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第19章

這問題問的實在是...沈語遲一時都不知怎麼回答。

顧星帷倨傲地伸出玉雕般的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冷冷淡淡地問:“小娘子可是瞧我瞧傻了?連問題都忘了答?”

沈語遲兩輩子也沒見過這般自信的人兒啊!她朝天翻了個白眼,不掩鄙視:“是我們家教書的女先生,裴青臨裴娘子是也!他比你好看無數倍,顧郎君你在他跟前也就勉強算個周正罷了!”

顧星帷定定瞧著她,忽的一嗤:“我不信。”覺著這小丫頭沒見識,什麼鄉下土妞也敢拿來和他比。

沈語遲:“...”

顧星帷把裴青臨三個字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又若有所思:“裴青臨是吧?好,我記住了,有空定要去瞧上一眼。”

沈語遲:“...”她由衷希望,裴青臨沒發現自己給他了一波仇恨的事兒。

顧星帷又低頭看她,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玉牌上:“你也是沈國公家的小娘子?那也得稱我一聲表哥。這是長輩給你的見麵禮,拿去玩吧。”他隨手摸出一塊猴子型的金錁子扔給她,又讚許:“你是唯一能在我的容貌下堅持這麼久,卻沒有尖叫的人,倒也稱得上有定力了。”

沈語遲:“...表兄表妹是平輩!”而且你特麼對自己是有多自信啊!

顧星帷難得斂了一臉傲然,朗聲一笑,覺著這小丫頭還挺有意思的。

沈語遲感覺再跟他說話自己都要變沙雕了,一言難儘地看他一眼,隨手把金錁子塞在荷包裡,匆匆跑了。

她跑到花廳,才覺得跑出了顧星帷的降智光環,長長地出了口氣。

沈幼薇自也回來了,她神色不知為何有點僵硬,眼神不善地看了沈語遲一眼,輕聲道:“阿姊方才見到顧表兄了?”兩人居然還有說有笑的,表兄待彆人可從未這般和善過。

沈語遲沒想到被沈幼薇看到了,不過她對顧星帷又沒什麼旁的意思,自然問心無愧,隨意道:“到底是親戚,既見著了,總得打個招呼。”

沈幼薇調整了一下表情,柔聲提醒:“阿姊還收了表兄的東西?這怕是不大好吧,畢竟表兄是外男呢。”

沈語遲挺煩她這麼話裡有話的,直接頂回去:“妹妹提醒的是,等會我就把東西扔了。”

沈幼薇表情訕訕:“阿姊彆生氣,我是擔心阿姊的名聲...”

姐妹倆說了幾句,永寧郡主終於姍姍來遲,被仆婢簇擁著進了花廳。她這麼一進來,周遭的女眷都起了身,上趕著奉承討好。

這位郡主能享受到這般待遇不是沒有道理的,她父親長義郡王跟當今景仁帝算是兄弟,隻不過景仁帝是嫡母所出,長義郡王的母親則是煙花女子,郡王這樣的出身連族譜都不能上的,其父就讓郡王待在嫡長兄身邊充作奴仆護衛,後來國朝動蕩,長義郡王也始終陪在他身邊,景仁帝感念庶弟忠厚高義,不但為他恢複身份,還賜了長義郡王的封號位份,可見對這位郡王的寵信。

可是長義郡王眼看著要發跡,他卻辭了身上所有差事,拖家帶口跑來了登州遊山玩水,倒是令朝中眾人好生詫異。不過有景仁帝青眼,他即便手上無權,也沒人敢小瞧,永寧郡主又是他掌珠,今日過十六歲誕辰,登州幾乎有頭臉的人物都來了,女眷們圍著郡主談笑,儼然眾星拱月。

沈幼薇見著郡主,眼睛亦是一亮,她長袖善舞,人緣顯然比沈語遲要好得多,交際圈也廣泛,沒怎麼費力就打入了中心圈,就連郡主都親熱地和她說話,可見兩人早就相識了。

恰好台上已經唱起了儺戲,底下也上了一道道熱菜,沈語遲沒有沈幼薇的能耐,就坐在原處悶頭吃喝。

不知沈幼薇說了什麼,永寧郡主竟向她這邊看了過來,郡主撇了撇嘴:“幼薇,聽說你這長姐極厲害的,前些日子還讓你在家被罰跪禁足許久,可有此事?”

沈幼薇無奈一笑:“郡主不要再提了,再怎麼...她也是我姐姐。”這話聽著像為沈語遲解釋,其實卻承認了郡主的話。

沈語遲名聲一貫不好,沈幼薇素來都是溫柔婉約的形象,所以隻要兩人鬨什麼不快,外人必以為是長姐仗勢欺人。永寧郡主是個爆炭脾氣,‘啪’把筷子一擱,重重哼了聲:“我就見不得這樣欺負老實人的!”

沈幼薇毫無力道地勸了幾句,永寧郡主朗聲吩咐:“來人,把我那盞玉樓春拿上來。”

沈語遲才吃了幾口菜,桌子上就毫無征兆地放了一壺酒,她疑惑地看向上首。

永寧郡主揚了揚下巴,撇嘴一笑:“長輩就不說了,同輩都來給我敬了酒,怎麼隻有沈大娘子還坐著不動啊?”

沈語遲心說不就吃你家幾口大米飯至於這麼刁難嗎...她很光棍地道歉:“好吧,我錯了。”

永寧郡主給噎了下,然後才道:“光說說不成,我得罰你,你把這玉樓春喝完,就算是敬我了。”她說著還舉起酒盞,自己淺淺沾唇,又衝沈語遲示意。最好能把她灌的起不來或者當眾出醜才好。

眾人這下都看出郡主著意刁難她,這酒,沈語遲不喝也得喝。

沈語遲凝視著身前的酒壺,臉色慢慢沉下來:“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輕輕吸了口氣,沒想到她敢這般不給郡主麵子。

永寧郡主也是微怔:“你...”

她才吐了一個字,就見沈語遲重重拍桌:“就給這麼一小壺,郡主你瞧不起我是不是?換大瓶來!”

沈幼薇,永寧郡主:“...”這劇情跟她們想的有點不一樣啊...彆說是這兩個了,圍觀群眾都給這猝不及防地操作弄蒙了。

沈語遲又豪氣乾雲地拍桌:“這樣吧郡主,作為賠罪,你喝一杯我陪兩杯,你喝八杯,我陪十六杯!”她又咳了下,學著永寧的樣子挑了挑下巴:“當然,若郡主不敢的話,這話就當我沒說過。”

永寧最是個受不得激的性子,為著顏麵也不能說個不,冷哼了聲:“不就是喝酒嗎?拿酒來!”

她明明是想懲戒沈語遲一番,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稀裡糊塗地和她拚上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