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這幾日去給徐川送藥膳時,都是騎著自行車去的。
她先是把院門關上,然後把閨女抱到自行車後座上。
自行車後座被徐川焊了個鐵靠背,放了厚棉墊,又在鐵靠背上綁了兩條牢固的帶子。
程寶珠也上車後,就把帶子緊緊綁在自己的腰間,然後蹬著自行車便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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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院子。
在這四月下旬,徐川總算要進入院子的收尾工作了。
每個房間都已經裝修好,室內裝修這方麵徐川當然不會。但他不知道從哪兒搭上了美院的關係,竟然請到了業內頂兒有名的教授來院子中指點指點。
教授為啥來,徐川對程寶珠的說法是:教授被我人品所感動,然後在我三顧茅廬堅持不懈地堅持下,他來了。
說這話時徐川很嘚瑟,但程寶珠半點不信他這屁話,估摸著這人是給啥給這位教授了。
程寶珠猜得真準。
徐川是通過金大爺認識孟教授的,在金大爺家中給孟教授做了餐飯後,這位極愛口腹之欲的孟教授欣然同意。
大佬不愧是大佬,他剛進入門中便忍不住把照壁底下的小假山給重新擺放一下。
都是啥跟啥啊,盆栽是好盆栽,花朵是好花朵,就連小石缸裡的魚和小假山上的石頭也是好石頭。
然而能擺成這個鬼樣子,真是世所罕見了。
還真的彆說嘿,在經過人家孟教授的擺放後,小假山明顯靈動俊秀起來。和之前的擺放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之後的事兒壓根不要徐川開口,除了房間之外,孟教授也看不得這麼好的盆栽被徐川擺得美感大大降低。
他甚是愛徐川院子這裡的牡丹花樹,如今正值四月,而四月是牡丹盛開的日子。
係統曾說這株牡丹花王足足能開到五月底呢,徐川就天天伺候著它,想讓它在開業那天也能開得現在這麼好看。
房間裝點好後,徐川再請人來把院子和正房好好打掃清洗一遍,將玻璃窗和房梁都擦得一塵不染。
今天他在乾啥,他在整理廚房。
程寶珠到的時候,徐川正將剛剛送來的新打鐵鍋搬入廚房中。
閨女撅著嘴巴從車上下來,然後一溜煙跑到徐川身前。
她啥都不說,就露出個難過委屈的表情來等徐川來問她呢。
程寶珠對徐川使個眼色,徐川頓時明白這娘倆這是又鬨矛盾了。
於是他怎麼都不肯和閨女的視線對上,得罪閨女更要命還是得罪媳婦更要命,他還是很清楚的。
徐川洗洗手:“媳婦兒,幫我把這些調料都裝到搪瓷杯子中。”
說著,他坐在廚房的小桌子上,打開保溫桶開始吃飯。
嗯,兩人都默契地把閨女視若無物。
程寶珠今天做的是神仙鴨,神仙鴨這道藥膳針對的是體力不支等身體情況。
徐川這段時間明顯能察覺出來他媳婦的藥膳水平有了很大提升。
不但有用,關鍵是好吃。
瞧瞧這鴨子燉得剛剛好,軟爛入味。最關鍵的是那股人參味道並沒有把鴨子味兒全部給壓下去。
從前徐川還覺得用藥膳來調理身體是個水磨功夫,肯定沒有去醫院打一針來得好用。
如今他不這麼覺得,也不知是他媳婦兒水平好還是藥膳就這麼厲害,在他每天忙得要死要活的情況下,身體並沒出現脫力等等問題。
前一天累得不行,第二天睡一覺起來後又精力滿滿。
程寶珠挺起胸脯,睨他一眼:“我每天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功夫,你要是還能生病那還得了。”
她如今是什麼水平的大夫?
是完全可以去坐診的大夫!
其他的暫且不論,她製作藥膳,加以推拿針灸等輔佐手段來調養身體的本事,是被薛老師,還有她們中醫學院的院長肯定過的。
薛老師還親自來問過程寶珠要不要讀研究生,如果要的話要不要跟著她讀。
說實話,程寶珠有點小心動。
其實她這人又驕傲,又有丟丟的小虛榮。
這時候研究生的名頭說出去多光榮啊,她若是能讀研,那她老程家的墳頭可不是冒青煙了,極有可能是冒炮仗!
最最關鍵的是,從薛老師口中可以得知,等她讀研時並不一定得每天待在學校裡,完全可以邊開店邊讀研,半點不耽擱事業。
程寶珠和徐川就湊頭嘀咕起來,徐川當然支持程寶珠去讀啊。
他就是有些擔憂:“那你到時候累不累?”
讀書嘛,肯定費腦子。
想他讀個小學就不願意讀了,他寶珠竟然這麼可憐,要去讀研究生。
頓時間,徐川看程寶珠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憐惜。
程寶珠睜大眼睛:“當然了!”
她訴苦:“我現在就累了,天天被薛老太太緊緊盯著,每周四和周五還得跟著去醫院。班上其他人都能到病房裡去,還能坐著歇歇,我就次次都被安排去安撫病人。”
就跟徐川越奮鬥,發現自己手上的錢越少一般,程寶珠也發現自己越讀書,每天的事兒還越多越累。
她當初讀書是為了啥來著?
是為了更好的過上鹹魚生活啊,怎麼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程寶珠臉色凝重地想了片刻,搖搖頭沒想通。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歎氣。
“哼!”
忽然,坐在門檻上的閨女終於忍不住重重哼了一聲。
她癟著嘴巴,眼眶瞬間紅紅的:“好,好沒人疼了。”
夫妻倆不由得你看我,我看你。
“好真可憐,沒衣服了,爸爸媽媽還不愛好了。”
她嘴裡還哽咽說著,對於爹媽把她無視這件事很不滿,很不滿!
程寶珠:……
奇怪,她程寶珠怎麼會生出一個戲精閨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