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花媽媽課堂適時開課,程寶珠特彆認真叮囑:“剛剛擠出來的牛奶是不能喝的。”
大閨女坐在小板凳上好奇問:“為啥呢?”
“牛奶是從牛牛的□□上擠出來的對不對,牛牛的□□上也有細菌,細菌知道是什麼吧,所以咱們得加熱殺死細菌後才能喝。”
大閨女張開小嘴,不明覺厲。
程寶珠發現大閨女挑食的毛病改善些了,往常讓她喝牛奶都跟讓她喝藥一般,有段時間死活不肯喝,搞得徐川隻能每天早上給她磨豆漿。
自從能自己熱牛奶後,她就愛上這種過家家的模式,對自己熱出來的牛奶愛極了,能喝得乾乾淨淨的。
就在母女兩人熱牛奶的時候,徐川也把早飯給做完了,這會兒正拿起放在一旁的報紙順手看一眼。
經過前幾天的失望,徐川此時並未抱多大期望。
然而——
“我去!來了!”
“寶珠寶珠,你快來快來,咱們的采訪出來了!”
他瞪大眼睛,把其他幾頁丟一邊,直接拿起這一頁猛看。
“……這場春風中,有人在燦爛地盛開……”
“……嘉年福是首都人民們常能見到的店鋪,令人意外的是它的故事要從一輛小推車說起……”
程寶珠趕緊起身湊過去:“你彆讀你彆讀,我自己看。”
隻見報紙上寫著——
“嘉年福創始人徐川是位地道的農民,他來自高秦市下屬的江門公社……在這個小推車誕生之時,沒人能想得到它會成長為一家分店開滿首都城的店鋪……”
“……漢堡,這個來自國外的食物,卻被徐川在書本中發現。同時,他敏銳地發現了商機……”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家座無虛席的寶年私房菜館,竟然也來自徐川。”
“他這幾年的人生軌跡充分反應了我們國家的發展之路。從鄉村到城市,從小攤到店鋪……徐川隻是個縮影,在全國各地還有無數個徐川在春風中改變自己的命運。”
“徐川說,他在今年將成立寶年餐飲公司,這似乎又是個走在前頭的舉措。”
“寶年意喻何?徐川說意喻妻女。”
“從妻女名中取字,這家寶年這個品牌下藏著深深的鐵漢柔情。”
—
這份報紙麵相全國,一張夫妻倆人站在菜館門前笑得燦爛的照片也隨之流傳開來。
“哎,這是徐川?”
縣城中,老班忽然站起身。
他拿著報紙,眼睛緊緊盯著上頭看,而後抓著報紙匆匆跑到江玉蘭在縣城的家中。
“徐川和他媳婦兒上報紙了!”
“哐當——”
兩處院子門口傳來響聲,江玉蘭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程三明就撒丫子跑到前邊兒,和江玉蘭異口同聲:
“我家寶珠上報紙了?”
“我家徐川上報紙了?”
“對!大報紙,有照片的報紙!”
“嘩——”
這個消息席卷縣城和江門公社,在這個年頭能上全國日報的人可不多。能占這麼大一版麵,有采訪有照片的更不多。
江門公社中瞬間議論紛紛。
“哎呦,我當年就說徐川那小孩兒瞧著機靈,往後指定有出息!”
“寶珠還真是鳳凰,程嫂子說她閨女這輩子都是享福的命,原來程嫂子沒說錯。”
“我家寶珠也有出息!不比徐川差好吧!”程三明高聲喊,“賺大錢的人多了去了,但研究生可不多!”
不少人因為這對夫妻誰更出息的事兒辯論起來。可說到底,他們夫妻都出息,出息程度大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在這對曾經“名揚公社”的夫妻離開公社五年後,他們再次以這種出乎意料的形式出現在公社社員們的眼前。
這次才是真正的名揚公社。
*
這件事在公社掀起大波浪,持續整整一個多月。不過,暫時還沒影響到首都中小夫妻的生活。
轉眼間,春天過去,夏初降臨。
人間四月天,在繁忙中過去,人間迎來了五月。
時間來到立夏,這是徐川當初開店的日子,也正好是私房菜館的三周年店慶。
徐川淩晨四點就爬了起來,因為不小心把昨晚程寶珠放在床頭桌子上的杯子打翻,於是成功的把程寶珠也給吵醒。
程寶珠:……
她坐起身,頭發散亂,黑著張臉。
臉色很黑,很臭。
“我的錯我的錯。”在她開口前徐川趕緊過去抱抱她,不停撫摸著程寶珠的後背,“快睡快睡快睡吧,乖啊乖啊……”
徐川愣是把程寶珠給哄睡著了,等平穩的呼吸聲在耳畔響起時,他慢慢把程寶珠放倒在枕頭之上。
“呼!”他長鬆一口氣。
真是的,徐川心說昨兒就跟寶珠說過喝完水順手把杯子放回客廳,她偏說自己睡前上廁所的時候會帶出去。
瞧瞧,帶個屁。
這姑娘記性不好,起床氣還大。
慫包徐川隻能在重新把媳婦兒搞定後私下裡悄悄嘀咕,然後躡手躡腳地出門,生怕再把程寶珠給吵醒。
他洗漱完後直接出門了,今天早起除了周年慶這事兒外,他要去接一批貨。
可不是走私,他沒這個膽。也不是店裡的貨,而是私人貨物。
徐家良此時還在家中。
他和阮邈已經領證,但因為阮邈還在上學的緣故,兩人並未辦婚禮。
田老師在這方麵有點兒傳統,加上她瞧徐家良這女婿不大順眼的緣故,死活都不讓閨女兒住到他哪兒去。
於是徐家良日日夜夜獨守空房,雙眼含淚地盼望著婚禮的到來。
院子外傳來汽車聲,徐家良拎著四個白煮蛋撒腿就往外跑。
“川子哥,先吃兩個蛋墊墊肚子。”說著,他自己也磕開雞蛋開始吃。
兩人三五口就把雞蛋吃完,肚子裡有點兒東西後便開車往目的地方向去。
郊區的某個路口倉庫,有批貨順路拜托卡車運了過來。
天色未亮,天空中依舊有亮眼的星星與在雲朵中時隱時現的月亮。
越遠離市區,就越能聽到蟲鳴聲,這讓叔侄兩人同時想起了老坑村。
有空,必須得回去一趟。
車子到達倉庫門口,他們剛好趕上卡車在卸貨。
“是徐川嗎?”有人舉著手電筒問。
徐川閃閃車燈,從車窗探頭:“是我,來接貨的。”
“得嘞!我順手給你提到車上就成。”說著,那位漢子拎著幾個包裝嚴實的大袋子朝他們走來。
他笑笑說:“東西怪輕的,不收你多少錢,給包煙意思意思就成了。”
“成!”
徐川掏出四包煙:“給大夥分分,真的麻煩你們了。”
“嗐,你是藍國偉的兄弟,那咱們也算朋友了!不麻煩。”
寒暄完後,徐川開著車離開。
後座上,幾個大袋子穩穩當當的放著,似乎是在等待著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