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寶珠出計(2 / 2)

卻萬萬沒想到,大閨女如今才終是放下。

程寶珠一瞬間,腦袋中就想到這麼多。她驚醒時毫無睡意,然而旁邊的徐川正發出輕微的鼾聲。

“嘶——”

程寶珠抬起手,咬牙正想打醒他呢,卻忽然聽徐川吧唧吧唧嘴巴,抓抓臉含糊嘀咕:“嗯啥……都要,買項鏈給我媳婦……紅寶石的……”

程寶珠:“……”

她愣了好一會兒,片刻後房間中傳來嘻嘻嘻嘻的低笑聲。

“嘿嘿!”程寶珠臉上露出甜蜜的笑,拉起徐川的胳膊,大熱天的非要塞到人家的懷裡。

真棒,覺悟很高。

老坑村的夫妻倆人像是不怕熱般,緊挨著對方甜滋滋地進入夢鄉。

而遠在千裡之外的首都,徐家良也正躺床上,憂心忡忡地想著他家阮邈和同學的通信。

嗯……阮邈故意露出的這封信。

這種拐彎抹角(陰損狡詐)的辦法來自被家良叫了好多年“寶珠姐”的程寶珠,阮邈不想和徐家良明說,覺得這樣顯得她小氣,程寶珠便提出了這種辦法。

這種事得讓家良自己發現最好。

她挑眉,笑嘿嘿說:“這樣他會覺得你受儘委屈並且願意繼續為了他委屈求全。”

阮邈眼睛一亮:“而且還能測試他!”

“測試他到底是把你放在前頭,還是把他那頭的親戚放在前頭?”

“bingo!”

阮邈得意,然後抬起下巴說:“如果他看到了我的信,並且願意讓我繼續委曲求,覺得我這種態度很好,那我就帶著兒子回我媽那裡,他愛咋過咋過!”

我去,這是連環套啊。

程寶珠衝她豎起大拇指:“是了,就得這樣,沒有誰離不開誰,讓他獨守空房後悔去吧!”

兩人一時興奮,甚至還是湊頭交談著阮邈離開徐家,回到自己家時,家良他那淒淒慘慘戚戚的模樣!

“哈哈哈哈給……”

阮邈捂嘴笑:“我好想試試!”

程寶珠激動:“哎先聽我說完,我告訴你,你的信得這樣寫……”

兩人再湊近嘀咕。

正坐在廊下,托著腮替她媽看守砂鍋的大閨女:……

啊,家良哥,你攤上大事了。

阮邈拿著幾封剛剛寫好的信,興奮地跑出門,看到門口的好好,把手指放到嘴邊,嚴肅地:“噓!”

徐好好小朋友決定和她媽站在統一戰線,比出個OK手勢。

阮邈滿足地笑笑:“乖好好!”

真是孺子可教也!

她簡直是一路飛奔回家,先把信紙藏好。

第二天時,程寶珠和徐川回老家,家良工作量也加大許多。

第三天,她終於找著機會,在趁著家良不在,把信紙直接夾在臥室書桌上的書中,又把桌麵搞亂。同時,她在抽屜的一本書裡也夾了幾張錢。

就在她要去醫院上班,經過嘉年福總部辦公室時,跑進去問徐家良要了些錢。

“你啥時候回家?”她問,隨後懊惱說,“我錢不知道是丟了還是在哪,又快要上班了我來不及找,你回家幫我找找,我也得去問我媽要點錢。”

阮邈工資基本都會留一半存她媽田老師那裡,隨著老人年紀越來越大,手裡有足夠的錢才會有足夠的安全感。

徐家良正準備回家接兒子去遊泳呢,這大熱天的,還是得去遊泳館泡泡才舒服。

他留幾十塊,直接把錢包塞給阮邈:“成,我回去後幫你找找。”

阮邈這姑娘就是經常丟三落四,徐家良回家後逗逗兒子,然後開始找錢。

先是找枕頭竹席底下,然後找掛在衣架以及櫃子中的各個衣服的口袋。

哎!竟然都沒有。

徐家良撓撓頭,心想還有哪裡?書桌唄。

這書桌一般都是阮邈在用,瞧那桌麵上亂糟糟的,他實在看不下去。

徐家良直接嘩啦啦飛快翻書,翻一本就整理一本,直到他忽然夾信紙的那本書,他不自覺停住。

真不是他要看,而是滿張紙都寫著“我難過死了”、“我好像即將抑鬱了”的話。

媽呀,徐家良腿都快軟了,這瞬間腦子嗡嗡的。

第一張紙就是類似的話,第二張紙好像是和人的通信。

“親愛的林青穎……”

嗯,這人他認識,是他媳婦兒當年的同班同學,被分配到海市工作的好朋友。兩人確實經常通信,徐家良是知道的。

“……我去年和你說的我二嫂,如今還在我家中……”

這張信紙上,阮邈委婉而又客觀,又帶著點兒糾結的情緒把徐二嫂乾的那些事說出來。

徐家良微皺著眉,拉下椅子坐著認真看。

他二嫂這麼離譜的嗎?還跟他兒子說過這種話?

再下麵一張信紙,程寶珠冒充回信,在信上極力鼓動阮邈把這事跟丈夫坦白,並且狠狠罵了這個腦子好似被屎糊住的丈夫一頓,甚至還建議找個機會離婚。

徐家良:!!!

我呸,狐朋狗友,不知所謂!

他氣得胸口起伏,什麼朋友會建議人家離婚啊,這人心壞,賊壞,不能相處!

他活了幾十年,就沒碰過這麼缺德的人!

心眼壞的程寶珠連續三封信,都在冒充人家把徐家良罵個狗血淋頭。給人的感覺像是就差跑到首都來,把一直在為丈夫開脫的阮邈狠狠搖一搖,搖出腦中的積水!

徐家良重重喘氣,嘴唇都被他咬出個印記來。

阮邈回信中都講著自己為了丈夫可以再忍忍,說:“畢竟這是他的嫂子啊,我忍沒關係,但我兒子未來也要背個包袱繼續忍嗎……”

“林青穎”:忍你個頭,儘快離婚,全家就你在忍。你男人心粗,你嫂子看你好欺負,你又不欠她的,她不走你就趕緊走!她知道不能得罪你的丈夫,你丈夫當然不需要忍,而你丈夫不明白你的苦啊寶貝!

反正七張紙,頭一張疑似是他媳婦兒的發泄,上頭字跡賊重賊狠,徐家良看了又心顫又心疼。

完了,他媳婦兒被逼得心理不健康了。

後麵六張分彆是三回來信回信。

他媳婦主要表達為了他繼續忍,那缺心眼的則滿口快點離婚。

徐家良原本氣得跟個脹大的氣球般,但看到他媳婦“委曲求全”的那些話,就如同氣球被針紮了,“砰”地一下,心碎了。

人家林青穎說的,好像也沒錯。

確實,這委屈其實是他給的,是他讓阮邈受的。

他二嫂很少他麵前提過什麼要求,說話時甚至特彆客氣,他這大半年來因為陪著徐川組建公司部門的事忙裡忙外,很少注意家中,沒想到他媳婦竟然這麼委屈。

徐家良這天在房間裡坐了良久,完全忘了要帶兒子去遊泳館的事。

他全身乏力地找出錢,晚上又繼續想……

月光明亮,亮得他有點愁。

旁邊的阮邈正熟睡中,徐家良擔心啊,他媳婦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啊。

他最愁這事了。

第二日。

徐家良找徐二嫂正兒八經地談了一回話,眼瞅著他二嫂裝傻充愣,一副要常住的架勢。

徐家良笑容未變,把一個本子擺出來:“二嫂你對對,這是賬單。”

親兄弟,明算賬。

徐二嫂怔住。

咋了,你徐家良家大業大,你兒子媳婦衣服天天換,差我這點錢?

這話實在不要臉,徐二嫂想歸想,卻沒說出口。她還想再含糊混過去呢,哪知徐家良這次像是來真的了,還說這錢也不一定要你拿,我去問老二,這錢他也得給,沒道理二嫂你全出。

明擺著一副要談判的架勢。

徐二嫂心涼,終於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明顯就是家裡不想讓她母子住的意思。

她覺得,他的意思就是:親二哥也不能不給錢,錢該爹娘出,再不然就是幾個侄子出,反正不該是他出。

徐二嫂倒是想鬨,等婆婆從公園回來後她確實鬨了一場,哪知徐家良巍然不動,阮邈都幫她求情了,他還是說得算清楚賬,不能糊塗過日子!

“邈啊,你心好我知道,但是咱們就不能這麼讓二嫂糊裡糊塗地過下去。”

房間裡,徐家良苦口婆心地勸說。

阮邈:……

她緊抿著唇:“嗯嗯。”

最終徐二嫂離開了,她說要租個套房才行。

徐家良不理,心想他二嫂有錢,她先自己租三個月,等三個月後他看情況再幫忙。他要是現在幫忙,他二嫂估計以為他心軟呢!

哪知,一個月後,他二嫂回老家市裡了。

說是首都治的和市裡治的差不多,房租又貴,她乾脆回市裡治。

後來呢,又回縣裡。

聽說在縣裡買了房,估計是用的婆婆給的錢,帶著小兒子住縣裡。

徐家良就莫名覺得自己是冤大頭……

阮邈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當她婆婆給母子兩寄東西時,她也會添點。

她婆婆看這孫子可憐,每隔半年就會寄幾樣吃的穿的過去,她如今自己撿廢品收廢品,錢也不少。

徐二嫂知道首都她婆婆甚至弟妹都做不了主,又住慣了自己家,自己徹底當家做主後,倒是沒再記掛著去首都的事了。

她還逢人就說:“首都好啊,我婆婆好啊,我弟妹也好,小侄子懂事嘞,我弟妹她媽都好……”

言外之意:小叔子,我呸!

程寶珠和徐川回到首都後,他們家已經恢複往常的模樣了。

徐川聽著喝醉的家良嗚嗚哭,說對不起媳婦,媳婦現在還不知有病沒病後,他……

他略有懷疑。

回家後,他微蹙著眉盯著程寶珠看。

“乾啥?看我好看呢?”程寶珠正卸妝,美滋滋說。

她今兒和阮邈去蹦迪了,嗨皮一頓,還興奮著呢。

關鍵是,咳咳……她們倆買了許多套衣服,許多個包包,還有化妝品給林青穎寄去。

賠罪嘛……

徐川若有所思,忽然說:“夠可以啊你,程寶珠這主意你絕對占大頭!”

說完,緊緊盯著程寶珠。

果不其然,程寶珠眼神一閃,雖然很快恢複原樣,但那心虛被他抓到了。

看看,一試探,就試探出來!

多年夫妻,徐川瞧這山路十八彎,一拐又一拐的套路,就知道肯定是程寶珠想出來的。

家良如今滿腦子都是他媳婦疑似得了抑鬱症,整天戰戰兢兢,就差沒把阮邈當太後伺候了。他那腦子原本就沒這多道道,還被抑鬱症的事一占,壓根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程寶珠梗著脖子拒不承認,大聲嚷嚷:“放屁!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呦!”徐川似笑非笑。

程寶珠翻個白眼,哼!

小人就小人吧,那咱們半斤八兩,都不是啥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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