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5 章(2 / 2)

不過聖心難測,目前來看,委實瞧不出景仁帝有對隋帝之子下手的意思...至於彆的宰執倒不太擔心,如今景仁帝已坐穩了帝位,他們還真不用擔心前太子回朝能攪和什麼風浪,所以就算他真的打算回朝,且皇上不打算下殺手,宰執也不會瞎操心什麼謀朝篡位之類的,頂多給個位份給個尊榮,讓他當個富貴閒人倒也罷了。

再說身份,隋帝當年不喜這個太子也不是秘密,隋帝隻下了詔書封他為太子,並沒有讓他入住東宮,所以這前太子也著實尷尬得很。這當然不是好事,但這樣不太正統的身份,卻成為他能平順在朝中待著的政治籌碼。若他太過正統,宰執怕就要忌憚幾分了。

景仁帝隻笑一笑:“先把人找回來再說吧。”他撫胸一歎:“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總比讓他滿地亂跑的好。”

宰執見他不肯分說,也就不再問了,君臣二人又說了幾句,宰執主動起身告辭。

景仁帝走到窗邊,望著窗外一輪明月,不知在思量什麼。半晌他才徐徐地歎了口氣:“把甘泉宮的那方青銅饕鬄鼎抬過來。”

甘泉宮十分偏僻,當年熹明皇後和兒子被隋帝厭棄,為避紛爭,主動搬去了甘泉宮。景仁帝也不喜這宮殿,甘泉宮如今隻做堆放雜物之用。他一聲令下,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五六個侍衛把甘泉宮的那尊一人多高的青銅鼎抬了過來。

他遣退眾人,繞著青銅鼎轉了一圈,又慢慢歎了口氣。

隋帝厭憎老三,常對他苛責打罵,老三不到十歲的時候,有一回被他打的摔倒在地,後背磕在這正在燃著的青銅鼎上,從此背上就多了一個饕鬄紋狀的疤痕,用再好的祛疤膏也消不去了。傳聞說老三那次傷的極重,連接好幾日高燒不退,人差點沒了。

這樣的宮闈秘事,就是宗室之中知道的人也極少。景仁帝難得露出感懷神色,不由伸手撫上青銅鼎上的花紋,眼底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他立在大鼎旁邊靜靜看了會兒,突然跟內侍吩咐:“去把畫師找來,問問他,這青銅鼎上的饕鬄紋可能拓印下來?”

畫師很快請來,這紋路形之粗獷樸拙,紋路倒是不複雜,畫師很快就拓印好呈給他。

景仁帝遣退眾人,親自寫了一封書信,把書信和拓印好的饕鬄紋樣都放進漆好的信封裡,他把信封交給心腹內侍:“傳給長義皇弟,再命人把老三近來的活動蹤跡口述給他,讓他憑著這紋樣和他近來的蹤跡,試試看能不能尋到人。”

顧星帷和太子都铩羽而歸,此事交給彆人他不放心,長義郡王最得他疼愛信重,這事兒得長義來辦,他才能安心。

......

景仁帝這番謀劃自然是好的,但他千算萬算沒料到,長義郡王這時候居然病倒了!

他腿上不慎落了新傷,傷口化了膿,但是家裡幾個兒子都在外當差,一時半會趕不回來,家裡能做主的隻剩下王妃和永寧服侍。永寧眼看著天氣炎熱,隻怕對傷口更為不利,就當機立斷地命人抬著郡王到了山中一處小彆院,她為了儘快給郡王瞧病,也就帶了一個太醫,幾個侍女和三五十護衛,身邊的人手並不多。

朝廷令官趕到的時候,郡王妃見郡王一直昏迷不醒,已經到廟裡齋戒祈福了,所以彆院裡能做主的隻有永寧一個。

令官見郡王昏迷不醒,也不敢把事情原委和盤托出,隻能把書信交給了永寧。

永寧見是皇伯父傳來的書信,不敢耽擱,忙拆開信封細讀了一遍,又仔細看著那個饕鬄紋,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前太子居然在登州?這饕鬄紋居然是前太子身上的?

小郡主給嚇得不輕,但她還曉得輕重,當即命人傳信給自己大哥。她覺著有些熟悉,又仔細想了想,終於想起來,她和沈語遲是討論過這個饕鬄紋,從沈語遲的話裡得知,她應該也見過類似的饕鬄紋!

她當然不可能腦洞大到直接猜出前太子就在沈語遲身邊,隻是想著沈語遲也許能提供什麼線索,她想了想,乾脆給小姐妹也寫了封信,一邊問她有沒有在哪見過這個饕鬄紋,一邊很夠意思地提醒她最近出入要小心。當然,她也夠伶俐,裡麵半句沒提前太子的事兒。但即便如此,就能保證不泄密了嗎?

這也是她打小被郡王嗬護的太好,沒經曆過什麼風浪的緣故。倘她有些閱曆,就該知道這等機密絕不能外傳,對外連提都不能提一句的。

她在山中和沈語遲時有通信,就指派了常和沈語遲聯絡的侍女,把書信交到她手上。

作者有話要說:露出搞事的笑容嘿嘿嘿嘿嘿

段子:裴先生發了一段文藝抒情的話:‘你知道那個永遠拉住你,抓緊你,不會放你走的人是誰嗎?’

沈語遲回‘天橋底下碰瓷的。’

裴青臨:...

啊,什麼的不適合我,感覺段子手才是我未來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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