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是住過,不單是修習功法?”
“是住過。”
容昔聲音中帶著一點輕薄的笑意:“玄音宗這座大陣的味道你聞不到,我可是在其中沉浸了三數千年啊。”
也是。
容昔死後,在這座宗門裡待了三千多年,肯定有辯認靈氣的方法。他隻是修為不夠高,感知不夠敏銳,所以看不出來而已。
他隻是奇怪前掌門為什麼把現成的傳人放逐出門,非要把門派留給他。
江寄夜坐在神龕邊上問道:“那你以前像這樣醒來時,見過當時的掌門和宗門弟子們嗎?”
醒來?
“我以前沒有‘醒來’過。”
容昔不笑的時候,聲音便帶上了幾分冷漠:“我不知道從前這座宗門中有過什麼人,除你之外,從沒有人喚醒過我。”
那可能是以前靈氣不足,他出現時已經靈氣複蘇的緣故。
而且之前的人大概也沒試過他喚醒祖師的方法——他還記得第一次喚醒祖師就是在給玉像全身上油之後。而他接手這宗門時,祖師像玉質乾乾的,一看就是沒被人把玩過……
那之後祖師出現的條件又是什麼呢?
仔細想想,好像都在他跟祖師有過親密的接觸之後。
碰觸神像,給神像輸入靈氣,再就是親吻……
那個被香氣和煙霧包裹的吻仿佛就是上一刻的事情,他還記得那種柔軟卻深入得令人窒息戰栗的感覺。
這種事不能讓弟子們做,不合適吧。
他們都不知道祖師是活著的,讓他們給祖師上油,對雙方來說都能算得上職場xsr了。
可是要想讓祖師早日擁有化形之力,這些接觸就是不可避免的……
果然還是他自己來的好。
江寄夜將手從玉像衣擺上收回來,長腿一收就踩到高台邊上,利落地站起身,對著那尊雕塑研究起來。
他曾經接觸過的,祖師神識所在的地方……
心口、眼珠、額頭、臉頰……嘴唇。
“祖師是不是想要我這樣?”
他的手指終於放肆地摸上了那片弧度,看著雕像的眼睛說:“祖師能出現在現實裡,能從玉像變成人嗎?我看裡……都能變成人。”
祖師還不能。
他隻輕輕地歎了口氣,歎到了掌門的心底。
江寄夜說:“那也沒事,隻要我虔誠就行了,是不是?”
要讓他把容昔神仙信奉著,他是肯定做不到的。但是如果不計較感情的種類,他可以試試……試試這種被祖師迷住,拋棄理性沉迷於他的感覺。
他用濕巾擦了擦玉像的臉,稍稍抬起一點腳跟,看準玉雕嘴唇的位置,仰著臉貼了上去。
感覺真的不一樣,不如祖師用煙霧凝成虛假的人形時柔軟,雙唇也緊閉著,仿佛在抗拒他。
但是隻要想象著祖師平常魅惑人心的笑容和上次親近他的主動,他就覺得玉像也沒有那麼冰冷堅硬了。不知是他陷入幻覺還是祖師真的能從他的虔誠中汲取到力量,控製玉雕,他真的感覺到了祖師的軟化和回應。
他單憑前腳掌的力量有些站不穩,一手按著祖師的後腦借力,身體稍微沉下去,濕潤的雙唇順著雕像光滑的曲線落到他下巴上,輕輕啾了一下。
“剛才你感覺到我的虔誠了嗎?”
虔誠的信仰肯定是沒有,可是這種帶著獨占意味的愛穀欠味道更加甘美。容昔從未品嘗過這種滋味,忍不住用靈氣纏住他的手腕、腰身,讓他再度貼向自己,低聲說:“得再虔誠一會兒。”
江寄夜在他下巴上蹭了蹭嘴角,捏著雕像的下巴問:“多久是一會兒?祖師?”
怎麼這麼會撒嬌……
封神榜裡的玉石琵琶精也就吸吸天地靈氣就能化形,他們這玉石像不好好化人形,倒是會得寸進尺,勾著人不放。
他正跟祖師說話,殿門忽然被推了一下,江寄夜立刻放下手,回頭望去——
還好,殿門沒推開。
但這大殿門窗都是鑲玻璃的,沒推開也差不多了。
他舔了舔唇,讓祖師打開殿門,自己轉身麵對進來的一男一女,淡淡道:“玄齡收拾好了?”
方玄齡垂著頭,目光卻盯在他身上,問道:“師……您這是乾什麼呢?”
江掌門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服侍祖師。要時時勤拂拭,勿使染塵埃呀。”
他輕飄飄地落到地上,吩咐瞿幼安:“那玄齡到下麵農家樂訂桌菜,一會兒吃了飯我會針對你們的進度安排修行計劃。”
大弟子拉著師妹出門,江寄夜也鬆了口氣。
真是……他在自己宗門碰碰自己的祖師,怎麼弄的跟偷情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困了,有錯明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