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1 / 2)

我和情敵成眷侶 七杯酒 12494 字 4個月前

第42章

裴青臨的聲線那麼好聽,說出的話卻讓人汗毛直豎。

沈語遲覺著自己頭皮都炸開了,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作為一個直女,她最先想到的問題居然不是兩人的性彆問題。這,這就是裴青臨的喜歡嗎?如此費儘心思的算計?為了讓她和江渥丹的親事不能成型,把能利用的都用上了。讓她除了震撼之外,還有幾分道不明的驚懼。

其次她才考慮到性彆的問題,但跟裴青臨用的那些手段比,性彆都是小問題,這樣的強勢手段,跟她的觀念完全背道而馳,就算裴青臨是個男的,她也不能喜歡這樣的人呐,三觀差的也太遠了!

裴青臨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慢慢一笑:“放心,我暫且不會迫你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罷了。”

沈語遲又被雷劈了一下,她聽了他這話更不能放心了!她嘴巴張成青蛙,半晌才傻愣愣地道:“可是...我們都是女人,磨鏡...”她憋了半天,才憋出虛弱無力的兩個字:“不好。”

裴青臨笑悠悠地問:“誰說我是磨鏡了?”

沈語遲腦袋都快轉不過彎了:“那你方才說...”她努力緩和了一下口氣,語重心長的:“可能是...你身邊一直沒什麼親密的人,咱倆最近太親密了,你一時的錯覺,才覺著你成了磨鏡看上我了,你肯定還是喜歡男人的。”

她越想越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誒!沒準裴青臨就是一時把友情和愛情搞混了!她可是有強有力的證據的!《亂凰》這本分類在言情頻又不是百合頻,裴青臨怎麼可能是百合呢?

她居然掰彎了一個疑似主角的女人,罪過罪過...

“我從不是什麼磨鏡自梳,我隻是喜歡大娘子而已,恰巧大娘子又是女子罷了。”他眸光微閃,笑意不減:“在遇見大娘子之前,我可一直是個尋常人,而遇見大娘子之後,我就非卿不可了。”

沈語遲:“...”靠這是什麼硬核碰瓷!她微怒:“合著還是我把你掰彎了?!”

裴青臨瞧她氣的兩腮鼓起,一雙桃花眼瞪圓了,那模樣可愛極了。他眼底暗深,伸手想去撫觸她的臉頰,又硬是忍住:“誰讓大娘子這麼可愛?”

沈語遲表情焦躁,長睫上下亂扇,她果斷跳開這個話題:“喜不喜歡的,也不該是你害人的理由!蔣家那事,全是你的手筆吧?!”

裴青臨輕輕反問:“我害誰了?”他豎起一根手指:“關於蔣家,我隻做了一件事,就是讓觀主為他們卜卦,我本想著他們得費一番周折才能住進江家,沒想到江渥丹輕易就同意他們住進去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但哪怕沒有卜算之事,憑蔣家人之貪婪愚蠢,早晚也會生出更大的禍事。”

沈語遲不由放大了聲音,怒聲反駁:“你不要再詭辯了!就因為你喜歡,所以就要壞人姻緣,這世上再沒有這樣的道理!”

裴青臨眼底掠過一絲憐憫,他甚至低笑了聲:“大娘子真是可愛得緊。”

他側了側頭:“壞你姻緣的並不是我,而是因為,江渥丹根本就不愛你。”

沈語遲氣的咬牙,憤憤地瞪著他,恨不得上去給他一下子。

他慢條斯理地道:“他對你或許是有喜歡的,在他心裡,你是個合適的婚嫁對象,他選擇你而沒有選擇蔣表妹,是因為你人品勝過姓蔣的,所以他願意娶你,若姓蔣的人品無虞,你覺著這樁婚事會輪得到你?在他心中,你並非無可替代。所以他明知道蔣表妹來者不善,甚至會讓你為難,他看到老父傷心痛苦,為著孝道,還是心軟答應讓蔣家人住下了,他是為了避免誤會,搬出去住在衙門裡,可是,有用嗎?”

他想到一件事,饒有興致地問:“你猜,若你們大婚後,他父親以性命相逼,讓他納蔣表妹為妾他會怎麼選擇?又或者,蔣表妹給他下藥,說他汙了自己身子,他又會如何選擇?就算不是蔣表妹,他以後就不會有其他女人了嗎?你看,他並不是非你不可。他確實是個正直之人,所以永遠難防彆人的手段。”

沈語遲氣的臉都白了,又羞又怒,忍無可忍地拔高了音量:“閉嘴!”

他低低一笑,帶了譏嘲:“你又有什麼可氣的,你不也不愛他嗎?你也不過是一時好感罷了。蔣家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有心,壓也能壓得住,可沈南念一說退親,你連反駁都沒有就應了,可見他於你也並不很重要,退了親事,不是正好?”

字字誅心!他最可怕的不是手段,而是這勘破人心的本事,簡直每個字都說中她心底隱秘。

她對江渥丹是有好感的,因為他是她在合適的時間遇見合適的人,她也知道江渥丹對自己才見幾麵就愛的死去活來是不可能的,兩人就這麼不溫不火的,所以出現個蔣表妹隨意一攪和,婚事就不成了。

沈語遲捂住耳朵,簡直一個字也不想聽他說:“你住口!”

裴青臨緩了口氣,見她真氣的狠了,有些憐惜地想去撫她的脊背,沈語遲卻不領情,直接打開他的手:“這些都不是你算計人的理由!”

裴青臨五指慢慢收攏,神情卻帶了點無辜,他聲音疑惑:“難道要我看著你嫁給他人?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沈語遲給他堵了個半死,憤憤看他最後一眼,緊皺著眉轉身走了。

裴青臨看著她的背影,上半張臉匿在錯落的花影裡,讓人一時分辨不出他在想什麼。

......

沈語遲回去之後便把自己扔在床上,躺屍了足有小三天,就連課她都

沒上,被沈正德責罰也顧不得了,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見裴青臨。

她躺在床上,耳邊浮現的卻是他聲聲喜歡,心裡又是尷尬又是震驚,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她拿裴青臨當閨蜜,他居然想睡她!

她突然打了個激靈,又想到她夢見他強吻她那回,她不會也潛移默化地被掰彎了,所以才一直不能全心喜歡上江渥丹?

沈語遲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目瞪狗呆,伸手抽了自己兩巴掌,逼迫自

己冷靜一下。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遭頂頭風,沈語遲在床上躺到第四天,猗蘭閣那邊又傳來消息——楚薑解了禁足。

楚薑身邊的鐘媼神情板正,不過眼神還是透著喜意。她恭敬地給沈語遲行了個禮:“我們夫人這些日子一直在猗蘭閣中養病,實在是思念娘子們思念得緊了,所以請大娘子去猗蘭閣說話兒,夫人也想考較考較娘子們的功課,您眼看著就要及笄,管家理賬女紅廚事規矩禮數這些一樣都不能落下。”

沈語遲挑眉不語,周媼客氣地笑了笑,回了一禮:“您說的是,誰不知道夫人的規矩最嚴整不過?看二郎君二娘子就知道夫人教出來的人多麼出挑了,大娘子若能得夫人的指點,這輩子都不必愁了。”

楚薑被禁足可不就是因為讓自己親兒子去撞白氏的肚子嗎?鐘媼被諷刺的臉一僵,但她知道沈語遲是個渾人,一言不合就要上手的,她也不敢在沈語遲院子裡動她的下人,便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也這麼說,下午就請大娘子去向夫人問安吧。”

周媼又是一笑:“不必您說,我們大娘子早就盼著能向夫人請安呢,奈何夫人身子一直不大妥帖。”

鐘媼縱橫內宅多年,卻愣是被周媼壓了一頭,冷冷看她幾眼才壓著火走了。

沈語遲心煩地往後一仰:“周娘,我不想去...”

周媼勸道:“夫人為什麼被禁足,咱們心知肚明,若您不去問這個安,倒顯得您沒規矩,老爺保準又要罰你跪。”

沈語遲下午不去楚薑那裡就得上課,她在裴青臨和楚薑之間幸福二選一了一下,歎:“幫我梳洗,我去給夫人問安。”

近三個月不見,楚薑眼底竟有了細細紋路,雖仍有幾分顏色,但一眼就能讓人看出年近四十了。

這時候沈家其他幾個女兒都到了,就等著沈語遲前來問安。

沈語遲定了定神,十分紮心地跟楚薑請安:“女兒新買的阿膠,母親好生補補,瞧母親操勞的,渾似老了十歲。”

楚薑:“...”她這會兒捏死沈語遲的心都有了。

她啜了口茶,平息心中熊熊怒火:“語遲怎麼來的這麼晚?可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她一開口,沈語遲便有些訝異,楚薑內心不管如何齷齪,麵上情卻從來不差,再不會這般氣勢洶洶地開口質問,想不到禁足三月對她影響這麼大。

幸好這話周媼也提點過她該怎麼對答,沈語遲按照她教的回:“不敢通身潦草地來見您,所以

特地沐浴打扮了一番,耽擱了些時間,幸好不曾遲了。”

楚薑僵著麵皮扯了扯嘴角,又飲一口養顏的茶,有些懶散地問:“聽說你和你大嫂在外麵開了間鋪子?”

這個沈語遲和白氏也早商量好了對答模板,她無所謂地道:“哪裡的話,那鋪子是長嫂家族人弄著玩的,我就是胡亂出了兩個主意。”

楚薑冷笑了聲,眼神淩厲:“那樣最好,若讓我發現有人在外胡亂折騰,敗壞了咱家的名聲,我定不會輕

饒!”

她因為沈語遲被禁足三個月不說,在她禁足的這段時間裡,自己的心肝閨女也因為一張茶方被沈語遲扒乾淨了臉皮,欺負的不成樣子,她是斷不能忍了!

沈語遲心說咱家最丟臉的不就是你,先把自己埋了吧。

楚薑見她低頭不言語,努力緩和了一下麵色,淡淡道:“方才你幾個妹妹的課業我都考較過了,你身為長姐,理當比她們更好才是。”

她說完便問了幾個家裡田莊收成,還有下人月錢的問題,這些問題極為刁鑽,沈語遲都不曾接手過這些事,如何能回答上來?

楚薑重重一拍桌案:“我還當你這幾個月學了不少東西呢,想不到還是這般憊懶!”

沈語遲直接頂了回去:“我連咱們府上的田莊鋪子有多少都不知道,夫人把這些都攥的死緊,這回突然考問我收成,不是擺明了想刁難我?”

楚薑噎了下,乾脆不再跟她廢話,隻冷冷瞧著沈語遲,扣死了她的罪名:“分明是你不學無術,休要狡辯了。”

楚薑是鐵了心要為寶貝女兒和自己找回場子,顯然早有準備,她話音剛落,嘩啦啦就湧上來四五個粗壯婆子,直接把周媼擠開,硬是把沈語遲摁住。

沈語遲沉下臉,被按的動彈不得:“夫人!”讓她擠兌楚薑倒沒問題,但誰想到這貨突然來暴力手段,她可招架不住!

她眼看著一頓收拾免不了,忙給周媼使了個眼色,讓周媼去找沈南念救場。

楚薑根本不理她,沉聲道:“請家法。”

鐘媼從袖中抽出一柄戒尺,戒尺看著柔韌度頗好,她在空中揮了一下,戒尺反出淡淡的紅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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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媼舉著戒尺走到她麵前:“還請娘子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