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多時辰了。”
“讓你等久了。”
馮儀嫻搖了搖頭,“等多久都沒關係,主要是想著時間不早了,出去晚了宮門就關了。”
“關了讓人打開就是了。”
“我不想,這樣不好。又不是有什麼急事非要這般,能避免還是避免了吧。”
他一個打橫將她抱起,“那就不開,今晚你留下。”
“殿下,這如何使得?”馮儀嫻紅了臉,“你我還沒成婚呢。”
蘇慎司眸子裡浮現一層笑意,心情已然因為她的到來而有所不同。
“沒成婚就不能在宮中留宿了?難道阿嫻誤以為我要與你做那個事?”
做哪個事,自不必明說,馮儀嫻聽的懂。
她心跳加快,嬌嗔道:“誰讓殿下說話模棱兩可,難免叫人誤解。”
被他放到床上,蘇慎司傾身過來,手臂撐在她的旁側,“雖然我很想,但我更想在新婚之夜見你最美的樣子。”
馮儀嫻難以躲避他熾熱的目光,攀附上他的肩膀,主動靠近了過去。
他喝了酒,但並不多,酒味還在,清香醇鬱。
馮儀嫻閉著眼睛,隻想就此醉過去。
良久,他微!微微抬起頭才道:“原先定下的婚期是我行了冠禮後,但還有兩年,我可等不了那麼久,明日得讓禮部重新擇選吉日。罷了,也彆選什麼吉日了,什麼日子能有你生辰那天好,你生辰那天我們成婚。”
“到了我生辰那天,我們就在一起整整兩年了。”
馮儀嫻十六歲生辰時第一次收到了蘇慎司送的生辰禮,還附帶了一封書信。
那是一封告白信。
當日馮儀嫻就回了信,簡潔明了就四個字:[喜歡,願意。]
“你答應我的那天有沒有長遠想過我們兩個的未來?比如這段感情會持續多久?會不會成婚?成婚後又是什麼樣的生活?”
馮儀嫻笑著搖頭,“沒有。假想起來總會往好的方麵想,有誰會希望自己跟心上人的未來是悲慘的呢?也正是如此,一旦生活不儘人意,期待就會落空,覺得對方根本沒那麼好或者怎樣,自尋煩惱。還不如珍惜當下,不管我與你以後如何,既做出了選擇,我就不後悔。”
蘇慎司在她旁邊躺下,與之十指緊扣,“你沒想,我卻想了。收到你的回信後,我想了很多,都與你有關。”
馮儀嫻聽到了他的絲許哽咽,她不知道他是因何事心情差到了這個地步,卻知道這個時候他心裡很難受。
“我會一輩子陪在殿下身邊的,除非殿下不要我。”
“胡說什麼?我怎麼會?”
她笑吟吟,“我給殿下講幾個笑話吧?都是我去外祖父家新聽來的,殿下肯定沒聽過。”
蘇慎司眸光柔和,“你講。”
“……”
在宮門關之前蘇慎司吩咐人去知會了在宮外等待的馮家車夫與侍衛們,說馮儀嫻今晚不回府,會留宿內宮,還特意說明居住的宮殿不是東昌宮。
是沒在東昌宮,但卻與東昌宮鄰近。
本來就聊的晚了,他把人送過去後又拖拖拉拉不肯走,馮儀嫻實在是困極了,三催四催的,才把他給催走。
回了內室,蘇慎司絲毫沒有睡意,腦海裡全是與慕氏的交談內!內容。
這個時候他的情緒已不似之前那麼起伏了。
卻仍覺得心口悶痛。
當時慕氏一進門便把解婚貼放在了他的桌麵上。
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說的確如此。
蘇慎司當時沉默了良久,說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
他說早就猜到了她與江鴻的關係,也猜到了他的小女兒是誰生的。
但凡彆的官員效忠於他,總歸有原因,偏江家原因不明,他如何不會去猜?
江家父子於他取得大業是有功,但還沒有大到起決定作用的地步。
朝堂之上為他說話為他擋言語口舌之劍的從來都是他的準嶽父馮煥東及其追隨者,四品及以上官員有不少都是他的姐夫沈既白為他拉攏的,比如沈可茂、黎屹、宋寅等人,還有他自己出手拉攏的官員。裴家雖然沒在官場上有什麼大功,但那麼長時間以來他從裴丞那兒學會了不少東西。
駐守京都城的那小部分兵權,也是他布下局又從邊遠地區的舅父手中偷偷調來一批人手輔助拿下的。
更彆說宮變能成事,靠的是褚岱與他自己在宮中擁有的禁衛軍勢力了。
他以為他的母後知道自己該選擇什麼。
卻不想,她為了江鴻父女要放棄這太後之位,要讓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姐弟的母後崩逝了。
以後他們姐弟再沒有母後可喊,見了麵隻能喊母親,且隻能偷偷喊。
想見她得偷偷見,想孝敬她得偷偷孝敬,做什麼都是見不得人。
還要多一個臣子繼父。
最讓蘇慎司難受的還不是這些。
她怕江家因此事觸怒他,怕江家遭受災禍,竟想對他下跪。
蘇慎司強行攔下了這個折煞他的舉動。
他又沒說不答應她出宮,也沒說會對江家怎樣,她怎麼就那麼篤定他不同意呢?怎麼就那麼確定他會對江家做什麼呢?怎麼就覺得他變了,不再是那個敬愛理解她的兒子了呢?
這才是最讓蘇慎司難受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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