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查看自己的地圖,其上在前方不遠處標注了一個紅點,也不知是做什麼用。
那紅點看起來有些危險,季青琢的思維很簡單,那就是繞開它。
她領著毛毛,轉了個方向,往另一條路走去。
按照桃花迷霧原本的設置,離開定好的路線便會遇到更加可怕的危險,地圖的重要性就在這裡。
季青琢從頭至尾,都沒進入參加求仙大會的緊張狀態,所以她壓根沒把毛驢屁股上的地圖當回事,而且在林中她沒有遇到危險,所以她也大膽起來。
她擅自更改了路線,而因偏離路線而朝她蜂擁而上的詭異妖獸們都一一化為虛像泡影。
季青琢走了許久,直到她看到了一個人。
由於看不見那巨大的妖獸,所以季青琢連帶著也直接越過妖獸幻象,看到密林那一端的人。
沈容玉執劍,劍光颯然,從眼前妖獸堅硬外骨骼下的縫隙斬入,將這妖獸的防禦擊潰。
與季青琢一樣,他能看破這裡的幻象,他有能力去無視它們,但是他願意去相信這些妖獸是真的,從而與它們搏鬥——他要隱藏自己。
一看到沈容玉,係統攛掇季青琢:“快快,趁現在快靠近一點,我再吸收一點能量。”
季青琢不情不願地挪了過去。
那邊沈容玉根本沒有看到她,在他們中間,還隔著一隻如山般高大的妖獸。
沈容玉自然不會對一隻本就是幻象的妖獸有什麼憐憫之意,他握緊手中劍,劍鋒之上蕩漾著的法術光芒似乎蘊藏著凜然正氣,純正浩大。
他一劍擊出,直朝著妖獸的心臟。
本來他一劍穿透它的心臟,鮮血便會噴湧而出,仿佛天上下了紅雨。
但是,季青琢走過來了,她根本沒注意到沈容玉在和一隻不存在的妖獸搏鬥,她壓根不懂他的劍法裡隱藏著的殺意。
她走到妖獸之下,用她的身軀將這幻象擊破。
如山般的妖獸身軀仿佛被戳破的泡泡,消失不見,而沈容玉的劍鋒直指之處,竟然是季青琢。
他分明殺意凜然,但季青琢很遲鈍,她感覺不到他的殺氣,這種異世界玄之又玄的所謂氣場、氣息,對她而言,都不存在。
但是,沈容玉朝她擊出的劍,是實打實的。
她看到了劍上的寒光,恍了神,愣在原地,她又能如何躲呢?
即便她想躲,但是腦子動了,四肢卻不聽使喚,她的手腳先於她自己一步被嚇呆了,釘在原地,沒有移動。
沈容玉本可以收劍——在妖獸幻影消失的那一瞬間。
從他的視線看去,眼前醜陋如山的妖獸在季青琢到達的一瞬間消失,他原本出劍就是要看到他的劍鋒挑斷妖獸的心脈,如此巨大的妖獸,它的血也是紅色的,在搏動的血脈被割斷之後,會有噴湧的鮮血將四周染成紅色。
但是,因為季青琢的出現,他想要的畫麵消失了。
她帶著她的蠢驢,愣在原地。
沈容玉看到她閉上了眼睛,纖密的長睫輕顫著,她的身子因為恐懼微微顫抖著。
她還是這樣,一塊失活的朽木,沈容玉想,現在就將她殺了,自她脖頸處溢出的血,應當也是小心翼翼流淌的。
無趣,她就如此死去,那就太無趣了。
沈容玉的劍鋒偏移,他虎口處崩裂了,卻無血色出現,強行扭轉的劍鋒方向反震至他自己的身上,而他對這種虎口處傳來的疼痛渾然未覺。
冰涼的劍身擦著季青琢的脖頸而過,季青琢瞪大眼,她覺得仿佛是有人將一捧雪拍到了她的脖頸上,極冷。
她的全身神經本就因沈容玉欺近的劍鋒而繃緊,而現在,陡然擦過的劍光讓她渾身打了個哆嗦,仿佛是將她繃緊的神經挑斷了。
因為難以收回的出劍力道,沈容玉的高大身影朝季青琢壓了下來。
季青琢身後不遠處,有一株老樹,此時,雪白的劍鋒沒入樹中,沈容玉那張如冷玉般的完美麵龐,貼近了季青琢。
兩人鼻尖相觸,而後又馬上彈開,沈容玉的手中劍支撐著他,季青琢又嗅到了那若有似無的香氣了,直叫她腦袋發昏,讓她的意識沉淪。
她不習慣這樣貼近的距離,驟然被挑斷的緊繃神經讓她長舒一口氣,而後如潮水般的緊張感漫上來。
季青琢的呼吸清淺,甚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下一瞬,她閉上眼,身子直接軟了下來。
沈容玉單手把她托住了,她的身子很輕,藏在寬大衣袍下的腰肢也細,仿佛一掐就能斷了。
他確信她被他嚇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以前的沈容玉:她就是塊蠢木頭。
後來的沈容玉:我恨你是塊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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