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春不常在(1 / 2)

第116章

中年男鬼的眼睛快要瞪出血,執拗的和下巴上那隻手對抗,可無論他怎麼用力的張著嘴,那隻手都不疾不徐的向上推,自己的下巴也像是彆人的下巴,不聽話的緩緩合攏。

中年男人:“!!!”

四周溫度驟降,中年男人臉上頃刻間出現了許多傷痕,陰氣圍繞著眾人,漸漸,原本睜眼瞎一般的白合義,也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竟然隱隱出現了兩條腿,褲腿下兩隻廉價黑皮鞋,一隻朝外,一隻朝裡,還仿佛在使勁站穩一般顫顫巍巍,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中年男人憤恨的看著眼前的年輕活人,凶氣再一次大增,嘴也跟著張開了幾分,這一次,他隻想先把那隻該死的手咬下來,再吃那胳膊,再吃肩膀,再吃他的臉,再吃他的身子!

下巴上的手似乎也終於感覺到了恐懼,收了回去,中年男人興奮了,沒等他發狠,自己抓著小女鬼脖頸的那隻手卻陡然一緊,下一秒,一股旋轉的力道從手腕處傳來,中年男人一低頭,就瞪眼看著自己的胳膊宛如破布一般,被兩隻手交替擰了起來。

一通“劈裡啪啦”,旋轉1440度之後,中年男子的下巴自己收了回去,臉恢複了正常的尺寸,張嘴道:“哎呦呦呦呦——”

等那人鬆開手,這胳膊比先前的還要曲折,已經看不出來是胳膊了。

中年男子和一個堪稱無辜的視線對視數秒,回頭給了江清河一個幽怨至極的眼神,之後隻邁了一步,就鑽回了江清河手中的鬼牌裡。

江清河:“……”時運不濟。

馮彙:“???”

秦秉書:“!!!”

其他人:“???!!!”

那兩條畸形的腿消失,周圍暖和了不少,白合義左右看看,四下一片寂靜,新建局的人臉色俱都精彩紛呈,他還沒消氣,大嗓門道:“咋了,又咋了,有沒有人解釋一下啊!”

秦秉書頓時感覺秦王劍有千斤重,和那邊空著手的趙奇秋相比,自己宛如一個傻子。

再看趙奇秋那雙手,要肉沒有幾兩,念經還算湊合,偏偏能違背一切規律,一會兒空手接金光神雷符,一會兒空手擰厲鬼,想到這裡,秦秉書內心已然崩塌,提著劍的手也是蠢蠢欲動——有本事給他來一個空手接白刃,敢不敢?!

為了防止夏利暴起,趙奇秋按著她的腦袋,夏利卻早在剛才趙奇秋出手時恢複如常,黑白分明的眼睛使勁兒往上看,呆呆道:“小哥哥,你願意和我玩了嗎……”

此時陰氣越發稀少,馮彙看著趙奇秋手下厲鬼那高度,已經從混亂中梳理出真相,發懵的道:“夏利,是夏利嗎?怎麼回事,趙奇秋,你不是沒有陰陽眼嗎?!”

其他人火辣辣的視線頓時落在趙奇秋臉上,心想TM的,海京人嘴跟瓢一樣,這還叫沒有陰陽眼,那他們長得那是什麼,義眼嗎?

人群後麵卻傳來一個悠閒的聲音:“以前沒有不打緊,畢竟青春期嘛,還在長身體,

長出陰陽眼也有可能……”

眾人:“……”

聞聲看過去,金晴嘴裡叼著一根細長的餅乾,笑眯眯回看他們,馮彙心裡罵了一聲,該死的狐狸精,彆以為他不知道,當初監督趙奇秋體檢的就是他!開會不是見不著人,就是吃吃吃,這些外聘的妖怪,真是太散漫了!

趙奇秋咳嗽一聲,打斷了眼下尷尬的氛圍:“有靈牌沒有?”

好歹這房間裡有孕婦,陰氣太重於生產不利,還是趕緊讓夏利躲起來的好。

身旁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過來隻鬼牌,趙奇秋一看,正對上鮮明樓似笑非笑的目光,當下臉皮十分厚的裝作沒看到。

夏利見了,小腦袋在趙奇秋手下扭動,非常不開心:“我不要!”

李藍天回神,厲聲道:“對!把它收了,這都第幾次了,趕緊處理掉!”

趙奇秋眉頭一皺,那邊馮彙也有些不高興,夏利是他們永深跟海京借的,靈牌也是他親手送過來的,這邊人沒看好她不說,還要把夏利“處理”了,剛才是出事要救人,現在又是邀功,根本沒把彆人放在眼裡!

馮彙當即給趙奇秋一個收好鬼牌的眼神,這邊準備插科打諢關心幾位“受害人”的情況,那邊夏楠卻忽然挺著大肚子站了起來,有些慌張道:“爸,你沒事吧?”

李藍天等人看過去,就見不久前還精神矍鑠的老人一下子像老了二十歲,臉色發白,胸口也急切的起伏,心裡都是一驚:該不會心臟病嚇犯了吧?

老人陽氣本來就薄,接連遇上兩隻厲鬼,這身體要是不好,可不是就得被陰氣帶走嗎?

李藍天包括手下一眾乾部頓時手足無措,要是夏益在他們新建局倒下,這可是大新聞,夏家投資的分部大樓更不可能有了!

“爸!”白合義扶住老人,就要讓他在沙發上躺下。

夏益推開女婿的手臂,推了幾下還是被按倒,登時惱羞成怒。還是白曉光看出老爺子的意思,推開白合義道:“爸爸你讓開,姥爺有話說!”

兒子力量不大,但好歹吸引了白合義的注意,終於放開了不斷掙紮的老爺子。

夏益喘了幾口氣,扶著膝蓋站起身,經女婿一鬨,起伏不定的胸膛倒和順了許多,眾人這才發覺,老爺子可能不是心臟病犯了,而是情緒激動?

夏益再開口,聲音難掩顫抖:“彆收了她,我能看看那個小女孩嗎?”

說話的同時,夏益一手不自覺覆上另一手,現在雖然看不到那袖口裡有什麼,但趙奇秋記得對方剛才握手的時候,手表旁邊有東西,也是那時激發了夏利的凶性。

夏益注意到趙奇秋的視線,不自覺將袖口摁住,最終歎了口氣,鬆開手,一邊摘下手表,徹底露出那根繩子。

這是根黑色繩子,看起來結實,也很新,隻是隨著夏益的轉動,這繩子上露出一顆桃木珠,卻是幽暗溫潤,像是有些年頭。

“剛才你們叫她……叫她夏利?”老人一生商

海沉浮,經曆過大風大浪,之前出事時還十分鎮定,可他隱約看到那香灰裡的矮小身影,當時就失了分寸。

在場的眾人見夏益欲言又止,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死人緣”找上門了。

趙奇秋放開已經平靜的夏利,手指閒不住似的搓了搓那翹起來的羊角辮。

小姑娘這時候也恢複了懵懂,眼睛隻盯著趙奇秋,對待一旁的夏益,也仿佛陌生人一般。

趙奇秋抬眼看向夏益:“老爺子,還是不看的好。”

嘴上這麼說,但趙奇秋和其他人想的一樣,這世界上有些緣分,是躲也躲不開的。

往往過去發生了某些慘事,兜兜轉轉,哪怕當事人各自身處天涯海角,甚至生死相隔,時候到了,還是會被某種隱形的規則強行引到一處,像一滴特定的海水再度拍上一處特定的礁石,曾經的粉身碎骨必定要重演一遍。

夏老爺子眼下的情況顯然就是如此,他可不知道,夏利初來永深市那天,就當眾發了一場脾氣,這些天,又隨著新建局的人在永深市遊蕩,今天則直接碰到了夏家人,如果不是眼下情景特殊,有新建局的人在現場,換做其他任何一個晚上,夏益一家必定死相淒慘。

夏益果然堅持要見小女孩,這邊有陰陽眼的人都抓耳撓腮,還是馮彙有些舍不得的拿出一盒調製好的藥泥給了夏家人。

夏益在指導下將其抹上眼皮,旁邊端著盒子的白合義自然的跟著摳了一塊也抹在眼皮上,陰陽眼一開,登時看到趙奇秋身邊出現一抹深紅,漸漸的,顏色愈發清晰,小女孩的身影逐漸出現,女孩身後的東西則被遮擋。

再次見鬼,白合義還是露出震驚的神色,沒注意旁邊沙發爬上一個小人,一根細細的手指伸進盒子裡也挖了一塊。

很快,在夏益說不出話,白合義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白曉光先道:“姑姥姥!”

夏老爺子渾身一抖,白合義推開妻子伸過來摳藥膏的手,順便蓋緊蓋子。他神色有些茫然,沒想起兒子說的是誰,夏楠卻激動了:“讓我看她一眼!”

很長時間後,夏老爺子才猛然吸氣,對著夏利道:“莉莉,是我啊,我是哥哥啊!”

夏利噘嘴瞪了他一眼,接下來無論夏老爺子怎麼喊,都抱著趙奇秋的大腿,看也不看他。

趙奇秋感覺大腿都被夏利的臉蹭的凍住了,笑容不由有些僵硬:“你手上的繩子,能給她嗎?”

在趙奇秋的明示下,夏益終於反應過來,摘下手腕上的繩子:

“莉莉,這個,這是你的,你認識嗎?”

夏利仿佛忘記了之前想要這繩子,猶豫的伸出手,當桃木珠落在手上,夏利尖叫一聲,猶如被熱油燙到,臉上也驟然顯出血淋淋的真容,扔開繩子,喊道:“你是壞人,我要殺了你!”

趙奇秋一把按住夏利,那邊夏老爺子踉蹌後退,頹然坐在了沙發上。

李藍天摸了摸鼻頭,眼裡閃過興

味的精光。

夏家打從過去就有錢,夏老爺子的妹妹竟然成了厲鬼,這肯定是豪門醜事啊!

此時所有人都忘了夏家人今天來新建局到底是做什麼,夏老爺子沉默半晌,歎了口氣,道:“我想請高人超度她,煩請諸位幫忙。”

秦秉書一擼袖子:“這個我會!”

被江清河瞪了一眼,秦秉書咽了口唾沫,堅持道:“我真會……”

然而此超度非彼超度,涉及專業問題,江清河直接對夏老爺子道:“厲鬼無法超度,她既然盯上你,就隻有一個後果。”

他的意思引來其他人讚同,夏利既然和夏老爺子如此“有緣”,眼下碰了麵,如果夏利不消失,夏老爺子肯定活不了,甚至他一家受累。一個是活人,一個已經死了,這都用不著選,直接讓夏利灰飛煙滅就得了。

夏老爺子卻道:“不行!”

他一看眾人的神色,不容辯駁的一麵出現,沉聲道:“你們想辦法,我要她善終!不然就留下她,我一把老骨頭,不過安排好後事罷了!”

“爸!”“爸!”

“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