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2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3150 字 5個月前

魚海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猶如課堂上被老師提問的學生,一股腦的將李紅教給他的話背了出來。

“我和魚湖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兄弟,我咋樣都舍不得他一命抵一命,但我娃又不能白白的沒了,所以他得一次性賠我一百塊錢,你們彆覺得多,咱村夭折的娃進不了祖墳,我得給我娃修個好墳頭,再請人偷偷來家做場喪禮,免得他變成孤魂野鬼在外遊蕩,另外還得天天燒香供他,讓他再托生到李紅肚子裡,這修墳打棺、請人買香都是錢,這一百說不定都不夠,但誰讓我和湖娃是兄弟,我打落牙齒和血吞。”

“還有李紅身子傷到了得好好調養,調養就沒法下地掙工分,沒工分就沒糧,因此以後湖娃每月都得再給我們十塊錢和二十斤糧食。”

“你咋不去搶呢!”魚奶奶聽到這忍不住的咆哮出口。

魚海嘀咕,“這是你們讓我說的。”

“畢竟是條人命,這些錢要的合乎情理,”魚阿蔻歪著頭想了想問,“還有彆的要求嗎?”

被肯定的魚海眼睛錚亮,笑著搓手,“阿蔻也覺得不多吧,這讀書多的人就是明事理,彆的要求啊,我想想…我再想想…”

側房突然傳來杯子落地聲。

魚海立馬搖頭,“沒了沒了,就這些,我和狠心殺我娃的魚湖不一樣,我把兄弟情看的重,哪能獅子大張口。”

魚阿蔻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麵無表情的朝魚海走去,“重兄弟情?如果你挖坑給兄弟跳也叫重兄弟情,那揍你一頓的我不是更重親情?畢竟打是親。”

“阿蔻你…你你想乾嘛!要求是你讓我說的…你彆、彆彆過來…你彆過來啊!!!”

魚海對上她黑黝黝的眼珠子,腦子裡湧出曾經被暴打的畫麵,驚慌失措的抓著桌沿轉動著身子吼,眼看魚阿蔻已走到麵前,忙雙臂交叉擋在頭前,縮著脖子兩股顫顫,懼怕的聲音變了腔調,“彆打我!你不能因偏向魚湖就打我!”

魚阿蔻抓起他的手剛放到鼻子下,就聞到了一股嗆鼻的生薑味,扔掉他的手,嘴角一側勾起冷笑,“眼睛被薑辣的滋味不好受吧?”

先前她就在疑惑,魚海為什麼不急著送李紅去醫院,而是處處用話要挾魚湖,口口聲聲的說要把兩人約會的事鬨大,再讓兩人吃木倉子,這樣的處事方法和他的性格嚴重不符。

魚海這人雖從頭到腳沒有一處閃光點,但他愛李紅疼李紅,比如有一塊肉,他不說全給李紅,至少會給一半;他身上有一毛錢,會給李紅7分;李紅若是和孫霞吵起來,他絕對幫著李紅責怪他娘。

可這樣的魚海在李紅小產且嚴重到傷了身子的情況下,竟然不關心李紅的身體,而是死抓著魚湖要挾,擺明了其中有問題。

因為人是有本能的,在重要的人受到傷害時,他的本能會促使著他隻關心重要的人受到的傷害重不重,再無暇顧及其他,就好比某人最愛的人被車撞了,他的本能反應是送愛人去醫院,等確定愛人無礙再去找肇事司機,而不是不管愛人的死活,死拉著司機理論。

側房的李紅,更是在用各種信息遙控提示著魚海,再結合魚海一揉眼睛就淚流滿麵的現象,她更加篤定其中有貓膩了。

要麼是李紅根本就沒小產,要麼就是兩人故意下套用小產做籌碼來換取利益。

魚阿蔻想到後者,一股涼意從心底蔓延到了四肢。

“啥?”魚奶奶驚得站起身,“蔻囡你這話意思是魚海下套給湖娃鑽?”

魚阿蔻眼底漾滿了墨色,周身縈繞著能凝出實質的煞氣,煞氣似形成了鋒銳的武器,圍在她身側焦躁的咆哮嗥鳴,急不可待的想掙脫開束縛飲用敵人的血。

“是不是下套,去了醫院就知道了。”

她要去醫院確定李紅是不是真流產。

魚阿蔻上前去開側房的門,見門從內反鎖,退後半步一腳踢向厚厚的木門,門腹頓時出現個大洞,殘板帶著木屑簇簇下落,落在地上帶起一片灰塵。

房間內的李紅抑製不住的尖叫一聲。

魚阿蔻麵無表情的收回腿,雙手掰著洞口兩側,手肘向下一壓,“哢嚓”一聲脆響後,門應聲而斷,一分為二的脫離門框。

“阿蔻你住手!”魚海等了半天沒等到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聽到了婆娘的尖叫,哆哆嗦嗦的移開手臂就看到魚阿蔻正在掰門,擔憂婆娘被嚇壞,急急的跑過來喊,“李紅還…”

魚阿蔻看都不看的揚著手中的門板給了他一平門。

與門板親密接觸的魚海被抽飛,身子打著螺旋轉橫摔在地麵上,魚海本被就抽的巨痛,再加上身體撞到了地麵,頓時疼的蜷縮起身子抽搐著雙腳,五官痛的移位,無聲的張大著嘴呼氣,疼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阿蔻,介紹信…”去開介紹信的魚河推開門就撞上了這一幕,立馬閉上了嘴,眼內火熱的看著魚阿蔻手中的門板,看著看著,腦內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半尺厚的門阿蔻都能掰斷,那她要是去做賊不是一偷一個準?

忙搖頭驅散掉這個可怕的念頭。

魚阿蔻抬腳邁進房內,當聞不到房間內濃鬱的血腥味,走到床前掃了李紅一眼。

額上包著頭巾,麵無血色的的李紅上半身靠在床頭上,身上蓋著藍麵白包邊被子,被子的腹處有著成團的暗色半乾涸血跡,看著像是被身體裡冒出來的血浸濕的樣子。

魚阿蔻伸出手指撫了點血跡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搓著手指笑意不達眼底的說:“你知道嗎?血是有味道的,人血鏽豬血臭,而你這個是雞血吧?”

然而身上的煞氣卻越來越濃,因為她在雞血的sao味中還聞到了屬於人血的鐵鏽味,隻是不知這人血到底是不是小產引起的。

李紅聽到這話唇上的血色褪去,雙手緊攥住被邊提高蓋住脖子,縮成一團的身子抖如篩糠。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可怕的魚阿蔻,哪怕當初她和老不死的被自己趕出魚家,生氣的魚阿蔻也沒這麼恐怖,可現在的魚阿蔻就像被厲鬼附身的人偶,沒有一絲人氣,被她輕飄飄的掃上一眼,整個人頓時頭皮發麻汗毛直豎,一股涼意從天靈蓋竄到腳底心,心跳都靜止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認。

上下牙齒打著顫,“不…不是雞血。”

魚阿蔻麵無表情的說:“是李奎還是李鬼,去醫院就知道了。”

她無法判斷李紅是否真的小產,所以必須得去醫院驗證。

“我不去!”李紅往床角縮了縮,頭搖成撥浪鼓。

魚阿蔻無視她的拒絕,轉身踏過門檻。

偷看偷聽的魚奶奶幾人見她出來,忙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同時長長的舒一口氣,一顆心意蕩悠悠的飄回原地,艾瑪,蔻囡這次生氣的樣子太嚇人了,她們剛才生怕小孫女/妹妹會弄死李紅。

魚阿蔻走到緩過來勁的魚海麵前,“我要你送李紅去醫院,如果送不了,那你就躺床上一輩子好了。”

“我…我送我送!”魚海忙不迭的應答,貼牆倒退著從她眼前離開。

魚阿蔻出去把淩北歸送的推車拿下來,李紅她不配用這個推車。

魚海去抱李紅,嘴裡小聲哄她,“婆娘咱們去醫院,就當檢查咱兒子在你肚子裡長得好不好,檢查完奶他們要是問咱們為啥沒小產,咱就把鍋推瞎婆婆頭上,說是瞎婆婆檢查錯了所以咱們才以為你小產了。”

“不要…我不要去,魚海咱真的不能去,去了就完了!”李紅栗栗危懼的緊抓著魚海的手。

她不能去,去了醫院,她真小產的事就藏不住了!

魚海以為她是怕魚阿蔻秋後算賬揍她,強撐著氣勢說:“紅你彆怕,你懷著孕阿蔻不會打你的,最多揍我幾頓,沒事我不怕,來,婆娘我抱你出去。”

“我不去不去,”李紅眼看魚海抱起了無力的自己,忙死抱住床柱不鬆手,“我不去你放手!”

魚阿蔻等了一會不見魚海出來,進屋去找人,看到李紅這樣,上前一肘將大腿粗的床柱撞斷,語氣淡淡的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李紅驚愕的看著懷中的床柱,緩緩的抬頭看向魚阿蔻,隻一眼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為什麼明明從魚阿蔻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她卻有種魚阿蔻要殺了自己的強烈感覺!

“走走走!”魚海立刻抱著人出門。

魚阿蔻見奶奶也要跟上忙攔住,“奶奶,孫霞和我大伯現在還沒回來,你和小堂姐留在家裡看雙胞胎吧,我們幾個去醫院就行。”

“行。”

魚河機靈的湊上來,“阿蔻,介紹信開好了。”

魚阿蔻點頭,“恩,走吧。”

魚湖和李紅梅跟上。

魚阿蔻出門看到魚海把李紅包的密密實實,生怕她吹到一點風受到一點顛簸,冷意加重,“走。”

魚海忙不迭的推著板車往前走,板車上的李紅被嚇得魂不歸位,抱著床柱瑟瑟發抖。

魚阿蔻緊盯著魚海的背影,心臟一下下的抽緊,她一直怕鬼,可如今看來,人心比鬼更可怕。

魚海感受到背後如芒的視線,推著車連走帶跑,生怕阿蔻覺得他推得慢就揍他一頓。

由於他發揮出了自己的潛力走的快,眾人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

掛了急診,李紅被人轉移到擔架上抬走,魚海像條脫水的魚一樣,靠在板車邊上大喘氣。

魚阿蔻不再理他,帶著魚河三人來到走廊處,問魚湖和李紅梅,“到底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隻要我敢想,你們就追不上我的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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