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來九華山見麵還是去年的十二月十八日,這都多久了。
雖說中間也見了麵說了話,但畢竟不能與這裡相比。
想著他定然跟自己一樣特彆想見麵,慕氏做飯的時候心裡滿滿都是幸福。
她自行先吃了飯,火一直沒完全熄滅,將飯菜溫著,隻為他來的時候能吃上熱乎的。
山裡陰涼,慕氏靠坐在床上蓋了一層薄被,靜候著他來。
可左等右等,等到天都要黑了,仍然不見他的蹤影,在這等待的過程中,她的心也在不斷的下沉。.
慕氏覺得他要麼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要麼是出了什麼事。
在她看來,除了這兩樣,根本沒第三種可能。
窗外徹底落下黑幕,許久未動的她往下躺去,睡是睡不著的,隻是覺得時間漫長了起來。
似乎過了一個多時辰,外麵終於傳來了動靜。
慕氏撐著身子坐起,掀開被子便下床。
門被推開,挑著燈籠進來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上前走近,“怎麼現在才來?”
江鴻把燈放桌上,“酉時我母親因摔倒多處骨折了,故晚來了。怎麼沒點燈?害我以為你生氣走了。”
“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遲到或者不來。”慕氏溫柔說,“我給你留了飯,這會子都涼了,你去熱熱。”
他嘴角的笑意直達眼底,拉起她的手握著,隻覺得格外舒心。
“你大著肚子做飯這麼不方便,怎麼沒在慕家吃了飯再來?”
“我過了午時來的。”
江鴻訝異,“真是讓你等久了。”
“你來了就好,易之可是在家已經吃了?”
江鴻以為她在慕家吃過且又不想讓大肚子的她給自己做飯,便在家吃了。
隻是吃過歸吃過,現在他可不會承認,不然她留的飯不
是白留了嗎?.
“沒,快彆站著了,去床上躺著。”
慕氏被扶到床邊坐下,他將屋內的蠟燭點亮,後挑著燈籠去了廚房。
心情由陰轉晴,她取了衣裳愜意的躺著。
等到他再來,慕氏聞到他身上有清香的氣息,便知已洗漱了。
“你母親情況怎麼樣了?”
“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太行,這又摔著了,得好好養著了。”.
慕氏躺在他懷裡,主動解釋:“蘇清修下旨讓裴尚書成為太子的老師,因為我卻不是為了我。那天我算著時間,等他快到內室門口的時候,極力讚揚了裴尚書的種種,對梁嬤嬤說我很看好他,這些都是故意說給蘇清修聽的,他對裴尚書生了疑心但沒證據,隻是通過這種方式觀察考驗。”
說著她抬頭笑道,“誰能想到你又多起心來。”
江鴻垂著眼看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是有些胡思亂想了。”
“僅僅是有些麼?”
“不僅僅是。”他摟緊她幾分,低聲說,“背朝我。”
慕氏聽從於他,把身子側轉了過去。
她能感受的到,他剛進屋的時候情緒還很克製,許是平時內斂慣了,不太能表露出來。
但自在身邊躺下後,他就有些繃不住了,動情的著實厲害,漸漸失去了自控力。
慕氏額間的發絲被汗水打濕,江鴻也好不到哪去。
他將地上的被子撿起給她搭在腰間,去燒了熱水供自己與她沐浴。
去了汗味,慕氏把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孕肚上,江鴻察覺到胎動,不禁把耳朵湊過去聽。
“你跟孩子說說話。”
雖然有過三個孩子,但他卻不曾隔著肚皮跟孩子說過話。
江鴻的手輕輕撫著肚皮,溫柔的說道:“你要順順利利的出生,不要讓你母親受罪。”
比起蘇清修的長篇大論,他簡言意駭。
慕氏的手覆在江鴻的手背上,“易之你會不會因為孩子多了就沒有期待感了?”
他躺好,手卻仍然停留原處,“不會,當我知道你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期待了。”
兩人隨後又聊起了濱河水患的事,談到沈既白,江鴻說,“芷君現在可是更欣賞沈寺卿了?”
慕氏嗓音清婉,“確實如此,這個年紀已是大理寺卿兼工部左侍郎,了不得。真不知道以後哪個女子這麼有福氣能嫁給他為妻。”
“有人傳他不喜歡女人,跟黎屹牽扯不清。”
“胡說八道罷了。”
江鴻追問,“你怎知不是事實?你私下與他見過麵?”
慕氏否認,“逢年過節的時間都被你定下了,哪有機會跟他私下見麵?”
“芷君是在怪我礙事了?”
慕氏:“……”
“我與你私下才來往多久。興許在我之前,你跟他私下就有往來了?”
慕氏:“……”
她隻想笑,在小情小愛麵前,他哪裡像四十的人,分明二十不到嘛。
“早知道你這麼會想,在你問我最欣賞誰的時候就該敷衍你一通的。”慕氏的手落在他的眉眼處,不間斷移到鼻梁由此到唇,“在跟你在一起之前,沈既白隻是大理寺四品少卿,我威脅他有什麼用?不要說他父親是沈相,就算是沈相本人,也不是我的目標。欣賞他隻是欣賞。”
江鴻笑了起來,“沒聽出我在逗你嗎?你肚子裡懷著的是我的孩子,現在躺的是我身邊,心裡愛的是我,我還有什麼可亂想的?”
慕氏輕推他,“走開,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他愈發摟緊她,“以後再不逗你了可好?”
“我覺得丟臉,居然還傻傻跟你解釋。”
江鴻笑聲更大了些,惹來她的拳頭輕捶。
兩人談笑到很晚才相擁著睡著。
慕氏無夢醒來時窗外已經大亮了,她注視著江鴻的睡顏,想著很快又要與他分開了,她心裡著實留戀的很。
兩人還未下床,便聽到外麵傳來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