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微妙的救人之舉他們兩方都沒意識到,但天道無私,還是落了一絲絲氣運給容昔,終於讓天魔的食欲平息下來。
江寄夜也不用再陪他到處玩,能騰出時間問津市分局借閱一些天魔的資料。
張主任聽說“天魔”兩個字,便了然地笑了笑:“江掌門是聽了你們老掌門那些話,也惦記起天魔的事了?”
倒也不是聽他的話,主要是身上老罩著個透明天魔,乾什麼都不方便呢。
江寄夜微笑搖頭:“我派祖上是真的有劍斬天魔的事跡,所以我想對它了解得更多一點。”
張真人笑道:“也挺好。現在靈氣複蘇,修士有機會修行到更高的境界,天魔也是繞不過去的一個問題。憑你的天資和修行速度,早晚也要遇到天魔,洹城分局那裡資料肯定比不上這裡,你就去資料室借閱吧。”
他叫人給江寄夜辦了內部借閱證,放他到閱覽室翻閱玉簡。
修真局雖然成立時間不長,沒有名門大派的曆史底蘊,但因是官方機構,能收集到的資料也十分全麵。江寄夜在館裡看了幾天,看了滿眼如何克製天魔、驅逐天魔的法術,終於在角落裡翻到了一本遊記,裡麵寫到主人曾在外出曆練的時候見邪修以身飼喂幼小的天魔。
畢竟隻是隨筆,那修士也沒細致寫出可以讓人模仿的邪術儀式。但從其含糊的筆觸中可以猜出,這種飼養法是要用自己的血肉和七情六欲飼喂天魔的。
血肉……
他養這個小天魔這麼久,隻見他聞聞氣喂就飽了,難道他也能吃人血肉?
為什麼之前不說,是怕他弄不來,還是怕被他當成妖魔永遠封住?
江寄夜回到酒店,先坐在吧台前倒了一杯伏特加。
剔透的冰塊隨著透明酒液輕輕晃動,似有微風拂動江寄夜敏銳地感覺到什麼,伸手按住杯麵,低聲說:“這是酒,不是給你喝的飲料。”
他自己卻猛地喝了一大口。尚未被冰塊稀釋的烈酒才咽下去,燒灼感就從胃裡返到了心頭。
不是他不會喝酒,是他這顆心本來就被飼養天魔的方法衝擊到了,喝了一點酒之後心裡那個念頭就更熱切。
他抬起手在空中晃了晃,勾著容昔體內一縷神識問他:“你能不能吃我?”
?
這副身軀才剛穩定下來,稍能凝成人形,但是要“吃”他的話……
天魔誠實地說:“我可以勉力為之,先儘你的興……”
江寄夜是個決斷的人,尤其眼下剛斬斷雜念,下定決心要用血肉喂飽天魔,就很不想聽這樣帶著拒絕意味的話。
他稍稍抬眼,淩厲得奪魂攝魄的目光落在空中,皺著眉問道:“為什麼勉強?你不能吃嗎?是舍不得我,還是怕我為了讓你吃飽走上犯罪道路?”
容昔歎道:“我自然不想拒絕,隻是這身體……”
這身體怎麼了?
江寄夜甩開西裝外套,拉開緊扣在咽喉上的領帶結和係到最上麵的襯衫,讓容昔看他健康結實的胸肌和上臂肌群。
他隻是不易長胖,但並不疏於鍛煉,身上覆著一層薄而流暢的肌肉。雖然裡麵的肌膚因為平常裹得嚴實,沒機會曬成健康的顏色,但皮膚細膩,在燈光下閃著柔潤的光澤,看起來十分誘人。
天魔對自己的“祭品”一直就有強烈的欲·望,被他這樣引誘著,簡直難以自持。
若不是他現在還不能化成人形……
被天魔緊緊擁在懷中的江寄夜終於開口,說出的卻完全不是天魔想聽的:“我以後每年為了你存一點血也可以。你不要吃彆人的血肉,我可以慢慢供養你。”
但也隻能供血,如果要吃肉,就恕他供不起了。
容昔悸動的靈氣忽然平靜如一灘死水,翻不起絲毫波動。
江寄夜朝空中踢了一下,挑挑眉問:“怎麼,不願意吃我的血?我以前查過,人一年獻兩次,一次不超過800cc,對身體不會有傷害的。”
不可能!
哪有受傷流血對身體無害的?
何況修士和凡人身體強度相差極大,幾乎就是兩個物種,用凡人的針頭是采不出仙人血的,隻會徒增痛苦。
天魔居然苦勸人類不要喂養自己,這也是世間奇景。
但江寄夜郎心似鐵,酒意上頭之後更是行動力非凡,當場就要打電話叫私人醫生從京市的家裡趕過來抽血。
容昔連忙掐了他的電話,吸進他酒中的酒精,化出一道淡淡的人影擁住他,抵著他的額頭勸道:“我真的不吃血食。你一定要喂飽我,就喂一些我能吃的……我愛吃的東西。”
你們人類身上有的,比血肉更富含靈氣與生命力的……
他伏在江寄夜腿上,仰頭看著他,誘惑地說:“你弄出來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