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琢的腳踝從輕軟的裙邊探出,纖細白皙,他一手便能握住,細弱得仿佛他輕輕一用力便能將之折斷,讓她不能再走路,永遠留在他身邊。
但是,這雙手隻是握著她的腳踝,將地上的繡鞋給她穿了進去。
季青琢的足背弓著,連腳趾都蜷縮起來,她很緊張,一動也不敢動。
沈容玉拍了拍她的腳背:“放鬆。”
季青琢沒放鬆,直到她的腳尖藏到了繡鞋裡,她的足部肌肉才舒展開。
“琢琢問我這些事……”沈容玉見她如此老實又無奈的樣子,有些心疼,也不忍心騙她了,隻輕笑著問道,“是想在外麵也試試嗎?”
季青琢的呼吸一滯,她脖頸間的熱氣上湧,幾乎要將她整個人給蒸熟了。
“我……”季青琢的腳落在地上,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她終究是惱了,紅著臉,連名帶姓喚了他一聲:“沈容玉。”
“嗯?”沈容玉的語氣還是含著笑。
“你這樣,不行。”季青琢推開他的肩膀,往門口走去,“我不要跟你修煉了。”
“之前就可以,現在就不行,還是,你更喜歡這個?”沈容玉脖頸後的黑線綻開,紅色血泉再次出現,仿佛遊蛇般蜿蜒著來到季青琢的身前,纏繞上她的腰肢。
季青琢將紅色血泉往外扒:“我不……這個也……”
哦,她反應過來了,自己是說不出謊話來的。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終究是沒把“我不喜歡你”“這也不喜歡”這兩句話說出來。
季青琢推開門,往外走去,她覺得沈容玉真是……真是可惡極了。
紅色血泉追了上來,牽著她的手,他還是怕她自己一個人回去看不見路。
“我不要你。”季青琢將撓著她手心的紅色血泉拂開。
她雖然像在鬨著脾氣,但並未真的生氣,沈容玉隻是用紅色血泉將她送了回去,便沒有再打擾她了。
在自己的房間裡,沈容玉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想,他確實是有點過分了。
季青琢足足空了一日時光沒有和他修煉,但,除了沈容玉之外,沒彆人可以幫助沒有任何根骨的她修煉,於是,她隻能與他繼續。
在修煉的時候,季青琢一遍遍告訴自己,隻是因為她要修煉而已,她才不是……
好吧,她說不出謊話來。
修煉空間裡,季青琢氣得咬了一口沈容玉的肩膀,他有的時候特彆可惡,就是……不上不下的,非要把她吊在某一處,又不……不更過分一點。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問,沈容玉的大掌覆上了她的眼睫:“琢琢,等你能看見了。”
季青琢輕輕歎了一口氣,她想起自己的眼睛還沒好,似乎她太適應黑暗了,所以她沒覺得有什麼,但沈容玉很在意這件事。
再過半年,就可以長時間離開融心穀了,季青琢想,她的眼睛還是要好起來,係統給的控魂之術,她要用上。
在等待去融心穀的剩下半年時光裡,季青琢在融心穀附近還遇到了熟人,是之前在玄雲宗外市集見過的楊老板,他曾經鍛打了一把可愛的小粉劍送給季青琢。
但季青琢不會使劍,她用劍這樣的銳器,連揮舞的力道都是軟綿綿的,因為她沒有存著殺人禦敵的心思,所以當初從楊老板那裡帶回來的小粉劍到現在都還沒有開刃。
是沈容玉帶著她逛市集的時候,發現了在某一處有許多強大法寶聚集的氣息,他們才發現楊老板也到了這裡。
沈容玉本懶得去與隻有幾麵之緣的故人見麵,但季青琢還挺喜歡聽楊老板鍛劍的聲音,於是便拉著沈容玉再次上門拜訪了。
在冒著熱乎乎爐火的鐵匠鋪子裡,季青琢手裡捧著一杯口味發苦的麥茶,小口小口喝著,聽沈容玉與楊老板說話。
楊老板鍛打兵器的聲音叮叮當當,季青琢閉著眼聽著,感受著這些金屬在錘打與火焰中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沒想到這麼久時間不見,季小姑娘的眼睛傷了,沈道友,你是個好人,如此關心你師妹的眼傷。”楊老板感慨道。
沈容玉握著手裡茶杯的手頓住了,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好在楊老板是個話癆,自己變回挑起話題:“沈道友,你知道我為何要離開玄雲宗附近嗎?”
“為何。”沈容玉倒是關心玄雲宗的動向,畢竟……那宗門裡有孟家人。
當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他眼底的戾氣都變重了。
“玄雲宗裡可發生大事了,我見勢不妙,便先離開了,免得門內之變影響到我的生意,我見雪梁域這裡修士多,便搬到這裡來,沒想遇到了你們。”楊老板如此說道。
“什麼大事?”沈容玉問,他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楊老板驚訝:“我以為你們知道。”
語畢,他坐了下來,擦了擦自己的手:“我慢慢與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