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你要恢複宗門榮光,何必看他們,最應該求我授你真仙妙法。”

殿內靈氣緩緩流動,和那句話一樣輕慢地拂過江寄夜的臉龐、雙手和呈露在領口外的肌膚。

江寄夜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發,回頭問祖師:“祖師是要教我宗門秘法嗎?”

他仰頭望著玉像,劉海隨意散落額前,眉頭挑起,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驚喜和期待,簡直像是個年輕懵懂、求知若渴的學生。

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個熱心傳道的好老師,而是個盯上學生身體的妖魔,曖昧地暗示他:“法不可輕傳。”

江寄夜垂下眼略微回憶了一下,便把筆記本合上,手機關掉,登上神龕向著祖師像行了個禮:“我準備好了,請容祖師傳我秘法。”

祖師不為所動。

就這麼遠遠地朝他打一躬就叫準備了?

容昔有些不悅地重複:“法不可輕傳……”

江寄夜理所當然地說:“是,我知道古代師徒傳承有‘法不傳六耳’的規矩,我已經關了通訊設備,沒有人能聽見您傳授什麼的。您看咱們殿門關得嚴實,現在也是半夜三更,正常的傳道時間段,就請祖師教我吧。”

……外麵到底是個什麼世道,做弟子的不光不殷勤供奉祖師,求道學法都成了這麼簡易潦草的一件事了嗎?

暗示是暗示不出什麼了,容昔索性明示:“欲學道法,總該敬獻師禮,服侍祖師。”

江寄夜默默看著眼前的祖師像——

這玉雕又不能吃又不能動,說話都要靠靈氣傳音,獻什麼禮祖師也不能用啊!

他回顧這些日子相處,感覺祖師也就能吸點靈氣,便問他:“那我下去修行幾個小時,給祖師補充靈氣,您好有精力講學?還是放個經典的電影、電視劇給您解悶?”

他怕祖師不知道電影電視是什麼,又拿剛看過的學習視頻當例子解釋了一下。

容祖師並不在意精神娛樂,隻淡淡地說:“弟子服侍師長,何必搜羅新奇佳異之物,隻要心存敬慕、身體力行,如同服事父母一般便夠了。”

江掌門頓時有了靈感:“既然這樣,我給祖師按摩按摩頸椎吧。”

要說身體力行,其實應該給祖師做個全身保養,可是他前兩天剛給玉像上過油,再上油對玉質不好。要是拿人手保養全身呢,他怕掌心給搓掉一層皮,隻能撿著外表光滑麵積小的地方盤盤了。

江掌門不給祖師挑剔的機會,兩三步跨到玉像背後,指尖蓄著靈氣,圍著後頸揉搓起來。

中正平和的靈氣帶著人體的溫熱滲入玉石,完整地傳遞到容昔探出來的靈識絲線上。

他最核心的靈機在那種靈氣蘊養下舒適地伸展開,探出的靈識絲貼上江寄夜的指尖。那道細絲卻不像從前那樣直接鑽入肌膚,而是纏著那隻手指攀援而上,滑過過於柔軟的掌心、骨骼分明的手腕,伸向上方被厚實的棉睡衣嚴密遮住的地方……

江寄夜正認真揉著祖師的脖子,胸口猛地一涼,胸骨前正流動的靈氣顫了顫,讓他錯覺心跳紊亂了一下。

他下意識收回手摸了摸胸,按著心口深呼吸了幾下,有點擔心自己這些日子是不是用修行代替睡眠太多了,對心臟不好。

他又是摸心又是摸脈,把祖師晾在那兒好幾分鐘,容祖師竟沒再挑剔,反而善體人意地說:“你也算儘了心意,不用再按了。先去睡下吧,我入你夢中帶你去看本派舊傳功法。”

咦,是要給他翻譯祖傳的功法了嗎?

這可比他自己拿手機邊查邊學強多了!

江寄夜心也不跳了,氣也理順了,欣然點頭:“多謝祖師傳授道法,那我就睡了。不過還要請教祖師,我是回去寢殿睡呢,還是在這兒打個地鋪,方便您入夢?”

前後兩殿離得挺遠的,萬一祖師的神識強度不夠,延伸到那邊又接收不到聲音了呢?

上回托夢他就看錯了口型,把祖師當成智能器靈,險些認了父子。這回可不是打招呼那麼簡單,而是學習用完全陌生的文字記錄的功法,絕對經不起這樣的失誤!

他抬眼望著玉像,一定要等到祖師親口說話。

容祖師之前似乎並沒考慮到這問題,過了幾秒才在他識海中傳音:“……那就留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