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妍緊趕慢趕來到放映小黑屋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才一進門就聽到一聲蒼勁的——一、夜、魚、龍、舞!
得,又沒看到片頭,這次連最後一句都沒聽全。
夏妍對於看片頭這件事已經絕望了,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找製作組要資源更靠譜,好歹也是個主演,要首OP聽不過分吧?
《滿月》的小姐姐們早就來了,還貼心地給她占了座,留了一大把瓜子……
書接上回。
四皇子和五皇子大鬨城門的事很快就傳回了宮裡。
五皇子府上的親衛怕主子吃虧,也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城門樓上又添了一圈人,形勢越發嚴峻。
守城的官員一路小跑來給上頭報信,上頭又一路小跑報回宮裡。
這消息就被領事公公攔在了養心殿外。
“皇上病重,聽不得這樣的糟心事。”譚公公也是一臉難辦,“太醫可是說了,這半個是月是關鍵,關係國運,陛下是一點兒也驚擾不得的。”
送信的人求情道:“公公還請通融,告知陛下一聲,但凡給我們一個章程,也不至於不知如何是好。”
今時不同往日,往日皇上再怎麼重病,有太子坐鎮,朝廷不至於亂了綱常。如今太子也沒了,儲君未立,四皇子和五皇子本就不對付,打起來互不退讓,滿朝文武竟是束手無策。
幫誰?幫哪個都得罪另一個。
誰也不知道下一位儲君在不在這兩位之中,除了那些早就戰隊的,誰也不敢胡亂得罪。
原本四皇子在京中借著母族的勢力,威望如日中天,在眾皇子中領先一籌。可是如今五皇子的詔書沒摸到手就丟了,金鱗衛被殺,嫌疑直指四殿下。
萬一真是四殿下做的,他為何要如此?
詔書他也有,三殿下和七殿下也有,他為何單單要對五皇子,可是因為……知道五皇子的詔書不利於他?
這裡麵有許多事,不能細想。
五皇子母妃雖然已經不在,但在京城也並非沒有勢力,五皇子的舅舅掌管西北大軍,五皇子在京中時尚不足為懼,如今困龍歸海,去了北地再回來,那就是蒼龍出水,不可同日而語了。
大臣們早在昨夜裡就知道了宮裡的動靜,兵部更早就知道五皇子啟程回京的事,卻無人敢聲張。
要變天了,家家戶戶都忙著收衣服,誰還上趕著往外頭跑呢?
“這……”譚公公也是為難,但是養心殿裡那位,他是萬萬不敢驚擾的。得罪了儲君固然沒有好下場,但是惹怒了陛下,他連下一刻都活不過。
譚公公使了個眼色,“三殿下那邊,可有動靜?”
“找了,葉相他們幾個老臣早就去三殿下府門口求了,三殿下稱病,一律不見。”
他們這位三殿下從前就是這個性,太子都拿他奈何不了。三殿下不想管,那除非是陛下下聖旨,否則他真的就能一直“病”下去。
譚公公沉吟片刻,“這樣吧,我給你指一條路。如今後宮是貴妃娘娘在主持大局,貴妃娘娘是四殿下生母,她的話,四殿下總會聽一聽。想必娘娘也不願意陛下此時受到驚擾,但……事關四殿下前程不是?”
“多謝譚公公提點!多謝譚公公提點!”
來人茅塞頓開,連連道謝,轉而向宮外去。貴妃人在後宮,他們當然見不到,但是他們可以從貴妃的娘家國公府遞帖子,請老國公夫人進宮通知一聲貴妃。
當日正午,貴妃娘娘派了身邊的掌事宮女出宮,掌事宮女翠屏是貴妃娘娘的陪嫁丫鬟,也算是看著四殿下長大,四殿下見麵要叫一聲“翠屏姑姑”。翠屏和四殿下單獨聊了幾句,四殿下再回到城頭,果然就不像先前那樣跋扈挑釁了。
他興致缺缺地道:“老五,我母妃罵我了。罷了,這日頭太毒,本皇子細皮嫩肉,受不得暴曬,不跟你玩了,告辭!”
四皇子府的人得令,立即收勢走人。剩下五皇子的人還在城門外,親衛驅馬上前,“殿下,我們怎麼辦?進城嗎?”
如今四皇子走了,他們當然是可以進城,但是真的帶著鐵甲衛進嗎?那不是等於把把柄交到死對頭手上?
果然,五皇子眉心微微隆起。原以為激怒老四,他就能借著由子進城,如今貴妃親自來給兒子遞台階下,反倒是讓他進退為難起來。
五皇子調轉馬頭,“先回大營,從長計議。”
這件事古怪太多,他總覺得他疏忽了什麼。
“五殿下留步!”一個聲音傳來。
子瑨回頭,卻是微微訝異,隻見來者竟是翠屏姑姑。翠屏姑姑傳話後,不知何時來到城下,陣前求見五殿下。
幼年時他和老四還未這般劍拔弩張時,也曾和翠屏姑姑接觸過,這位算是老四那頭少有的明事理的人。五皇子沒多想,吩咐將人放進來。
翠屏來到五皇子馬下,先是規規矩矩的見禮,“許久未見,殿下安好。”
“勞姑姑掛念。”五皇子顯然不想客套,“不知姑姑所謂何事?”
翠屏道:“金鱗衛被害,詔書下落不明,娘娘憂心有人蓄意挑撥四殿下和五殿下的兄弟情誼,特督促京兆尹徹查此凶案,尋回詔書。得罪之處,還請五殿下見諒。”
說話間,翠屏將視線投向金鱗衛屍體。
“殿下。”親衛上前一步,“殿下小心有詐。”
屍體一旦交出去,若多了幾處對不上的傷口,那可就難以分說了。
“貴妃娘娘的麵子,我是要給的。”五皇子一揮手,命己方的人退後,讓出中間金鱗衛的屍體,“既然如此,就有勞姑姑了。”
如果貴妃真要動手,區區一具屍體,在不在她手裡都沒什麼影響。一具屍體而已,該查的他都已經查過。對方下手非常乾淨,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若是此事當真和老四無關,他倒要看看貴妃想怎麼處理這件事。
城門前的一場爭執終於平靜,三皇子府外,一乾老臣聽聞,也紛紛散去,自始至終,三皇子府大門緊閉。
三皇子聽著管家稟報了外頭的事,唇角勾起一抹譏諷之意。
他細細地擦拭著手上的古琴,食指微挑,一聲箏鳴入耳,籠中鳥雀驚慌亂竄。
“殿下,您看我們是不是該出麵了?”
“不急,再等等,”三皇子道,“那些人還不是真的來求我,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再等?”
“再等。”三皇子垂眸,“父皇要下一盤大棋,不見血是不會收手的,死了一個金鱗衛而已,份量不夠。”
貴妃娘娘不過就是個台階,就算沒人管,老四老五也打不起來。這時候出去,他也不過就是個收拾爛攤子的老好人而已,不值當。
他那哥哥當了一輩子的老好人,最後又怎樣呢?那些老路子他不準備走,也走不了。這王府的門,得在他們真的沒他不行的時候打開,那才有意義。
三皇子出生時,趙王出征,生母李氏人在娘家待產,而後連年戰亂,他七歲半才回到趙王府。論關係,他才是兄弟中最格格不入的那個。老四和老五從小掐到大,一言不合就上手廝打的關係,可兩人見了他卻隻有客氣,話都沒幾句。太子待他不錯,但是待誰都不錯,也沒什麼特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