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1 / 2)

七零金剛芭比 非酋貓奴 16136 字 4個月前

魚阿蔻拎著梨膏去探望淩北歸時, 發現他不僅洗掉了易容且打扮的格外光鮮亮麗。

內穿黑色無花紋高領毛衣, 下穿深灰色筆筒長褲,腳踩龜底黑色抽繩低腰皮靴,外罩銅綠色不規則長條紋及膝大衣, 衣領豎至下頜骨處。

他後腰線倚靠著桌沿,雙手後撐在桌麵上,兩條大長腿腳踝處交疊在一起,滿麵春風的望著你, 蒙上淚膜的雙眼似一潭幽深的水, 自帶含情脈脈,隨著你步伐的走近,他右側嘴角越揚越高, 在臉頰出勾勒出道淺淺的月牙凹痕。

魚阿蔻感歎, 當真是皎如玉樹臨風前。

明明自己不是顏控,卻照樣被他看的心頭小鹿亂撞。

她在看淩北歸, 淩北歸也在偷偷打量她。

少女濃黑的頭發梳成兩條長辮再折疊成豎一字形夾在耳後,露出整張如玉的小臉,似蹙非蹙的煙眉下是那雙能讓人沉淪的黑曜石雙眼,此時那雙眼裡盛滿了波光瀲灩的笑意,令人忍不住跟著露出笑容。

其身穿淺棕色燈芯絨側扣大衣,衣長及至兩腳踝, 露出打底白色長裙的裙邊,走動間,裙邊隨著腳步左右蕩動, 似在腳邊開出一朵朵盛開的花。

她就這樣搖曳生姿的向自己走來,一步步的踩在他的心尖上。

他想把自己的心變得更軟,這樣她才不會硌腳。

淩北歸快步迎上前,走動間特意撩了下大衣衣擺,近前後微微曲著腿降低自己的身高,讓她能近距離看清自己的臉,放柔了嗓音問:“冷嗎?”

魚阿蔻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動作,“不冷,你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淩北歸麵容僵了下,隨之似是不經意的抬手攏了下額發,“已經好徹底了。”

魚阿蔻把手裡的梨膏遞過去,“那我就放心啦,這是我熬的梨膏,我本想給你煮點湯,但宿舍沒有廚具就隻能熬了梨膏,你若嗓子不舒服的話就用它衝水喝。”

“謝謝。”淩北歸緊緊握著梨膏瓶,聲音柔的能滴出水。

然後自然的側身,以手撐額露出側臉的黃金比例,眼珠用力向眼尾斜,用餘光觀察她的反應。

魚阿蔻眯著眼掩唇打了個哈欠,閉著眼以手拭去眼尾的淚花,“不謝,我走啦,拜拜。”

如今她不用上任何課又暫時不用出任務,閒的無聊便找天平換了幾本,昨天打著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了大半夜的,現在困死了。

淩北歸撐額的手指小幅度的顫了顫,她來到後才說了69個字,怎麼這麼快就要走?她沒注意到自己的不同是不是因為身高的關係?

眼睛閃了閃,手伸到身後用手指將桌角處的搪瓷缸推了下去。

搪瓷缸瞬間落地,杯內的茶葉潑了一地。

魚阿蔻轉身,“怎麼了?”

淩北歸看著杯子離她的腳還有段距離,眼睛再次閃了閃。

“沒事,隻是不小心碰落了杯子,我來撿就好。”

裝作彎腰去撿的樣子,腳尖卻似不小心般將踢了下搪瓷缸,見搪瓷缸咕嚕嚕滾到魚阿蔻腳邊,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逝。

“我來撿,”淩北歸見魚阿蔻彎腰,忙一個箭步竄上前,手指觸到搪瓷缸時,仰起臉聲音溫柔的問,“沒砸到你吧?”

看她望著自己驚訝的眨了眨眼,麵上浮出矜持的笑意。

她注意到了,看來真是身高的關係。

魚阿蔻驚訝的說:“沒,不過怎麼輕輕一摔缸麵就掉了這麼大塊漆?”

這屆搪瓷缸不行,質量太差。

淩北歸笑意被冰封,手指僵硬的撿起搪瓷缸,低聲喃喃著沒摔到就好。

魚阿蔻再次打了個哈欠,“我回去啦。”

“等等,”淩北歸情急之下腦內靈光閃過,“你今天麵上的雀斑好像沒點好,看著有點假。”

魚阿蔻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臉,“欸?真的?”

“遠處看是這樣,”淩北歸一本正經,“我離近點看看。”

走進後低下頭,神色認真的觀察著。

魚阿蔻看著猛然在自己麵前的臉,眼睫快速的撲閃。

怪不得有人說男顏也禍水。

這樣的一張臉突然出現在麵前,這誰頂得住?

吞了吞口水,“假嗎?”

淩北歸望著眼前薔薇色的唇,眼底眸色轉為晦暗幽深。

此刻他心底突然竄出隻火焰猛獸,猛獸燒的他口乾舌燥,燒的血液沸騰到翻滾著咕嚕嚕的血泡。

猛向後退了一步,聲音低沉嘶啞,“不假。”

魚阿蔻再次打了個哈欠,“不假就好。”

“是冷的關係沒睡好嗎?”淩北歸雙耳廓紅的滴血。

魚阿蔻揉了揉鼻尖,“不是,你送我的碳爐很好用,是我昨天看書看到太晚,我回去啦。”

“好。”

淩北歸失落的低喃,眼見少女跨出門外,驀然起身忐忑的問:“你有沒有覺得我今天有哪裡不一樣?”

魚阿蔻不解的撓臉,她沒有覺得他有不一樣呀,非要說的話就是他洗去了易容。

試探著說:“你洗了易容?”

“恩,還有呢?”淩北歸麵含期待。

魚阿蔻對上他的期待說不出沒了,隻好上下打量著他。

淩北歸立即挺胸收腹站的筆直。

魚阿蔻看了兩遍都沒找出哪不同,視線在第三次掃過他黑毛衣時頓住,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淩北歸努力控製住麵部神經,不讓嘴角上揚。

魚阿蔻以指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你是在提醒我還沒還你毛衣對不對?”

說完肯定的點頭,他這副作態就是委婉的提醒朋友該還錢了嘛。

她去黑市的那天碰到淩北歸被二流子揍,她敲暈二流子們後發現自己親戚來了,淩北歸便借給她一件毛衣,事後她幾次想歸還都沒找到機會,再然後淩北歸就突然回了城,所以那件毛衣如今還在家裡的衣櫃底躺著。

可自己現在沒法回家呀,又不能讓奶奶往隊裡寄東西。

想了想說:“你給我個地址,我讓奶奶把毛衣寄到那裡去。”

淩北歸本來因她沒發現到自己的不同而失落到極致,待憶起了毛衣的事後,紅意從脖下蔓延到全身。

隻要一想到魚阿蔻穿過他的毛衣,而他又可以再穿上那件毛衣,四肢百骸都在顫栗,脊椎骨酥麻的站立不穩。

動作飛快的撕了張紙,唰唰抬筆寫下一串地址塞過去。

“寄到這裡,你現在可以用電話。”

語速極快的說完,大步衝向門外。

魚阿蔻懵懵的看著手上的紙條,字條上的字龍飛鳳舞到必須仔細辨彆才能認出是什麼字,從字觀人能看出他心裡定很急切,看來那件毛衣對他有著不一般的意義。

想到這心底有些愧疚,她怎麼能忘了這件事呢?

打完電話後本想當麵說聲抱歉的,沒想到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隻好先回了宿舍補眠。

被她等著的淩北歸這會把整張臉埋進水裡,待水底冒出小泡泡時從水盆裡抬起臉,甩動著發上的水珠。

“孔雀啊,要冰水就去左邊第三個水龍頭接。”一道慢悠悠的聲音傳來。

“謝謝,”淩北歸道謝,突覺不對,扭頭望著來人,“你怎麼在這?”

於古側身靠著門框上吹著搪瓷缸裡的開水,挑眉笑的特彆賊,“我剛看戲看累了來這歇歇,沒想到你也在,真巧。”剛字咬的特彆重。

淩北歸臉部再次竄上熱氣,抿著唇去接冰水。

“嘖嘖,”於古望著滿麵春色的他咂嘴,“童男的火氣真旺,孔雀啊,要不要我找尹老給你開點下火的藥?放心,我不會告訴他是給誰開的。”

“不用,”淩北歸的臉在水麵前頓住,偏著頭不可置信的問,“你剛才喊我什麼?”

於古心想你終於發現了啊,喝了口水後慢悠悠的道:“孔雀啊。”

隨即站直身子,麵無表情的望著他,聲音無起伏的重複一段話。

“會用外表吸引異性的是開屏的公孔雀,我淩北歸還不至於落到與動物相提並論的地步。”

於古說完恢複壞笑,“嘖嘖,也不知道是誰見人家小姑娘沒發現,拚命往人家臉上湊,就差把自己的臉塞人家眼底,結果人家還是沒發現哈哈哈哈。”

走廊裡立刻傳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淩北歸唇部抿成一條直線,拿起臉盆往外走。

“孔雀啊你這樣不行,”於古忙跟上,“你得帶人去逛商店,小姑娘看上什麼你就買什麼,小姑娘看不上的你也得買,隻要是她能用的上的。”

淩北歸聽而不聞的繼續走。

於古接著說:“聽我的沒錯,老話都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所以你得用買東西告訴小姑娘跟著我你吃不了苦。”

淩北歸頓住腳步,神色漠然,“金錢攻勢是紈絝子弟不入流的手段,我…”

“我什麼?”於古期待的望著他,“說下去啊。”

淩北歸耳廓上沒消失的紅暈又重了一層,側頭望著一旁,聲音低不可聞,“真的可行?”

於古愣了愣,接著再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淩北歸眉間閃過懊惱,大步離開。

於古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喊:“有…有用,當年我、我跟你嬸子就是這樣成的。”

淩北歸腳步頓了下,接著步子邁的更大直接回辦公室。

室內早已沒了魚阿蔻的身影,隻有她留下的一張字條,上麵寫著毛衣今天寄她回去了。

淩北歸望著字條笑的眉眼溫柔,打開鎖著的立櫃從裡拿出個帶鎖的保險箱,從箱子裡拿出雪人照片和獾油瓶細細端詳半天,噙著癡笑將字條和梨膏放了進去。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淩北歸好心情的拿起電話,“喂。”

“淩哥,你先前說要把狼口村房間的東西全部移到你新買的房子裡,再布置的一模一樣,可你新買的房子太大沒法弄成一樣。”熊五為難的聲音傳來。

淩北歸手指敲著桌麵,“把大出來的牆麵砌起來。”

“那很虧的淩…”

淩北歸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就這樣做,移完房間你們去魚新村的知青點,從我曾住的房間右門口地下挖出一個碗和兩個檀木盒子,挖出給我郵寄過來。”

“好…好。”

淩北歸放下電話沉吟片刻,決定依於古之言帶魚阿蔻去逛街。

回宿舍拿錢包之跡,想到魚阿蔻今日棕色大衣白長裙的裝扮眼睛閃了閃,從衣櫃裡拿出深棕大衣和白襯衫。

魚阿蔻睡了個好覺,醒來不願起床繼續賴在被窩裡。

“叩叩…”門被人敲響,隨後淩北歸的聲音傳來,“熊貓,是我。”

“來了,”魚阿蔻下床開門後,笑眯眯的問,“有事嗎?”

淩北歸淺笑,“馬上要過年了,你要不要趁著不出任務去給家人買點新年禮?這裡的東西和你家鄉的東西差彆很大。”

魚阿蔻眼睛亮了起來,“聽說這裡百貨商店有百分百羊毛製品賣?”

“有的,”淩北歸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本地人手中很多,我們可以去熟人手中買。”

魚阿蔻笑彎了眼,“那我要去,你等我下我換衣服。”

洗漱時想到外麵會很冷,便換上了黑色厚絨大衣與配套厚絨褲,拎起包出門。

邊鎖門邊道歉,“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不久。”淩北歸嘴角的笑容再看到她的黑衣後消失。

垂下的眸子裡充滿了深深的懊惱之色,早知道自己就不換衣服了。

魚阿蔻搓著手上的綿羊油,“可以走啦。”

“好,”淩北歸看到綿羊油,腦內閃過她的小手包著自己大手的畫麵,紅意自覺爬上耳廓。