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海的女修卻沒看他努力的表演,滿眼柔情地看著明儀:“明師兄可願意給小妹一展風采?”
你們是來打仗的還是來**的……
知道他們真實年齡層的江掌門實在看不下去這出中老年愛情故事,忍無可忍地咳了一聲:“明先生,幾位修士,該去救人了。”
海女修臉頓時垮下來,羞怒地哼了一聲。
明儀也擺了擺手:“算了,咱們先去王宮。”
江寄夜問道:“貴派那兩位前輩不是還沒進來嗎?”
明儀勾了勾唇,望向村中恢宏古老的宮殿,那股大派核心弟子缺少社會毒打的氣質顯露無餘:“不是江掌門幾次囑托秘境辦要控製住這座秘境擴張的嗎?我宗門餘、許兩位師叔正是在外布陣控製,陳前輩也要留下幫忙——
“江掌門不用怕,隻要進去殺了秘境的主人,奪下控製此境的樞紐,自然什麼都解決了。”
他似乎還想拉江寄夜當導航,快要捉住他的手腕時卻似乎顧慮到什麼,轉道向後麵四個弟子揮了揮:“走吧!不能辜負了江掌門進來為咱們引路的辛苦。”
他們拿類似小瓶、小袋的空間設備收取地上的屍體,像大鳥一樣縱身飛掠,從倒在山拗口那兩個受害人身上飛走。
被他們甩掉的武士有的執著地追逐他們,有的卻在原地轉圈,似乎在尋找什麼。幾張隱隱泛著血色的麵孔望向江寄夜,簡直像是能穿透屏障看到他似的。
江寄夜疑心自己手機屏障能力不足,下意識去看電量——
他白天充足電才回門派的,晚上又關著機跟祖師修行了許久,現在還有77%的電量,怎麼會性能不足?
是因為它替自己防禦了兩次,還是因為這些武士正在變強?
不論如何,眼前詭異的血色令他心裡危機感激增,他也趕不上能飛的華蓋宗修士,索性轉身往小橋外走去。
但他走到日夜交界前,馬上就要邁過那一步界限時,半空中的腳就被一片不知何時攀上來的鮮紅托住,無法落地。他低頭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周圍已被一片不知何處湧來的鮮紅淹沒。
腳下的紅色液體汩汩湧上來,像是平地生起浪濤,帶著一股牆灰般陳腐的叫人窒息的氣味,撲向他臉上。
江寄夜下意識把靈氣凝聚到右手上,握著手機劈向那片液體。
這一擊破開血幕,露出的卻不再是霓虹燈下空曠的公路,而是個幽深寬廣的房間,房間正中是座寬而深的方型火塘。
火塘前坐著穿著白色長袍,頭長發結辮,臉上皮肉深深凹陷下去的蒙眼老人。
那老人明明蒙著眼,卻像是能看到他似的,驀地抬頭對準他的臉,激動地喊了一聲:“捉住人牲……”
捉住人生?
這種地方當然不會有一個和他同樣喜歡心靈雞湯的老年心友。但他還沒想出還能有什麼同音詞,胸膛中便不知為什麼竟跳動起一股冰涼的怒火。
那片火塘似乎被他冰冷的憤怒凍住了,躍動的火焰驀地消失,陷入了一片昏沉。
江寄夜自己也陷入了這片昏昧的空間。
他剛剛還站在熾烈的天光下,眨眼間就到了昏暗的石室。周圍雖然有火光照明,眼睛一時還是有點適應不了這種亮度,下意識朝著最亮的地方看去——
騰騰燃燒的金黃色油燈下方,正是他剛看到的白衣老人。不過那片火塘熄了,隻剩下少許餘燼,照不清老人的麵容。
但他總感覺老人的眼睛在盯著他。
明明是蒙著眼的,卻給人一種視線極為犀利,被盯上就無處可逃的壓力。
江寄夜後退了一步,小心地轉頭尋找逃跑路線:正後方就是敞開的大門,但門旁邊有兩對蒙著誇張的方臉大眼銅麵具的金甲武士執勤,握著長兵攔在門前。
從剛才起外頭那些武士就好像能感知到他存在了,這老大爺更是直接伸手,要和他談人生。這台手機的隱形功能恐怕不能支持他偷偷逃走了,他是拚一拚綁架老人,還是拚一拚從身後高大的金甲武士中間穿過去呢?
還是先大爺吧!
老大爺剛才隔著那麼遠都能看到他,他就是現在轉身就跑,他也能指揮衛士抓捕他。要是直接攻擊老人,失敗了也不過是一樣被抓捕,成功了就有人質在手。
就算不能當人質,也能廢掉對方這個無視距離監視自己的鷹眼。
而且這老人說話比較自然,會說話就能問出受害者魂魄在哪兒,儘早解救他們工人和那仨主播。
這是他自己工地上出的事故,果然還是得他這個老板來負責!
江寄夜不假思索轉身,迎麵卻感到一片冰涼,有什麼硬硬的東西貼到了他臉上。這東西的眼部是鏤空的,並沒遮著他的視線,透過框子可以看到一支冰白的手。
手指修長、姿態優美,正抵在那個冰涼的麵具後,將它牢牢地覆在他臉上。
手的主人灑然立在宮殿中央,神色悠然,一身白衣像是能自己發光一樣,將大殿的陰暗恐怖都驅散殆儘。
他的手順著青銅麵具起伏的輪廓滑向下方,在江寄夜耳邊輕輕托了一下,讓它完美地遮住掌門的臉,滿意地說:“這裡倒也有點可用的東西。”
“雖然宮殿不壯不麗,仆從無能無用,純陰靈氣也沒什麼大用……但這是你的土地,地上的東西就都該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