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19 章(1 / 2)

沈語遲眨了眨眼,一時對他充滿了愛惜之情。她伸手牢牢勾住他的肩,難得溫柔道:“我知道的。”她想了想,終於說出一句自以為很動人的話:“你難受的話,要不要我去給你倒點熱水?”

裴青臨:“”

他沒好氣地斜她一眼:“不必了。”

沈語遲忙道:“那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裴青臨捏了捏眉心,無奈一笑:“我才用過晚膳。”

沈語遲見他有些憂鬱的樣子,她猶豫了下,伸手環住他的腰,小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她咕噥了聲:“來到這個世界,最幸運的事兒,就是第一眼見到了你。”

裴青臨自然不知道她後半句的意味,失笑:“這是你書裡的話?”

沈語遲忙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一臉認真地道:“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裴青臨手上按了兩下,似笑非笑:“我摸到你的肺腑之言了。”他唔了聲:“我以為你這般年紀,早就不會再長了,好像婚後這兩天,又比原來大了些,不再似男人似的了。”

沈語遲沒留神被他占了個便宜,憤怒地推開他的手,挺了挺胸:“胡說,我這叫正常大小,你再說我小我可就真火了啊!!”煩死啦。

裴青臨戲謔:“看來我給你新縫的兩隻兜衣你是穿不上了,等過些日子我得了空,再給你多繡幾個。”

沈語遲頗為無語:“你這個愛好還真是”

她話才說了一半,外麵有人輕輕叩門,衛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皇上讓您明早進宮一趟,他有事要問您。”

裴青臨便點頭應了,沈語遲不由感慨:“皇上還真是器重你,太子都沒你這般受重用,難怪太子這些日子總是陰陽怪氣的,你可是招了他的眼了。”

裴青臨不無諷刺地挑了下唇:“這話就有些偏頗了。”他悠悠道:“聖上對太子的看重,遠比我要多得多。吏部是六部之首,聖上便送太子去吏部曆練,太子聲望有損,聖上便讓顧尚書做了他的師長,為他洗滌名聲。就是當初出使北蠻,也是聖上為他鋪路,為他賺下偌大名聲,讓他以後能順利登基。”

他眼底譏誚之意漸濃:“可他做了什麼呢?進入吏部之!之後,毫無建樹,明明有大好機會拉攏顧尚書和顧家,現在和顧家都還關係平平,更彆提進入北蠻之後他做的那些蠢事。”

沈語遲聽他這番分析,嘖了聲:“還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爛。”她突然開了個危險的腦洞:“你說皇上覺著你是他的親兒子,既然在皇上心裡,你和太子都是他親兒子,太子又表現的這般不儘如人意,你卻這般出挑,皇上會不會把”

她聲音壓的更低,幾乎聽不見了:“太子之位給你”

裴青臨頗為無語,不由彈了下她的腦袋:“你想什麼呢?自古以來,廢了太子另立的朝代幾乎都是朝綱動蕩,元氣大衰,太子雖辦了錯事,但在聖上心裡,他的錯事還是可挽回的範疇。而且聖上正當壯年,又一向身強體健,太子即位至少得二三十年後了,聖上是想著,二三十年後,太子總歸會在他的教導下變成一位賢明君主,他不會冒這個險廢太子另立的。”

“況且”他手指輕輕點著下頷:“思曰讚讚襄哉,襄者,佐也。聖上賜我封號襄王,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希望我輔佐協助太子。”

沈語遲皺了皺眉:“你?輔佐太子?”她實在沒法相信裴青臨蟄伏多年,千辛萬苦跑回京城,就是為了輔佐太子那個倒黴蛋。

裴青臨笑一笑:“可以理解。”太子是嫡子,又給景仁帝當了二十多年兒子,他若是不偏向太子才而偏向他,那才是腦子有坑。

沈語遲猶豫了下,小心問:“你以後真打算按照聖上的安排,作為親王輔佐太子嗎?”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談到裴青臨的未來規劃,讓她興奮之餘又有些忐忑,眼睛眨也不眨,期待地看著他。

裴青臨長睫低垂,悠悠喟歎,看似轉了個話頭:“太子很難被廢,不代表一定不會被廢,若他犯下大錯”

沈語遲緊張地吞了口口水,他再轉了話頭:“聖上對我恩重,我自會全力完成他的心願。”

他在‘我’字上加了重音,沈語遲聽他左一句右一句的,聽的一頭霧水:“哎,隨便你吧,你心裡有數就成。”她想到一件事:“對了哦,如今你在戶部,顧尚書也在戶部,他是太子帝師,太子又和你關係不睦,你在戶部會不會有所掣肘?”

裴青!青臨沉吟道:“自是有些,不過顧尚書是老狐狸,哪怕做了帝師,也不會輕易偏向哪方,就算我們有些許齟齬,也是例行的官場紛爭。”他捏了捏眉心,唇角微勾:“若能讓顧尚書徹底倒戈”

他一般這麼笑的時候,就代表心裡在算計人了。

沈語遲聳了聳肩,又夾起一塊酥餅吃了。

兩人膩歪了幾天,等到從沈家回來,沈語遲就開始著手學習處理王府的一應事宜。裴青臨並不會一味地寵著她,寵的什麼都不讓她做,哪怕她接手王府一攤事的時候十分生澀,經常出紕漏,裴青臨也是耐心教導,讓她學著管家理事。

這些天她除了學習管家,就是去宮裡看看衛淑妃,逐漸入秋,天氣轉涼,衛淑妃咳疾又犯了,裴青臨到底是個男子,不好時時去後宮探望,沈語遲知道他心裡惦念,便收拾了不少補品,兩人一道進宮探望。

衛淑妃在宮裡的日子雖富貴無憂,但到底少了人氣兒,她見裴青臨沈語遲過來,心裡自然歡喜,嘴上卻嗔:“你們最近也忙得緊,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不用隔三差五地過來。”

沈語遲笑著把點心和藥材遞給一旁的宮人:“王府的一應事兒我都理順了,現在打理起來也輕鬆,王爺正好今兒也沒事,我們就一道來看您了。”

裴青臨上前一步,慢慢詢問著衛淑妃近來的用藥病情。

裴青臨沉吟道:“太醫說娘娘是火氣鬱結,再加上天氣轉涼,寒氣入體,內外夾擊之下,這才病倒了的,娘娘若想徹底好起來,心思得開闊些才好。”前些日子吳皇後總是有事沒事刁難衛淑妃,她這才會心內鬱結不快。

他淡然道:“我已跟聖上提過,娘娘在病好之前,可以先不用去皇後那裡請安。”

衛淑妃笑:“好,你有心了。”

裴青臨還有事,不便多待,隻得先走了一步。

沈語遲沒回王府,留下來服侍衛淑妃吃藥,她聞著這藥的一股苦!苦味,勸衛淑妃:“您捏著鼻子一氣兒喝了,一勺一勺喝才是折騰。我今兒特地買了些點心和油果子蜜餞,吃完藥之後,您吃幾塊蜜餞甜甜嘴兒吧。”

衛淑妃眉眼一彎:“好好好,王妃孝順。”

裴青臨才走不久,衛淑妃手裡的藥才喝了一半,她身邊的宮婢便道:“娘娘,和柔公主求見。”

衛淑妃輕蹙了下眉,輕聲問:“公主又來了嗎?”

衛淑妃淡淡一笑,她身邊的宮婢倒是交口稱讚:“自打我們娘娘病倒,公主就常來探望,每次來要待足半日,衣不解帶地服侍娘娘湯藥,把娘娘照料的極是周全,咱們都沒了用武之地,奴瞧了都覺著,公主實在是個實心人。”

沈語遲疑惑地挑了挑眉:“這些天我和王爺也常來,倒是沒碰見和柔公主。”

衛淑妃唇瓣一動,看了眼沈語遲,把原本要拒絕的話咽了回去,轉而道:“讓公主進來吧。”

待到宮婢下去帶人,衛淑妃才和沈語遲輕歎了聲:“我是故意不讓你們碰見的。”

趙梵記在衛淑妃名下?那以後她見到裴青臨的機會豈不是很多?沈語遲一陣膈應,但這事兒得衛淑妃自己選擇,她不能乾涉,便問道:“那您想把公主記入自己名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