓人審了六公主追問她焚蠱是哪兒來的,臣妾也告知陛下結果了,你還記得嗎?”

“嗯,她說派人去江封國買的。”

“臣妾覺得不是實話,這種熱毒陛下和臣妾都是第一次聽說,她一個居住深宮的公主怎麼知道的?而且她知道去哪兒能買到?又不是常見的毒。所以臣妾以為她說的不是實話,這不臣妾追查到六公主先前私下跟謝鈺有往來,這武斯侯的次子天南海北的跑,臣妾懷疑是他給六公主的,但臣妾沒證據,所以也不能隨便確定,隻是說懷疑,隻是希望陛下現在不要輕易同意,待追查出這熱毒的來源,再做決定不遲。”

蘇清修沉思,謝家表麵效忠的可是太子,她這是已經知道謝家的真實立場了?

“謝鈺哪有這等膽子給六公主這種毒藥,想來不是他所為。”

“六公主平時看著這般膽小都敢加害嫡公主,謝鈺有什麼不敢的?況且,臣妾還沒有斷定就是他所為,隻是還在追查中。”慕氏又說,“況且臣妾也實在不是很相信謝家的兒子能做出這種事來,所以一定要搞清楚,免得有所誤會。”

蘇清修聞言,心裡確定她還不知道謝家的真實立場,隻是有些懷疑

罷了。

“你現在懷著孕,還要處理內宮的大小事,就彆在這個事兒上費心了,朕讓人去查,嗯?”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拒絕,慕氏心裡跟明鏡似的,蘇清修這是要控製結果。

不管是不是謝鈺所為,結果都不會跟謝家有關係。

畢竟現在蘇提貞已經無事,蘇雲歡也已經遭到了嚴懲,給毒這個事兒若真謝鈺所為,追究下來可不是他一人的責罰。

因為這個事去動謝家,於他而言,並不劃算。

“那就依陛下,不過要給六公主指婚這事兒陛下也依了臣妾吧。”慕氏說出自己的理由,“一來,如臣妾剛才所言,焚蠱的來源沒有核實確認。二來,她上月剛加害過嫡公主,幽禁才多久?還沒有深刻得到教訓。三來,排在她前麵的皇姐皇兄都未成婚,她先成婚合適嗎?”

“婉妃的意思是跟太子一樣先把婚事定下。”

“那也不可。”慕氏勸阻,“臣妾覺得再過個兩三年說她的婚事比較好。”

蘇清修完全可以自己做主蘇雲歡的婚事,像曾經把蘇提貞指婚給謝憐,就是在下了旨後才跟慕氏說的。

今日他之所以沒有在隨雲宮立馬答應婉妃而是來過問慕氏的意見,主要是考慮到蘇雲歡上月謀害了蘇提貞,這個事不經她的同意就下旨,不用想,她肯定會生氣。

“那就照你所說。”蘇清修答應了,“她的婚事以後再說。”

慕氏依偎在他身上,聲音柔和了幾分,“謝陛下。”

蘇清修喉頭滾動,環抱住她的身子,“皇後,你已經許久沒有侍奉過朕了。”

“臣妾這不是有孕在身麼?傷著孩子就不好了。”

“又不是非要那樣才行。”蘇清修提醒她,“懷著嶺平和太子的時候,你不也挺會侍奉朕的麼?怎麼這一胎反而不會了?”

“臣妾老了。”慕氏垂眸,“今年臣妾可就三十九了,哪裡還能跟多年前相比?當年懷著貞貞和太子,臣妾精神好的很,現在出去走個一刻鐘都覺得累,想侍奉陛下也是有心無力。”

“你哪裡老了?”蘇清修捧住她的臉端詳,“一點都不老,還是很年輕。”

“陛下就會哄臣妾開心。”

“朕說的是實話。”

慕氏莞爾,“臣妾不能侍奉陛下心有愧疚,不如陛下今晚去尹貴人妹妹的宮裡,她今年才二十二,年輕的很,想必定能讓陛下滿意。”

“那今晚朕就去她那兒。”他說著仔細觀察她的神色,慕氏的臉上除了笑再無多餘的表情。

蘇清修想起昨天她在慕家說的話,也是,都這麼多年了,她早就習慣了。

他還記得當年成婚後他寵幸彆的女人,她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現在她再也不會因為這個哭了。

可他卻有些想她如那會兒一樣,不要這麼大度,不要習慣這樣,不要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