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丟了!”
夏妍反應過來, 立即讓盛驍把晾衣杆扔下,又用箱子裡的被單把竿子從頭到尾擦了一遍, 以確保沒有留下指紋。
“待會兒來人了,你就一口咬定是周圍太黑,他自己撞牆上了……啊, 不行,”夏妍一拍額頭,“傷口在腦後,還是這樣,就說他獸性大發, 意圖對我不軌, 我自我防衛才打了他!那……竿子呢?”
“……乾嘛?”剛才不還說凶器要踢得遠遠的?
“既然是我打的, 我得留下指紋!”夏妍於是低下頭又去找“凶器”,卻被盛驍拉住。
“我打了就打了, 難道沒想到後果?你乾嘛替我頂罪?”
夏妍臉色有些難看,“萬一你坐牢怎麼辦?”
盛驍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語氣卻淡淡地道:“我坐牢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頂了罪,難道要替我去坐牢嗎?”
夏妍被噎得語塞。
這個臭弟弟說話可太氣人了,她這麼操心是為了誰!
夏妍被氣得不想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卻聽到了低沉的笑聲, 夏妍更生氣了——還有什麼比惹你生氣的人在一邊笑,更讓你生氣的呢!
“你笑什麼?你還笑!你就不能留點手勁兒嗎?你這樣打是會死人的!一不小心大好的前程就毀了,你還笑!”夏妍有陣子沒帶神器耳釘了, 火爆脾氣可以說暴露無疑,好在盛驍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這樣。
“我高興啊。”盛驍的聲音在黑暗中確實流露幾分愉悅。
夏妍不懂,“你打了人,有什麼好高興的?”
中學生嗎?乾架贏了還要歡呼?
盛驍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低聲道:“我一想到喜歡的人這麼在意我,甚至想要替我去坐牢,我就很高興啊。”
夏妍怔忪,在黑暗中有種被看穿的窘迫。
她這是乾嘛?且不說池景還活著,即便他真的要告,也沒有證人,不過盛驍……什麼時候了,還不忘記甜言蜜語。
夏妍故作鎮定地捋了捋頭發,“以前怎麼沒發現你也是戀愛腦,先想想怎麼出去吧。”
沉默了一會兒,夏妍重新找回自己屹立不倒的氣場,思考著眼前的狀況,得趁著池景的人來之前離開這裡才行。
她踏步向鐵門走去,卻發現們從外麵被卡住了,從裡麵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有人嗎?有沒有人經過!我們被困住啦!”夏妍喊了兩聲,除了回音什麼也沒有,不得不說,池景很會找地方,這個倉庫,不到換班的點兒是不會有人來檢查的。
夏妍歎了口氣,想要對著鐵門踢一腳,才發現自己還光著腳,她的鞋子剛才被她當做“凶器”拎在手上,早就甩到一邊去了。
這個儲物間不小,算是個小倉庫,而且是暗房,連個通風的窗戶都沒有,空氣不流通,呆久了就悶悶熱熱的。看來不等到外麵來人,是出不去了。
夏妍喪氣地在門邊找了個箱子,沒形象地坐了下來。
突然,那件熟悉的外套又被丟過來,盛驍沉聲,“腿蓋上!”
——你還記得自己穿得是裙子嗎?
夏妍:怕毛線,老娘有超級安全打底褲。
而且她有信心在外人進來之前的一秒鐘恢複鏡頭前狀態。
夏妍把外套不客氣地墊在屁股底下,說道:“也不知道他們的人多久能來,這裡麵味道難聞死了。”
盛驍也沒什麼話好說,就在她身邊坐下,兩個人默默地渡過這段難熬的時間。期間池景居然很老實,一直沒有醒過來,這讓夏妍更擔心了。
“小輔,男主不會有個三長兩短吧?”
“初步觀測,應該沒什麼問題。”係統終於逮到機會彙報情況,“病毒和池景沒有深度綁定,但剝離的時候還是會給他一點刺激,他現在的昏迷是正常的,未必是外傷引起的。”
“這個‘刺激’大概是什麼程度?”不會傻了吧?
“會恰到好處地忘記一些事,比如……”係統一停頓,“比如他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和你,還有盛驍一起被困在這裡。”
夏妍頓時高興了,還有這好事?
“不早說!”她嬌嗔一聲。
她白擔心了!要是這樣,她腦子裡又有無數劇本可以“表演”了,糊弄一個失憶患者,可太簡單。
夏妍喜上眉梢,立即跳下箱子,來到池景身邊,把被單掀開一點,露出頭來——可彆悶死了;為了偽裝現場,夏妍又把人擺成一個比較自然的姿勢,雙手平放在胸前,十分安詳,就像自己睡過去的……
這樣等男主醒過來,她就可以說,你怎麼突然就睡過去了,太累了嗎?可嚇死我們了……後腦的包?你忘了,你自己突然躺下,當然是你自己磕的!
看著夏妍一趟一趟的折騰,盛驍有些不爽。這姓池的都躺平了,怎麼還這麼有存在感,他剛才就不該留手!
又過了半個小時,門外還是沒有一點聲音,夏妍有些焦慮了。
“這個池景,他的人到底來不來啊?”剛才還盼著不要被抓包,這會兒卻覺得這種被關小黑屋的氛圍實在太難受了。夏妍站起來晃了兩圈,一個不查,肚子就發出了些尷尬的聲音。
夏妍是完美藝人,她是不會出這種糗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看向盛驍,“你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