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昨天告訴他，他跟容昔、方助理要考教資證，幼安和黃金也要過聯考，這些日子都要把工作重心挪到考試上。他這個當弟弟的做不了太多，至少照顧好哥哥的生活吧。
他主動給哥哥衝了手磨咖啡，想起那個會接過他茶杯的、不知是幾次元嫂子的容昔，猶豫了一下，給他衝了包速溶3合1。
熱水衝進杯裡的一瞬間，香油味兒就衝鼻而來。
江寄北滿意地托著兩杯咖啡走向總裁辦公室，中途看見秘書抱著一束粉嫩的鮮花進了總裁辦公室。
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他覺得不對勁，端著咖啡追進去，竟看到他哥哥親手拆開花束，一枝枝插·進長頸水晶花瓶裡。容昔就倚坐在桌邊看他乾活，擺弄著沒插·進去的花枝，還拿到鼻子下麵嗅聞。
容昔看到他進門，便把手裡的粉色玫瑰花擱下，朝他微一抬手，笑著說：“弟弟來了？把咖啡給我吧。”
他手上一輕，咖啡杯就自己飄飄悠悠地飛向他哥，杯子表麵他親手拉出來的、練習多年才見功力的小熊奶泡仍然靜靜飄浮，分毫不動。
他都不知道該先震驚他哥居然會親手插花，還是先震驚他哥送容昔象征初戀和忠貞不二的荔枝玫瑰，還是先震驚容昔展露出來的法術……
他正緊張地高速思考，他哥就替他做出了選擇。
江寄夜沉浸在清甜荔枝香氣裡的鼻子敏銳地嗅到了速溶咖啡不和諧的香精味，扔下手裡的花，起身接住了那杯速溶，十分自然地送回了弟弟手裡。
“這個味道不好，換一杯來。”
那杯弟弟精心製作的花式咖啡則被他拿到容昔麵前，還用指尖輕輕推了一下：“嘗嘗寄北泡的咖啡。昨天的茶是徒弟泡的，今天這個才見他的心意。”
“哥……”
弟弟的心意不是給那誰的……
可弟弟的心意已經到了哥哥手裡，也容不得他想給誰了。
江總把咖啡給了容昔，回頭摸了摸弟弟的腦袋：“行了，不用乾這些事了。這幾個月國內修真與科技結合的產品飛速發展，你在國外接觸不到，先讓寧助理帶你了解一下咱們公司投資的幾項產業，中午跟著咱們公司的修士一塊兒聽玄齡講修行課——”
哥哥身邊有人照顧，你不用擔心。
弟弟一下子炸了毛：“誰照顧誰？不是你給他插玫瑰嗎？”
“是啊。”
容昔手捧咖啡，笑著對弟誇兄：“寄夜每日供奉我鮮花、甘飲，我才能恢複得這麼好，能用這副靈氣之軀拿起水杯來了。”
江寄夜毫不在意地說：“這算什麼。”
這太算什麼了。
弟弟不能冷靜地看待這一切，很想向哥哥講個事實——他長這麼大還沒給親弟弟插過一枝花呢，給這個男嫂子天天插？
他看花的目光太過直白，臉上的幽怨太過明顯，江寄夜插花也插不下去了，順手給了弟弟一枝滿天星。
“拿去玩吧。容昔是靈體，要以花香為食的，你是人身，不要跟他搶。”
粉色的滿天星，花語是愛情裡的配角。
江寄北捏著花梗，悲傷自問：“我是回來乾什麼來的？”
“回來幫我的忙，要是有能力，也為國內靈氣科技發展做點貢獻吧。”
江寄夜將一瓶挑好的玫瑰供在桌前，剩下的花隨便插了一瓶擺在窗邊，陽光穿透裝滿水的玻璃瓶，給室內帶來一股盈盈清涼。
“你在國外接觸過異能知識嗎？你本身有靈根，在國外應當也能看到一些鬼魂、妖物，有空時總結一下，也算你為修真界做了點貢獻。”
萬一弟弟也能像容昔一樣沾上中西方靈氣修行方式交流第一人的功德，對他將來肯定有好處。
他替弟弟考慮算計這些，弟弟純然無心地幫忙做研究，比較容易獲得功德。
江寄北在哥哥期許的目光下低下頭，捏著滿天星歎道：“知道了，我再給你衝杯咖啡來。”
他離開之後，容昔便說：“你疼愛弟弟，為他打算這些，他早晚會懂得的。”
江寄夜搖了搖頭：“也不算替他打算，得看他自己平常留不留心了。不用管他，咱們倆得準備考試，我必須一次考過……”
他把空調調低了幾度，讓清寒的空氣喚起身體的清醒，盤坐在地毯上，閉上眼說：“幫幫我。”
容昔默默走到他身邊，指尖點在他額頭印堂穴上，長袖一揮，便將他攬入懷中。
江寄夜雙目緊閉，神識已經沉浸在天魔為他製造的幻像中，在模擬出的幻境施展考綱上的法術。
辟水咒、辟火咒、傳音術、辟穀術、輕身術、納芥術……
幻境中的環境配合著他施展的法術而變化，精細地反饋出他施法的結果。
每次施術改變環境時，他也能感覺到身體真實地消耗了靈氣，甚至能拿出測靈儀監查消耗量，從而調整運用法術的進度和術法、咒禁的組合。
這樣在腦中練習時，雖然他體內的靈氣沒有實質性消耗，但因為大腦感覺到了消耗，對靈氣迫切地渴望，便會帶動身體自然而然地修行起來。
不僅不消耗靈氣和體力，還會令靈氣快速增長。
這樣的修行其實要耗容昔的靈機，可他如今有功德加持，有玄音宗上下弟子祭拜和掌門認可，靈體已經凝練了許多，所以也拿得出靈氣幫江寄夜修持。
他從背後圈住掌門的身體，一隻手將他按向自己懷裡，一隻手托著他的臉轉向側麵，輕輕地親吻他的臉。
這樣也不錯。
他的神識在他神識構成的幻境中修行，身體在他懷中放鬆地依偎。哪怕是那天被江寄夜按在床墊上，仿佛抬抬手就能將他永遠留在懷裡時，也不會比現在這樣神識交感、身體相貼的感覺更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