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得身上隻剩一件背心和小短褲,躺在竹席上,生無可戀地問係統:“商城刷新出什麼解暑的玩意兒了嗎?”
係統:[……沒有。]
如果它有耳朵,那麼它耳朵上此刻一定長滿了繭子。
程寶珠哀歎,可憐巴巴道:“要是哪天刷新出來,你一定要告訴我。”
係統:[行。]
徐川也生氣,這係統不是高科技嗎,連個降暑都不會!
他實在是心疼程寶珠,他自己熱了還能到河裡去泡泡遊泳呢,程寶珠卻不行。
想了又想,忍不住說:“要是能弄些冰來就好了。”
程寶珠瞥他一眼,整個人蔫了吧唧的,小臉兒因為食欲不振而縮小一圈,這會兒連說話都不想說。
大夏天的,去哪兒搞冰。
係統連個冰棒都沒得賣,真是氣煞人也。
徐川想了半天,倒是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來。縣城的冰棍廠,那裡指定能搞到冰。
如今的冰棍廠其實叫製冰廠,這個廠隻有在夏天才會開,小小的幾間屋子十分不引人注意。
廠子隻批發出售冰棍,想要批發冰棍兒的人得先去會計室開票,要不然壓根拉不到大量冰棍。在其他季節裡,這個廠存在感很低。但一到夏季,製冰廠的活兒可是個吃香的地方。
供銷社、縣城各大廠以及各個單位都想從這個地方拉到冰棍,可見,會計室票十分緊俏。
不過再緊俏,也得拿到。
徐川眼瞅著程寶珠終於睡著後,就騎著自行車,頂著烈日來到縣城。
“老班,老班!”
他衝著院裡喊。
“來了來了,你這大下午的怎麼來了?”老班明顯是剛被徐川叫醒,這會兒臉上滿是困倦。
徐川著急問:“你能不能搞到製冰廠的票。”
老班揉揉眼:“那玩意兒可難搞,怎麼,你不會又想做冰棒的生意吧?”
徐川:“難搞也就是說能搞到?”
他迅速抓住老班話裡的重點,又說:“我媳婦怕熱,我多買些回去給她解暑。”
老班:“……”
什麼玩意兒?買冰棒回去解暑?
“你小子有錢飄了?”他不可置信道,“還多買些解暑,你這得買多少?”
徐川不想跟他掰扯:“快些吧,你能弄多少就幫我弄多少吧。”
他來的路上問了係統,說是這兩天都會熱呢,明天溫度或許還更高。
今天才多熱,寶珠就這樣了。
明天那溫度,寶珠不得熱暈過去。
老班被徐川推搡著出門,他確實能找到關係拿到票。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徐川騎著自行車,後座上放著個木箱子,大汗淋漓地趕到家中。
這時候的冰棒是自來水摻著糖精做的,外頭用蠟紙裹著,一個隻要兩分錢。
徐川回來的時候不但買了冰棒,更是買了個木箱子和一床棉被。他買的是冰棒,可其中冰棒花的錢竟然還是最低的。
他騎車出縣城時,便尋個機會把箱子放到了小空間中。係統說那個儲物空間會使得放進去的物品在24小時內保持原樣,徐川從前還不覺得這個功能有多大用處,現在隻想謝天謝地謝祖宗。
村尾家中。
程寶珠已經睡醒了,睡完午覺起來後背都是汗水。
外頭的太陽依舊熱烈,去年冬天極冷,今天的夏天便極熱。
“你去哪兒了?”程寶珠看到徐川回來問,他身上的衣服恐怕都能擰出半碗水來。
徐川頭發被汗水打濕成一縷一縷的,把院門關好後悄悄對程寶珠說:“我給你帶了個好東西回來。”
程寶珠手上扇子頓了頓:“啥?”
徐川也不故弄玄虛,抹了抹汗,把那個木箱子取出來,然後拉來一個盆,將半箱子的冰棍兒都解掉蠟紙,放在盆中。
程寶珠不禁湊上前,瞪大眼睛看看冰棍,半晌後,又看看徐川。
徐川把盆放在她旁邊,用扇子對著冰盆,將冷氣往程寶珠方向扇。
他獻寶似的問:“怎麼樣,還熱嗎?”
冰塊散發著冷氣,迅速把周圍的溫度降低一些。
程寶珠沒說話,嗓子眼像堵著什麼似的,好一會兒看著他反問:“那你熱嗎?”
頂著這麼大個太陽,你又熱不熱?
徐川沒明白她的意思,明明汗如雨下,但還是搖搖頭:“我不熱,我給你扇就好。”
他又嘮嘮叨叨說:“還有半箱子,咱們留著晚上用。明天早上我早點起來去縣城拉,這樣你中午也能舒心點。”
程寶珠眼眶微紅:“算了吧。”
徐川呆愣:“怎麼了這是,彆算了,你熱得睡覺都不安穩怎麼能算了。”
程寶珠:“我怕你中暑。”
徐川:“可我更怕你睡不好。”
看著寶珠這麼難受,他有些懊悔,竟然覺得這孩子來的其實還不是時候。
就一個吧,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寶珠和孩子都好好的,隻要平安生下來就行。管他什麼男孩女孩,生這一個就不生了,這種罪再來一回寶珠不瘋他都得瘋。
房間寂靜,隻有蒲扇扇動的聲音。
冰塊作用不小,靠近點兒就能清晰感受到冷氣。
程寶珠發著呆,心裡軟乎乎的,冷氣將身體內的那些燥熱全部給壓了下去,情緒頓時穩定下來。
她忽然就不怕了,有徐川在身邊,懷孕這事兒也不值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